“可惡可惡!”,魏家小姐魏菁菁斜着眼睛看了黃覺一眼,她語氣之中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道:“還說自己有多麼多麼厲害,結果連這麼一個小小的無名之輩都壓不過。我不管,一會兒太府宴開始以後你若是沒能將他打敗的話,我魏家的大門你就別想進了。”
說完,魏菁菁徑直朝着太府大門走去。
看着魏菁菁的背影,黃覺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低聲自言自語道:“若不是看在你是魏家千金的份兒上,我黃覺會來巴結你嗎?也不看看你那樣子,跟頭豬似乎的”
當然,黃覺這話說的有些誇張。魏菁菁雖然略胖,但也胖的不過分,只能算是微胖界的一員。微胖,其實也是一種相對完美的身材。
進入到太府,江夏終於明白了四大鹽商是真的有錢。
在外面的時候江夏感受還不明顯,但是一走進太府入目的第一景色竟然不是什麼中庭正院,而是一片人工挖掘出來的湖泊,胡泊的水不知道是從哪裡引進來的,並且還開了暗道讓它流出去,江夏分明看見它還在流動。
那一片胡泊將整個艹場隔成了兩半,靠門這一邊是一片巨大的艹場,一條石砌的拱橋連接湖泊兩邊,對面也是一大片艹場,艹場後面纔是中庭正院。
曾經江夏以爲自己的逍遙山莊已經夠大了,但是此刻見到這太府,江夏終於得承認自己的逍遙山莊只不過是個小別院。
艹場上擺着了酒席,席面上有各式糕點小吃。尹嬌嬌低聲告訴江夏,這裡的席面只有糕點小吃,如果想要吃正餐得通過那座太湖橋到對面的壩子上用餐。
不過要通過那座太湖橋至少得滿足兩個條件中的其中一個,一是持太府鹽帖可以直接過去。這種帖子只發給雲南各大鹽商,比如她爹尹天豪就有一張。而像江夏手中這種持有太府士子帖的人必須得答對橋頭題目,然後才能過去。
江夏哪裡有心思去吃那些什麼糕點,他帶着尹嬌嬌走過去,只見橋頭站着兩名護衛,一大羣士子圍在那裡盯着橋旁邊一塊木板上的紅紙看,是不是有人會跟護衛們說兩句,而護衛們則多數時候都是淡然地搖了搖頭。
江夏和尹嬌嬌走過去以後這才發現原來紅紙上寫着一個題目,“一輪明月掛天邊,淑女才子並蒂蓮。碧波池畔酉時會,細讀詩書不用言。”
江夏看過以後微微笑了笑,他拉着尹嬌嬌的手走到護衛面前道:“在下身上可是分文沒帶,不知那好酒在下可否能喝?”
兩名護衛看了江夏一眼,其中一人笑着說道:“公子大才,自然能喝。”說完,二人側過身子站在一旁,用手指着那橋道:“公子請。”
江夏回頭看了尹嬌嬌一眼,笑着說道:“走吧,咱們過橋。”
尹嬌嬌迷迷糊糊地跟着江夏走到拱橋之上,她忍不住問江夏:“爲什麼你隨便說兩句話他們就讓你過橋了?”
江夏道:“這你還不懂?我答對了橋頭題目啊。”
“啊?你怎麼答的?”尹嬌嬌不解。
江夏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橋頭的士子們吵吵嚷嚷,有的人不滿地問道:“剛纔那一男一女給了你們多少銀子?怎麼他們不需要答題就可以過橋?”
兩名護衛走過將那紅紙撕下來,然後從懷中重新取出一張貼上,其中一名護衛道:“那名公子已經答出題目了。”
“答出了題目?”一衆士子頓時有些不解,其中有幾個默默地回憶着江夏的話,突然其中有一名士子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答案是‘有好酒賣’。”
“一輪明月掛天邊,意思就是‘明’字和‘天’字都只是一邊,合起來就是‘有’字。而淑女才子並蒂蓮就是‘女’字和‘子’合在一起,那就是‘好’字。”
“原來如此,‘碧波池畔’就是碧波池邊的意思,也就是‘波’字和‘池’字只要偏旁部首,也就是‘氵’,酉時會就是‘氵’和‘酉’字相合便成‘酒’字。”
所謂一理通百理明,有一人點撥一下,其餘的人立刻開始明白了謎底爲什麼是“有好酒賣”,此刻即便是不明白的人也懂了,有的人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細讀詩書不用言也就是說‘讀’字不要‘言’旁,也就是‘賣’字。”
江夏微微一笑,他此刻看向尹嬌嬌問道:“如何?現在你明白了嗎?”
尹嬌嬌點了點頭,看向江夏的眼神變得有些發亮。而橋頭站着的一衆士子也對着江夏抱拳道:“公子大才,佩服佩服。”
江夏趕緊還禮,謙虛道:“僥倖,僥倖而已。”
說完,江夏帶着尹嬌嬌往中庭正院那邊走去。
江夏他們前腳剛走沒多久,魏菁菁後腳跟着就來到了太湖橋的橋頭。原本她是準備直接走過去,但是見到江夏和尹嬌嬌說說笑笑的過了橋,魏菁菁頓時明白江夏已經先答出了答案。
這一下魏菁菁反倒不是急着過橋了,她站在橋頭等了一會兒,黃覺走了過來。
黃覺見到魏菁菁後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不過橋?”
魏菁菁指了指那木板上新換上去的紅紙,道:“答題過橋。”
黃覺微微一怔,當即笑了笑走過去。紅紙上寫着一個上聯,題目爲“新月一鉤雲腳下。”然後空了一截,寫了一個“一半。”
黃覺偏着腦袋想了想後伸手對那護衛道:“筆墨。”
護衛拍了拍手,一名家丁將筆墨送過來,黃覺在下面寫道:“殘花兩瓣馬蹄前。”然後就空了一截寫道:“另一半。”
兩名護衛一看,頓時笑了笑道:“公子大才。”
二人讓開指着橋道:“公子請。”
黃覺點點頭,魏菁菁歡天喜地地走過來問黃覺,“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快點說來聽聽。”
黃覺微微一笑,指着那上聯道:“新月一鉤雲腳下,意思就是‘月’字在‘雲’字下面一半的下面,這就是熊字的一半,所以他寫了一個‘一半’。
而我的‘殘花兩瓣馬蹄前’則是熊字的另外一半,殘花意思就是花字不全,只要那個‘匕’字,兩瓣就是兩個‘匕’字。馬蹄前就是馬字的‘灬’,兩個‘匕’字在‘灬’前面就是‘熊’字的另外一半,所以我寫道‘另一半’,他們一看就明白了。”
魏菁菁原本還很高興,但是他那一句“他們一看就明白了”頓時讓魏菁菁臉色冷淡下來,魏菁菁道:“你什麼意思?是說兩個護衛一看就能明白,而我還需要你專門解釋一下是嗎?”
黃覺沒想到魏菁菁這麼喜歡鑽牛角尖,他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們知道謎底,所以一看就明白了。”
“哼!”魏菁菁一甩衣袖,直接走到了太湖橋上。
黃覺愣了愣後趕緊追上去。
過了太湖橋,中庭正院前的席面上果然是山珍海味極致奢華,不過席位一共有二十多桌,但是現在入座的還不到一半人數。
江夏和尹嬌嬌找了個位置坐下以後他便藉口上茅房離開了。
他一路走到中庭正院的旁邊,終於他看見了一個標記。江夏順着標記找過去,在一片樹林那裡碰見了韓慕楓。
江夏叫道:“韓大哥。”
韓慕楓穿着一身黑衣,見到江夏以後他立刻搖搖頭道:“江兄弟,我沒有找到你說的那什麼賬本啊。”
江夏微微一笑道:“韓大哥你不用找了,我現在改變了計劃,一會兒你幫我做件事。”
說完,江夏對着韓慕楓耳語了兩句。
韓慕楓聽後點了點頭,江夏這才又重新趕回正院前面的艹場上準備陪尹嬌嬌去吃點東西。
到了尹嬌嬌旁邊坐下,尹嬌嬌低聲對江夏說道:“這是頓飯就叫太府宴了,每一桌坐八個人,至少四名才子。同桌的人相互出題考校,最終公認較爲厲害的人可以直接進太府內院去。這一次前來的鹽商都在內院,去到內院後就能和他們見面,在他們面前繼續比拼才藝,以期得到賞識。”
“呵呵,那希望等一下那黃什麼會坐到我們這桌來。”
“對,一定要像在門口那樣好好挫一挫那黃什麼王八蛋的銳氣。”
尹嬌嬌話剛說完,江夏頓時覺得眼前的視線一暗,擡頭一看便是黃覺和魏菁菁坐在了自己面前的位置上。
江夏微微一笑,黃覺也跟着笑了笑。不一會兒,好幾個人都來了。江夏他們這一桌一下坐了七個士子。
見到衆人都坐下來,黃覺道:“這樣吧,我們大家來行個酒令,酒令內容必須要引用歷史人物和事件,這樣就能獨吃一盤菜如何?”
很明顯這是開始出招了,衆人自然都紛紛附和點頭。
黃覺笑了笑道:“那在下先獻醜了,姜子牙渭水釣魚!”說完,黃覺端走一盤魚。
“秦叔寶長安賣馬。”另外一名士子端走了那鮑汁馬脣。
“蘇子卿貝湖牧羊。”又是一名士子端走了羊肉。
短短時間,六名士子分別端走了桌上六盤大菜,其餘桌上剩下的不過是些青菜而已。黃覺含笑看着江夏道:“江兄,其實吃清淡一點也蠻不錯的。”
江夏微微一笑,開口道:“秦始皇併吞六國!”
一說完,他起身把六人面前的菜都端到了自己面前,如此才貼合題意嘛。
黃覺和其餘五個士子都愣住了,尹嬌嬌極其不矜持地哈哈大笑着,大聲鼓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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