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
這是打算坑了所有人的五兩茶水錢啊。
要詩作得比我好,那恐怕沒人吧?
不過,今晚朱辰認定她了,是勢必要從她嘴裡套話的。
朱辰開口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作詩一首。”
話罷,朱辰想了想。
“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是第一句。
剛念出來,四周所有文人的眼神,便都落在了朱辰的身上,眼睛微微一亮。
這第一句,就有點讓人興奮啊。
朱辰繼續道:“爭教兩處銷魂。”
話音落下,四周一靜。
文人們的眼神頓時震驚了起來,他們倒是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遇到如此有文采的詩句。
僅僅前半闕,就讓人感受到一股悽美之感。
前半闕,便可封神,那後半闕呢?
文人們眼神中透出一絲期待,緊緊的望着朱辰。
“還有嗎?”
“後續呢?”
“好詩啊。”
在卡住他們的情緒後,朱辰淡淡一笑:“只有前半闕了。”
“什麼?”
“這麼好的詩句,竟只有前半闕?”
“這位兄臺,麻煩你再想想啊。”
朱辰搖頭笑道:“好詩不可多得。”
“元香姑娘,請問我這詩可否勝出?”
屏風上的簾子自然掉落。
一位女子,穿着薄紗裙襬,行走間,隱隱透出白膩,她身上的氣質很好,既如同御女一般,又如同大家閨秀。
這果然是個極欲的女子啊……
她看向朱辰的眼神,多了一絲敬佩。
“公子,請隨我來。”
她款款走上二樓,朱辰臉色凝重,轉頭吩咐翠花秋香:“在這待着,我去去就來。”
話罷,朱辰快步跟上她的屁股後。
樓下,一陣陣的男人們在哀嚎。
“啊啊,我傾慕了三年的女子,竟這樣被人拔得頭籌了?”
“哎,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這詩真的很好啊。”
“想到我的美人今夜就要被拱了,我難過啊!”
朱辰跟隨着元香一起上樓。
她帶着自己,走進了一個房間。
這房間內,帶着陣陣香氣,與元香身上的香氣如出一轍。
她擡腳進去,朱辰緊隨而上,看了樓下那些臭男人一眼,隨後將門緊緊關上了。
才轉過身,便見元香灼灼的目光望着自己。
朱辰微微一愣,覺得這女子異常聰明。
她款款站着,忽然微微屈膝,對着朱辰行禮,聲音極甜:“妾身元香,見過朱案首。”
朱辰神色一變,臉色陰沉下來:“你認識我?”
元香輕輕搖頭:“不,我聽出了你的詩。”
話罷,輕輕一笑,坐在了窗臺旁,裙襬間無意漏出大腿的修長。
她美眸望着朱辰:“這世上,大概還能做出如此絕美詩句的年輕人,便只有朱案首了吧。”
“妾身不信,其他人能寫出這種詩句。”
“而且,我聽人說了,朝廷特派了朱案首前來杭洲辦差。”
言語間,元香對朱案首似乎極其欣賞。
朱辰心中一動,原來這花魁竟還是自己的一個小詩迷?
那就好辦了。
朱辰鬆了口氣,開門見山:“杭洲官員多來教坊司,你一定能聽到不少消息。”
只有教坊司這種高級青樓,才能聽到高層的消息,所以這纔是朱辰來的真正目的。
初來乍到,朱辰需要快速搞清楚杭洲的情況,否則容易陷入被動。
老爺子說得沒錯,哪怕自己拿着太子令,要真把這些貪官給逼急了,他們都能下殺手。
更何況,徐老的學生們,還在他們手中,朱辰得救出他們。
不管是對大明朝,還是對自己以後造反,他們都會是得力臂膀,可不能折在這了。
元香又對着朱辰屈膝一禮:“朱案首若有問,妾身要是知道,定然回答。”
嗯,還是識大體的。
朱辰頷首:“把眼下杭洲的情況說一說吧。”
元香斟酌片刻,盈盈開口:“除了杭洲知府外,杭洲所有官員早已暗通款曲,與當地張李劉三家地主同流合污多年。”
這與朱辰預想的差不多,倒也不足爲奇了。
朱辰眉頭微皺:“我有太子令,能否調動備倭兵?”
元香輕輕搖頭:“備倭兵主將已經與曹同知狼狽爲奸,怎能聽令?”
朱辰心中一沉。
幸虧自己沒有貿然行動,否則還真容易被這羣貪官撕成碎片。
可,那是朝廷用來抵抗倭寇的軍隊啊,竟也被貪官滲透了?
“杭洲到底是怎樣一座死城啊。”朱辰臉色難看。
繼續問道:“那杭洲各縣衙門的官兵呢,能調動嗎?”
雖然麻煩點,但若是能調動,也算有了對付他們的本錢。
誰料。
元香繼續輕輕搖頭:“各縣知縣,早已經是一夥的了。”
朱辰愕然。
在接到任務之前,朱辰沒想到杭洲竟是開局地獄難度!
老爺子估計也沒想到,杭洲竟會腐敗到這種地步,否則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孫子來冒這個險的。
自己這會現身,他們雖然會聽自己的,但若想緝拿他們回京師,怕是不行的。
見眼前的少年沉默。
元香輕嘆一聲:“朱案首,杭洲早已經成了曹同知的杭洲了,你鬥不過他們的。”
“若是可以,妾身會另尋機會,將你送出城的。”
頓了頓,元香灼灼望着朱辰,笑聲極欲:“我很喜歡你的詩,所以不希望你死了。”
朱辰微微一笑:“多謝了。”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知道那些監生被關在哪?”
監生們若還在杭洲官員的手上,就會成爲威脅自己的武器。
所以,自己要第一時間先把他們救出來,纔有鬥勝的可能。
“之前隱約聽哪個杭洲官員說過,他們被關在杭洲北城衙門大牢裡。”元香思襯片刻道。
在北城大牢?
朱辰心中有數了。
“多謝了。”朱辰點頭,轉身便要離開。
元香站在其後,微微朝着朱辰屈膝一禮:“妾身恭送朱案首。”
“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她喃喃的念着這首詩,臉上多了一抹癡迷。
這首詩,雖只有前半闕,但卻寫盡了幽怨。
待她再看,卻發現朱案首已經打開了她的窗臺,直接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元香驚呼一聲,趕緊捂嘴。
深吸一口氣,元香平復心情,走到門口,輕聲道:“諸位請回吧,今夜朱公子在此留宿,往後元香便是朱公子的人了。”
樓下,一陣陣的扼腕嘆息。
但是,當聽到朱公子這三個字後。
又聯想到那兩句詩的絕妙,在場文人們頓時渾身一震。
“剛纔那位是朱案首!”
“是他!”
“他來杭洲了,哈哈,朱案首來杭洲了。”
翠花秋香兩人愕然了,難道太孫今夜真要在這留宿嗎?
這是被美色迷住了?
不過這時,一雙手從後面拍了拍他們,將他們帶出了教坊司。
“東家。”
翠花有些驚喜:“我就知道,東家不是好色之人。”
朱辰有些無語,沉聲道:“廢話少說,隨我去救人。”
這是金蟬脫殼之計。
從他進入杭洲開始,肯定有人盯着他的。
但若是有元香爲他打掩護,那就不要緊了。
翠花和秋香也沒多問,連連點頭。
朱辰帶着兩個鐵憨憨,快步朝着北城大牢走去。
一路向北,也幸虧北城大牢夠大,朱辰一眼便看到了,這纔不至於在杭州城內迷路。
不過,這北城大牢守衛森嚴。
門口,起碼有十幾個官兵正在鎮守此處。
似乎知道朱辰要來了,這裡絕對加派了人手。
朱辰深吸了一口氣。
翠花忙道:“東家,怎麼辦?”
秋香擼起袖子:“殺殺殺!”
朱辰一巴掌削在了秋香腦殼上:“殺你個頭。”
話罷,朱辰直接朝着北城大牢走去。
兩個鐵憨憨也緊隨其後。
待走近了一些,那數十個官兵發現了朱辰,忙喝道:“誰?”
朱辰掏出太子令,滿臉冷色:“我是朝廷特使,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