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
後院的小閣樓內,白裘藍裙的風妙妙有些瞠目。
陳管事進門,手捧五枚玉石,上前呈給略帶訝異的風靈韻。
水青色衣袖微揚,風靈韻接過這些玉石,眸中如有天地靈韻,也是有些微微出神。
“姑姑,我錯了。”風妙妙起身盯着那幾枚玉石,眸光復雜地說,“能夠隨身攜帶如此之多的風靈玉,哪怕只是一些有異常的風靈玉,這種手筆也跟普通人無關,他定然是出身修行家族。”
“不過此人,也未免有些盲目自大了。”風妙妙又冷笑說,“身爲凡人,雖有修行家族的氣魄,卻無對自身能力的自知。不帶護衛,竟攜價值十萬以上資源在身,就不怕路上遭劫嗎?”
“此人,可能來自黑風部。”陳管事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難道會是逃難的黑風王室?”風妙妙聽完有些驚訝,突然計上心來,目光一亮說,“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城尉府的人通緝他?拿回損失?”
“破壞行內規矩,我們只會損失更多,沒有好處。”陳管事搖頭說,“其一,這只是猜測。其二,王室並沒有通緝任何黑風部的人。並且早已下令,黑風部人不問過去,即爲聚日部自由民。”
風妙妙不由是撇嘴,有些悻然,重新坐回座位。
“咳,妙妙小姐。”陳管事面向風妙妙,有些不好開口,但還是斟酌說道,“他其實不止這五枚,還有三枚掛在另外三家拍賣行……”
“你說什麼?!”
風妙妙驚愕,她臉色漲紅,顱內充血,直接頭腦發暈。
拍賣行花了這麼多錢,結果她的事還是沒辦成,還要去丁承平面前丟一回臉?!
“居然會隨身攜帶九枚僞風靈玉!我被他坑慘了!”
風妙妙惱怒至極,粉臉含煞,一股怨氣沖霄。
她尖聲道:“下次被我遇到,定然饒不了他!”
“你們還認爲他是凡人嗎?”
方纔比較手中每枚玉石的風靈韻,一直都不曾理會風妙妙,在此時突然開口。
“難道不是?”氣在頭上的風妙妙和陳管事都怔住。
“這些風靈玉,並非天地長成。”
風靈韻依然淡雅的聲音,平緩地在兩人耳中響起。當場在陳管事的心中,掀起一場驚濤駭浪。他的身軀甚至有些顫慄,倒退幾步,震撼不已道:“難道會是手工製作?”
風妙妙左右望向兩人,困惑不解:“什麼意思?”
風靈韻出手,手掌一絲淺青色靈氣驚人,如疾風般撕裂空氣的靈力,也瘋狂爆發開來。
在兩人心疼的目光中,將其中一枚僞風靈玉徹底爆開,化爲齏粉。
而留下之物,凝結爲青芒奪目的小水滴,讓屋內兩人再次瞠目結舌,心緒激昂。
“靈氣化液?!”
純黑小獸從遠處奔來,在大街上與吳楓匯合。
吳楓回拍賣行時,小黑則去打探靈器鑄造師的情況。
它尋遍全城,最後慕名去了鈴風王室餘族居住的街區。那裡有一家最好的靈器鑄造坊,還打聽到一名出身鈴風部的靈器鑄造師,在當地很有名。但其早已不再接活,由其子接手。
小黑帶路,吳楓決定去找那名靈器鑄造師。
王城,鈴風侯府,小閣樓的閨房中。
“你說真的,今天三家拍賣行都出現了僞風靈玉?”白衣少女肌膚如玉,睜大美眸,表情不太敢相信地望向面前的侍女小鈴。正遺憾無力得手,一夜之間卻又出現三枚,這太超乎常理。
“外面都在熱議此事,我一家家去驗證過了。”
“小姐,還有呢。”小鈴在桌前坐下,揚眉吐氣地給自己倒水,邊喝邊說,“昨日下午丁承平說的話,不知被誰寫成告示,昨夜便在城內不脛而走。今日聽聞一語成讖,直接就是火遍全城。”
“嘿嘿。告示上原本應該有小姐的名字,但被塗抹,因此大家都在猜測丁承平放話的人是誰。不少人也在等着看丁承平的笑話,賭他裝狗叫,出錢給神秘塗抹人,還是乾脆悶聲不認。”
“竟有此事?”居風鈴玉顏驚愕,眸中同時閃現詫色。
她有些惑然不解,搜腸刮肚,卻也想不出告示是何人所爲。
是路見不平的路人,還是恰逢其會者?純粹爲她出氣,還是擁有着其他目的?對方又怎知丁承平的話會成爲真實?
當即,她便疑惑開口道:“昨日在場那幾人,誰有膽子去對付丁承平?還希望保護我?”
塗抹名字之人,應該是不想讓她成爲衆矢之的,捲入此事的風口浪尖。
畢竟上面沒有她的名字,不可能落人口實,憑空指摘於她。
“聽說跟丁承武有關,而城尉府正在追查幕後之人。”
“不會是他。”居風鈴搖頭,否定這種可能。
丁承武重視名譽,天資也不錯,甚得城尉府、鈴風侯府的一些人喜歡。
只是在她眼中,總覺得此人功利心強,透着些虛僞,頗令其不喜。
起鬨之事,他不可能出頭,否則第一時間便會阻止衆人。
他哪怕出頭,也會計較得失。不會採用這種方式,乃至直接得罪丁承平,得罪整個城尉府。
居風鈴一時也想不到合理的人選,便暫時放下此事,認真跟小鈴說起正事來。
小鈴更熟悉拍賣行,她便問計道:“三家拍賣行都在下午,我們只能去一家,你說去哪家好?”
“城西那家,實力最弱,平時人也少。”小鈴毫無遲疑地說。
經常去拍賣行查看排期表,雖不至於對每家拍賣行的實力如數家珍,但他們的大概情況,卻是全部都瞭然於心。
“於大師在家嗎?”
城內一座小院之外,吳楓揹着布包,敲了敲陳舊的木門,門上兩枚寓意吉祥的風鈴悠揚輕動。
“製作靈器請去鑄造坊。”院子裡,傳出一名老者閒淡的聲音。
“在下是慕名而來。”
“早就不接了,比我好的鑄造師有許多,還是去鑄造坊吧。”
“於大師,我只是想做兩枚風鈴。”吳楓繼續說道,“但此物對聚日部,恐有避諱,不想爲人所知。鑄造坊那邊人來人往,難免有些魚龍混雜。同時,我在鈴風城待不了幾日,希望儘快出貨。”
“什麼風鈴?”院門被打開,一名白鬚老者露面,皮膚古銅色。他上下打量着門外青年,眼瞼雖蒼老幹皺,一雙精目卻是炯炯有神,又朝來者身後掃視,好像還在找什麼人。
於大師收回那雙目光,有些警惕地盯着吳楓,說:“你叫什麼?就你一個凡人?”
“吳青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