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救我……”
魔種聲似厲鬼,恐懼地哭嚎着,快速朝着村內爬去,速度飛快。
“真的……是他?”
早已站起來的村長,目光完全發直,聲音打顫。
“是莽山家的……”趁機回村,接村長去村外的石虎,目睹罪魁禍首如此模樣,卻不知該如此仇恨一個嬰孩,他既悲痛又膽顫,面色詭異莫名,“不是說,他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
“不,他是被……”
那名老人面現愧疚,乾燥的嘴脣囁嚅着,始終是無法開口。
“兒啊!”
突然,一聲淒厲悲拗的哭喊,一名半老婦人出現在村內大道上,表情悲痛到了極致,她被一名清麗少女攙扶着,突然是掙脫流淚的女兒,撲倒在魔種的必經之路上,伸出雙手想要抱住他。
“不,你不是……”
魔種尖叫着,怒嘯着,那雙陰冷的眸子,只有恐懼和怨毒,完全無情。
“母親說,你們是我成爲魔子的障礙,你們都要死……”
“天啦……”
那名母親無法接受被人奪去親子,她痛苦地尖叫,猛地噴出一口血,一條命已經去了一半,但魔種絕情絕性,人性早已泯滅,此刻只求逃命,直接將這名擋路的平凡婦女撞成一團血霧。
“阿母!”
石秀目睹母親被弟弟殺死,慘死當場,只剩地上一片血跡,瞠目結舌。
隨後慘叫着、呼喊着,撲在那片血跡上,拗哭不已。
“石秀姐?快離開那裡!”
村口的石猛驚怒,同樣悲痛落淚,雙拳緊握。
崇光出現在少女身邊,準備對她出手,但見她不願獨活,邪異目中露出玩味笑容,說了句話,便速度極快地一步數丈,直接繞過石秀,追上慌亂的魔種並抓住,當場開始煉化。
魔種尖嘯嚎叫,憤怒詛咒,全力掙扎,向他的“母親”求救,但都無法脫離魘的掌控。
魔種慘聲陣陣不絕,衆人心驚膽顫,發自仿若來自靈魂的顫慄。
吳楓等人也是感慨風水輪流轉,魔種殺了那麼多人,如此卻要被人煉化,就像殺豬一樣,只是一個被人隨意揉搓的玩具,也許這就是修行界的常態,人無恆強,弱肉強食,誰能笑到最後?
很快,魔種的哭嚎聲越來越弱,逐漸沒有了一點聲息。
被煉化爲了一枚黑色的果實,周遭血色霧氣瀰漫,陰暗氣息沉重。
衆人張口瞠目,這就是當時崇光手中的那枚“孽果”。
就是這枚詭異的孽果,移花接木,輕易就將魔種的修爲,全部轉移到了崇光身上。
中島俊臉色冷峻,望着曾追隨他的柳生太二,目中一直是百感交集,感情複雜,無力挽救對方,但從同胞身上,他吸取到教訓,哪怕希望擁有那種令人難以企望的力量,也不以失去自我爲代價。
哪怕將來邪氣凜然,他也要初心不改,只有自我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崇光吃掉孽果,目光狂熱而瘋狂,氣息攀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該你們了!”
崇光轉身,目光越過石秀,巡視衆人。
“快跑!”
吳楓臉色不好看,呼喝着衆人,招呼剛剛死裡逃生的村民再度逃離。
“分開跑!”
吳楓拉上林爾瀾,一同逃往大山,小黑殿後,而小白已經偷偷潛往聚日部求援。
其他人也找準方向,分散開來,黃解跟陳醇香、火雞等一起,張靈竹跟烏蘭灰狼等同行,村長被一名壯漢揹着,石虎強拉擔心石秀的石猛,中島俊帶着阿黛爾,高天志、林青等都各自鑽入叢林。
崇光目光冷酷,化作一道黑影,直撲向村外。
他望着吳楓逃離的方向,眸子眯起,作勢狂追,但突然是魘力洶涌,一拳轟向身側一片百丈山林,大地頓時崩裂,這片山林瞬間化爲飛灰,一道妖嬈的黑色人影沖天而起,被轟了出來。
“你就是‘母親’?”崇光陰冷地盯着對方。
牧飛丹衣衫凌亂,髮帶被絞碎,齊腰的長髮亂揚,肌膚冒汗,狼狽不堪。
“魘,果然陰險啊。”牧飛丹落地,雪顏嬌媚,眸光帶電,發覺崇光要出手,忙是嬌滴滴地說,“別急,我是覆天宗駐附近的長老,我們可以合作,推舉你爲覆天宗新的魔子。”
“覆天宗?”
“是,我們是天下第一宗派。”
牧飛丹發覺崇光提問,遊說的想法更濃,數十年來,被髮配到這個破地方,她一直沒有什麼建樹,那些部落的人太難纏,興趣也不大,直到多年前,她路過落日村,發現有人生下一個魔種。
她設計讓那個孩子夭折,讓其在生死關頭覺醒部分魔性,認她做母親。
再用宗派秘法,使落日村的祭獸沉睡,偷偷將魔種封印在祭獸身上,借祭獸之體溫養修行,最後在落日村設下降生祭陣,等哪天魔種的魔性徹底覺醒,再擇陰時重新降生,成爲魔子。
而血祭落日村,這是魔種徹底覺醒魔性,成爲魔子的最後一步。
斬斷凡世的一切障礙,絕情絕性。
一旦成功,她便帶走魔子,送去覆天宗。
但她苦心營造的局面,卻被一個魘破壞,趕到時已來不及阻止。
不過她現在還有機會挽回損失,這隻魘能吃掉魔種,意味着潛力可怕,天資驚人,若能被她說服拉入覆天宗,同樣能讓她爲宗門立下大功,儘早離開這個沒有任何前途的邊陲之地。
“天地衰退,不覆自亡,不需要你們。”長髮男子嘴角翹起,血色目光不屑和輕佻,“天下?四域?你很無知,而你的宗派連那個地方都進不去,沒有存在的必要!”
“什麼地方?”
牧飛丹驚駭,這個魘不太對勁,不像是當代魘的口氣,他邪異瘋狂,狂傲無邊。
關鍵是,他說的事情,自己居然聽不懂。
聽不懂這種邪惡生靈的話,沒有對話的基礎,就意味着……會死!
“你沒有資格知道。”
崇光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想要逃跑的牧飛丹身前,手臂迅速洞穿她的胸膛。
“果然,一點錯都不能犯呢……”
牧飛丹嘴角溢血,卻是笑了,笑得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