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湖省樊城市。
一輛急馳的大奔飛速開進了城西的一座豪華莊園內,透過路邊幽暗的燈光,隱約可見那莊園大門的門頭上書寫着“荊府”兩個燙金大字。很快幽靜的莊園內,一處處建築內的燈光一個接一個的亮起,莊園內傳來人員奔跑的呼喝聲。
莊園的某個大廳內,荊俊傑正躺在擔架上哼哼唧唧地痛叫着,一個半老徐娘臉難看地在旁邊一邊檢查着他的傷勢,一邊小聲安慰着他。而他的兩個保鏢李三兩人卻是一臉恭瑾之色地對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彙報着情況。這中年胖子不是別人,正是荊家當今的家主,荊楚藥業集團的董事長荊志斌,同時也是荊俊傑的父親,至於那半老徐娘則是荊俊傑的母親全淑慧。
四周圍着的一羣人,看着躺在擔架上的荊俊傑,臉上都是一臉的憤然之色。
聽着李三二人的彙報,全淑慧對那未曾謀面的嶽擎達充滿了怨毒的恨意,哀嚎着道:“志斌,你可要替傑兒作主啊!那姓岳的小王八蛋把咱們傑兒打成這副模樣,你要不讓人打斷那小王八蛋幾條腿,替傑兒報仇,我就不活了。哎喲,我的兒啊,你受苦了,都怪這些沒用的東西,沒能保護好你,以致讓你遭了這麼大的罪……”
“夠了!”原本臉色就有些難看的荊志斌,被她這一哭一鬧,心中越發的煩燥,不由大喝一聲,打斷了她的哀嚎,冷冷地道:“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真是慈母多敗兒!要不是你平日裡對他嬌生慣養,他怎麼會有今日之禍?從李三的描述看來,對方很明顯是手下留了情的,不然,你以爲你兒子能只斷一條腿回來?”
被丈夫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全淑慧頓時被嚇着了,但呆了一下之後,就清醒了過來,如同被踩着尾巴的貓一般,跳起來叫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說我對兒子嬌生慣養,那你呢?你又什麼時候管過他?除了提供吃穿之外,你管過他嗎?你知道傑兒穿多大碼的鞋嗎?你記得傑兒的生日是哪一天嗎?這些你都不知道!因爲你根本就不關心他,你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他,你的眼裡只有公司。你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
全淑慧的突然爆發和指責,讓荊志斌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許多,不過全淑慧的指出的問題,也的確是他存在的問題,這倒是讓他愣了一下之後,就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屋內充滿了一片壓抑和沉悶的氣氛。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衆人循聲擡頭望去。
只見一個年輕人邁着穩健的步伐踏步走來,那銳利的眼神如鷹似隼,如同箭矢一般的目光似乎可以看透人心,讓衆人都不敢與之對視,不自覺地將目光讓過一旁。
那年輕人進了大廳,四下打量一圈,先是看了一眼臉色陰沉沉默不語的荊志斌,然後是抹着眼淚的全淑慧,最後目光落到了躺在擔架上正唉唉痛叫的荊俊傑身上,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了幾分。
“這…誰能告訴我,是誰幹的?”那年輕人一眼就看出了荊俊傑的腿被人折斷了,目光中閃過一絲森冷的寒意。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那正低頭抹着眼淚全淑慧身子一顫,然後猛然擡起頭,當他看到那年輕人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爬起身來,上前幾步,拉着那年輕人的手臂搖晃着,哭訴道:“心河,媽知道你本事大,你可要替你弟弟作主啊!他因爲一點點小事被人打斷了腿,你爸不僅不替他做主,還說媽沒管好他,他根本就不關心你弟弟。既然這樣,我們乾脆就不要他管。心河,你也是媽的兒子,既然你爸他指望不上,媽就只好指望你了。你該不會也像你爸一樣,不管你弟弟吧?”
“你……”見自己老婆在這些信口雌黃,荊志斌不由大怒,一時間指着她竟氣得說不出話來。
“爸,你們先去休息,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如何?”荊心河擡眼看了看父親,朝他遞過去一個眼神,示意讓他放心。
對於自己這個大兒子,荊志斌還是比較滿意的,最少他不會像二兒子荊俊傑那樣遊手好閒,到處惹事,做事相對而言,比較沉穩,因此,聞言之下,默默點頭之後,冷冷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冷哼一聲,大步出門而去。
“心河,你瞧瞧!你瞧瞧!這就是你那不管事的死鬼老爸,對我們母子的安危一點都不關心。我當年真是眼瞎了,怎麼會找一個這麼窩囊的老公呢?……”全淑慧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荊心河聞言,心中很是無奈,對於母親是個什麼性格,他可是清楚地很,如果自己不制止他,她能繼續不停地說下去,還不帶重樣兒的!因此,他很果斷地插嘴道:“媽,這事你放心,父親不管,我管!再怎麼說,我也是做大哥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爲他討個公道!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三,你不是跟着俊傑的嗎?就由你來說吧。”
“是,大少爺。”李三恭身一禮,隨即便將緣由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對方的確是手下留情了。”聽罷緣由,荊心河皺眉掃了一眼躺在擔架上哼哼唧唧的荊俊傑。雖然是一母同胞,但對於這個弟弟,他很有些瞧不起,不僅因爲他的天賦比這個弟弟強,更因爲他有着萬中無一的修仙靈根,弟弟卻沒有,正因爲有這萬中無一的修仙靈根,他被修真宗門武當派的長老收入門下修行。
也弟弟荊俊傑也是因爲沒有修仙靈根,家人才對他不管不顧,放任自流,由得他隨意胡來,到處亂折騰,經常爲家裡招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但這些麻煩,因爲有他這個正牌的武當弟子在而迎刃而解。可以說,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在守護着這個家,而這個沒用的弟弟,只會給他們不斷的帶來麻煩。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弟弟他再看不起,再沒用,總歸還是他弟弟。打狗還須看主人面的,更別說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了。因此,在略一思忖之後,荊心河目光中還是做出了決定。
“媽,你放心!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更何況俊傑是我弟弟!對方把俊傑打成這樣,不管對方有沒有理,我這做大哥的無論如何也要爲他討個公道。媽,你幫我招待好大師兄,可千萬不能怠慢了他。這裡距離桐城不遠,李三!你帶路,我們這就走一趟桐城。”荊心河當下毅然道。
“是!大少爺。”雖然一路駕車返回,很有些疲累,但對於荊心河的吩咐,李三卻不敢不從,他很清楚,在荊家荊心河說話的份量要遠遠重於荊俊傑,可以說僅次於家主荊志斌。李三對荊心河躬身一禮後就退出門去備車。荊心河看了衆人一眼,略爲交待一番,也跟着走出廳門。
“師弟,時間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往哪裡?”正當荊心河準備上車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邊。荊心河循聲望去,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穿休閒裝有點小帥的青年正緩步而來,頓時收住了腳步,恭聲道:“大師兄,你怎麼出來了?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是下人打擾了你的清修吧?”
那青年擺了擺手道:“沒什麼,我剛收功,還沒休息。剛好聽到外邊有些嘈雜,就順便出來看看。這麼晚了,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又要到哪裡去?要不一同前往?”
荊心河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舍弟爲了一個女人跟人爭風吃醋,被對方打了,家母不依,小弟要替舍弟去給對方一點教訓。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大師兄了吧,對方只是一介俗人,小弟一人前去應該就可以解決。”
那青年“哦”了一聲,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反正左右無事,就隨你一同前去看個熱鬧好了。過幾天就要回山覆命了,剛好趁着這個機會四處走動走動。”
荊心河見大師兄如此說道,只好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大師兄了,請上車!”
大師兄點點頭,上了大奔後座,荊心河也跟着上了副駕駛位,奔馳車帶起一溜輕煙消失了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