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家女兒婆家離這裡遠,來一趟不容易。[ ~]父母接走以後,宅院就沒人管了。沒人管的房容易潮溼,壞的快。女兒爲了父母日後有個嚥氣兒的地方,就想把宅院租出去。誰知,農村裡租地種的不少,租房住的卻不多。女兒女婿就想了這一招,誰租種地誰給接管房,美其名曰“租賃”。
誰知天下之事無奇不有,偏偏就有光租房的主兒。委託人爲了省事,就把主次條件顛倒了一下,變成了租房必須租地。
“這三家各有利弊,咱定哪家好呢?”宏遠爹拿不定主意了。
樑曉樂一心想借這次機會擴充資產,一直密切注視着事態發展。一見宏遠爹孃要討論正事,趕緊爬上宏遠娘懷抱,摸着耳垂對接上靈魂。
宏遠娘(樑曉樂):“要我說,這三處咱全要。”
“全要?瘋了你,要這麼多幹什麼?”宏遠爹驚奇起來:“剛有點兒錢就燒糊塗你了?!”
宏遠娘(樑曉樂):“最理想的是世榮奶奶(注1)這一處。臨街,宅院也不破舊。可人家光賃不賣。待人家需要房時,咱得給人家往外騰屋吧。咱預備一處閒院備用。”
“咱不是有玉雲他們家那處房嘛,臨時用一下就行了。”
宏遠娘(樑曉樂):“只要租世榮奶奶的房,就得租人家的地。咱家已經有了十畝,再加上這五畝,十五畝地你種得過來?咱明年僱個長工,那裡就當長工的住屋吧。”
“那咱買兩處得了,也不能買三處呀?”
宏遠娘(樑曉樂):“我有一個打算。還沒來得及給你說呢。咱得有兩個來月沒有推碾了吧。【葉*】【*】”
“嗯,差不多。”
宏遠娘(樑曉樂):“一月兩月還可以,總不能一年到頭不推一回碾吧?!咱不推也有吃的,餓不着,人家外人怎麼看咱呀?再說,明年僱了長工,家裡就有外人了,長期不推碾,很難圓其說。爲了掩人耳目,我打算置一盤碾一盤磨。平時就用小毛驢兒拉。把小毛驢兒也利用起來。買了一個來月了,就用它運了兩車麥,利用率太低了!往後咱在村裡賣,更用不着它,白養着一頭牲口。”
“當初我給你說什麼來着?!一年到頭用不了幾次。現在你知道了吧?”宏遠爹一副“說你你不聽,現在後悔也來不及”的埋怨口氣。
宏遠娘(樑曉樂):“那時是爲你的腿考慮的。誰知後來發生這麼多事情。再說了,咱村碾磨都比較緊張,爲此吵架的很多。添兩盤。也能緩解村裡碾緊張狀況。”
“咱一家能吃多少?還整天價推碾?不推碾咱還吃不完哩!”
宏遠娘(樑曉樂):“你就想着你個人!閒着也是閒着,咱可以給人搞加工。”
“怎麼個加工法兒?”宏遠爹一臉茫然,驚奇地問。
原來,這個時空裡農村還沒有糧食加工這一說。無論糝面和白麪,都是自己推碾推磨獲取。條件好的戶用牲口,平常人家都是人力解決。難怪宏遠爹沒這個意識。
宏遠娘(樑曉樂):“就是咱把人家的棒軋成糝面。把小麥磨成面。適當收一點兒費用。也可以把咱家的糧食提前加工好,人們拿着他家的囫圇糧食來換,一斤換一斤,咱再收點兒加工費。人們省了在這裡等的時間。咱掙加工費也有收入,是一舉兩得的事。”
“這個……從來沒聽說過。【葉*】【*】能行?”
宏遠娘(樑曉樂):“能行不能行,咱試試再說。置下來。最起碼咱以後用着方便。”
宏遠爹將信將疑。他一直認爲家裡的變化都是宏遠孃的福氣。既然宏遠娘興了心,他也不便駁回。只是有些心疼地說:“一通下來,也不少錢哩,你捨得?”
宏遠娘(樑曉樂):“錢是掙來的,不是守來的。既置了家產,還能用來掙錢,一舉兩得。我總覺得放着錢不踏實。萬一被賊盜了去,後悔就來不及了。置成宅買了地,還有這碾、磨,他們想偷都偷不走。哪個大戶人家不是這樣一點兒一點兒壯大起來的。咱總不能守着老天爺爺給的東西什麼也不幹吧?!”
一提老天爺爺,宏遠爹精神起來:
“慧敏,你說的確實是這麼個理兒。老天爺爺總不能幫咱一輩。趁着現在幫咱哩,咱多置一些固定資產,賊偷不了走,別人也搶不了去。將來不幫咱了,賣都有得賣。”
宏遠娘(樑曉樂):“說着說着你的臭嘴又出來了,咱光置不賣。把家業置的大大的,用什麼有什麼,年年五穀豐登,年年喜慶有餘。說不定老天爺爺見了高興,還會獎給咱好多好多呢!”
“對,還是老婆考慮的周全。”宏遠自知自己眼光短暫,不好意思地擓了一下後腦勺,尷尬地笑了笑:“往後,這個家裡你做主,你說置辦什麼咱就置辦什麼。沒錢了我就套着小驢兒車往糧店裡送麥,反正那裡有多少要多少。”
宏遠娘(樑曉樂):“等把門市開起來,你就在家當大掌櫃的吧!還用着你親自動手?!”
宏遠爹樂得“嘿嘿”笑。
樑曉樂更高興:沒想到自己認爲很重大的事情,三言兩語就解決了。並把決定權交給了宏遠娘。這與交給自己有什麼區別呢?!
靈魂對接,給力啊!!!!!
………
宅院很快定下來。農村的房都是土坯房,不值錢,連房和宅基地,衚衕里老光棍的那處花了十兩銀,衚衕北邊的沒北房的那處花了七兩銀。都是賣主一口價。宏遠娘(樑曉樂)覺得,在價錢上和莊稼人斤斤計較讓人笑話,因爲人們都知道他們的錢(東西)是老天爺爺給的,沾光就是沾“神氣兒”。沾光的理直氣壯,被“揩油”的沾沾自喜:爲人緣的事,倆好加一好,何樂而不爲呢!(主要是錢財來得太容易!)
租賃臨街的那處在租賃費上鬧了點兒笑話:本家說連房帶地算在一起,給六成收成吧。宏遠娘(樑曉樂)說,咱說個數目,每畝地一年給你三百斤糧食,粗細糧隨便挑。但在兩位老人百年以後,必須把房和地賣給我。
本主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當確認以後,高興得熱淚盈眶,一疊連聲地說:“行,行,一定,一定!”
族長把宏遠娘叫到一邊,不解地說:“我說德福家,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你說的這個數目,比一般年份的收成略低一點兒。就是豐收年,也就四百來斤。”
“咱這裡不是種兩季嘛?怎麼達不到?”樑曉樂不解,用意念指揮宏遠娘說。
“種兩季不假,可我們是靠天吃飯。年景稍微差一點兒,兩季也就三百斤。你豈不是白種地了!”
“我還用房了呢?”宏遠娘(樑曉樂)不以爲然地說。在她看來,租一年房用不了二百斤糧食,這也太便宜了吧!
其實,樑曉樂有她的小算盤:異能在自然界裡生長的綠色植物上能使用,她既然能把拳頭大小的嫩葫蘆催熟成大瓢葫蘆、讓光禿禿的雲扁豆架長滿豆角、白菜一夜之間增重十來斤,對於滿田的農作物,肯定也有效。到時用異能催熟一下,一畝地一季收它千兒八百斤(這可是自己前世現代的一般產量。),她得付給他們多少?!異能獲得的東西,不能毫無來由地送人。
宅院很快立起文書。賣家高興,買家願意,別人誰也管不着。只是樑趙氏聽說了以後,在家裡狠狠罵了一通:“這個,原來還是個傻? ,上趕着給人家送東西。”
宏遠爹把置碾和磨的打算,對父親樑龍勤說了。畢竟這是關係的村裡人的事,想聽聽老人的意見。
置碾和磨是爲大夥謀福利的事情,樑龍勤知道他們的錢來的容易,不說贊成也不說反對。而對於給別人加工收取加工費,卻不理解,祖祖輩輩都是自己推碾磨面,你要加工掙人家的錢,誰還上你那裡軋起。
宏遠娘(樑曉樂)據理力爭:“其實,也就是收一點兒服務費。一斗棒兩文錢,五升一文,冒尖豎流一大簸箕。願意要自己的就守着軋,圖省事的可以用棒換軋好的,等瞬就完。方面了大夥兒,個人還落實惠。”
“這麼便宜,一天能掙幾個錢兒?”樑龍勤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宏遠娘(樑曉樂):“一頭小毛驢兒一天軋五斗,滿沒問題。十文錢在一個小家庭裡,也不是小數目。現在我們是用不着,誰知道以後怎樣呢?置下這套產業,以後就是不種地了,也能生活。”那意思是:等老天爺爺不照顧我們了,我們就指着這碾、磨。我們這是爲長遠着想呢!
……
(注1:樑家屯裡,龍字輩上面是世字。樑德福父親樑龍勤是龍字輩上的,世字輩比他大一輩,所以宏遠娘稱呼“世榮奶奶”。)(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