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苦了朝殿裡的金人官員,他們學漢文本來就辛苦了,《九州報》上面使用的還是變形了的簡體字,好不容易纔看明白講的是什麼。
“復遼軍開錢莊,很有可能是他們沒有足夠的錢來支持他們弄那麼多花樣,微臣看他們又是弄報紙又是造船,肯定是財政緊張。”開始在後金有話語權的漢人文官范文程率先說道。
“不錯,正與朕的想法不謀而合!”皇太極目光如炬,“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藉機弄垮復遼軍?”
“微臣倒有一計,只是還不到實施的好時候,此計簡單可行,微臣已經寫在這竹簡之中,還請陛下過目。”
范文程將一紮竹簡交與朝殿上的太監,由太監呈與皇太極。
皇太極打開竹簡,眉毛微微上揚,嘴角咧出一絲笑意:“範愛卿,還是你有辦法,若此計成,你便連升兩級。”
連升兩級!所有與會的後金官員都大爲詫異,究竟是什麼計策讓皇太極如此滿意?他們不禁好奇又嫉妒。
范文程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得意:“承蒙陛下錯愛,微臣只是略盡微薄之力助我大金度過難關而已。獎勵不獎勵的,都沒有關係。”
“哈哈,範愛卿真是我們大金的福星!”皇太極說道,“待會早朝結束,你便留下,我有要事與你商議。”
皇太極話音一落,所有的大臣和將軍的眼光齊刷刷地落在范文程的身上。皇太極單獨留下范文程獨寵一人,這意思還不明顯嗎?
姓範的要上位了!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火辣辣而嫉妒的眼睛之下,范文程卻波瀾不驚。他待羣臣散退後單獨留在空蕩蕩的大殿,寶座之上是後金的主人。
“憲鬥,你知道爲何我要單獨留你下來嗎?”
“微臣愚鈍,微臣不知。”
“你可知道我們大金國面臨的最大威脅是什麼?”皇太極的右手放在扶手上,不安地搓了搓昂貴的紅木扶手。
這個小動作沒有被垂頭直視地下,不敢和皇太極直視的范文程發現。
“陛下說的是長遠的威脅,還是迫在眉睫的威脅?”范文程問道。
“你不妨說說,長遠的威脅是是什麼,迫在眉睫的威脅又是什麼?”
“長遠來看,遼南新興的復遼軍對我們威脅最大,甚至要比大明的關寧防線對我們的威脅還大。但是迫在眉睫的威脅卻並非人禍,而是天災。年年犯寒,我們大金的糧食所剩無幾,若不能及時籌集到足夠的糧草,恐怕我們很難撐過即將到來的寒冬……”范文程小心翼翼地說道。
每一年,寒冬都是大金所要面對的問題。而解決這個問題,對於後金來說,無非就是去搶!去搶比自己弱小的高麗、蒙古和大明!因爲要活命,他們纔會狠!但是今年遼南出現了復遼軍,讓大金異常尷尬!你說要是去搶劫高麗的話,視高麗爲盟友都楚雲多半要在背後捅自己菊花,而即使是去搶蒙古和大明,復遼軍的動態還讓皇太極投鼠忌器,比毛文龍的東江鎮噁心了幾百倍。
“你說的沒錯。這是我大金立國以來的巨大危機,弄不好這大好江山就會崩潰,你說我們該如何是好?”皇太極問道。
“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向大明、甚至復遼軍學習他們先進的種植和管理技術,但是這條路長遠可以帶給我們巨大的收益,眼下卻解不了燃眉之急。而是和以往一樣,去搶!只要緩過這個冬天,迅速變革,我們下一個寒冬就不再擔心糧草的問題!”范文程的語氣凌厲起來。
“搶?搶誰?有復遼軍在遼南盯着,我們投鼠忌器,除非我們去硬撼復遼軍。只是恐怕到時即使消滅了復遼軍,我們大金國的底蘊會被消耗殆盡。”、
“陛下,我們研發出的新式火器目前只裝備了正黃旗的一些建州牛錄,還不好與復遼軍決戰。不過我們可以向西搶蒙古人的食物,掠奪他們的牛羊,甚至繞過漠南,進攻大明富庶的大同、山西等地!”
何等瘋狂的想法!如果說是前去掠奪蒙古人,還和皇太極想象的不謀而合,但是繞過關寧防線,千里突襲大同等地,豈不是太過瘋狂!
“山西遠在千里之外,此舉太過冒險,復遼軍虎視眈眈,萬一趁我們主力西進之時,從背後直撲天眷盛京,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非也。微臣這些時日,日夜在研究復遼軍的意圖,發覺復遼軍和大明朝廷不是一條心的。他們甚至扣押了大明朝廷的使節。如果復遼軍可以被朝廷指揮,我們早就在大明京城散播復遼軍扣押天使的傳言了。可是我們沒有這樣做,因爲我們知道就算大明朝廷知道了這個消息,也奈遠在海外的復遼軍不何。”
“既然復遼軍樂得看我們與大明朝廷爭鬥,他們在行動前一定會再三斟酌,看看偷襲我們盛京是否符合他們的利益。微臣觀復遼軍成立錢莊,定是近期資金緊張,除非我們大金主動去招惹他們,否則他們一時半會不可能會願意打一場大仗。要是消滅了我們後金,那大明朝廷下一個收拾的就是他們復遼軍!”
“蒙古部落的黃金家族已經衰亡,我們正好藉此機會徹底解決他們,將漠南的蒙古部落全部納入我們的疆域,順便突襲大同,讓大明朝廷震動,重新書寫我們大金的輝煌!腐朽的大明朝廷一定不會是我們裝備了新式火器的八旗兵的對手!”
范文程將西進的好處一條條呈列出來。
“你說的極是!”皇太極猛地一拍扶手,“朕這些日子受夠了復遼軍的氣,定要在蒙古部落和大明朝廷那裡找回一些面子。朕有建州八旗和新成立的蒙古四旗,有了新式火器,定能重振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