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

御花園裡有一片梅林,此時正值臘月正是紅梅盛開的時節。(《奇》biqi.me《文》網)上官宸知道緋雪喜歡梅花,特意在梅林之中建了一座賞花的臺子,通身用玉白的大理石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美輪美奐的花紋。

緋雪來到梅林時就看到,繽紛的梅林中,有一個女人正迎風而立,衣袂飛舞,長髮飛揚,精心經細緻的妝容。

今日天氣格外的好,緋雪便來了興致自己到花園裡轉轉,沒想到卻遇見的如煙,見她在臺子上賞花,不便打擾,轉身便要離開。

只聽後面如煙的聲音傳了過來:“姐姐,您來了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呢?”

緋雪回身淡淡一笑,上前行禮道:“緋雪見過貴妃娘娘,緋雪只是出來走走,不想打擾娘娘,所以沒有上前去問好。”

“姐姐,你何必對如煙如此生疏呢,這五年來如煙一直都念着您呢。妹妹得知道姐姐沒死,而且還被皇上接回了宮,一直想去過討饒的。可姐姐現在又懷了龍子,妹妹生怕叨擾的姐姐的靜養。”她喜笑顏開的說着。

“娘娘真是說笑了,緋雪應該早些過去給娘娘請安的。”緋雪緩緩的回道。

“姐姐,你這是想折煞如煙嗎,如煙怎麼能承受得起您這一聲‘娘娘’呢。莫非,姐姐忘了我們往日的姐妹情分嗎?我們還跟五年一樣姐妹相稱好嗎?”

“緋雪怎麼會忘記呢。只是現在你我的身份有別,讓有心人聽了不好。”緋雪心裡複雜萬分,默默感嘆着如今的物是人非。

“姐姐,您馬上就是皇后了,哪裡來的身份有別。何況我這個貴妃也只是徒有虛名罷了,這五年來,我是隻代姐姐暫時執掌這鳳印,皇上的心裡一直念着的只有姐姐您。今個兒早朝皇上還力壓羣臣的反對,定要立姐姐爲後呢。如煙真的好羨慕姐姐呀。”如煙輕輕的笑道,那聲音清脆如銀鈴。

“什麼,力壓羣臣?妹妹,這究竟是爲什麼?”緋雪黛眉蹙起,問道。

“姐姐還不知道嗎?皇上早朝時宣佈冊封姐姐你爲皇后,可是那些頑固的大臣們說什麼,姐姐的父父親已經投靠了魏國,如若冊封一個出賣自己國家的賊人之女爲後,那不是等於將半壁江山送到了魏國的手上嗎,這樣會讓咱們的子民寒心。”如煙頓了頓,用眼角睨了眼緋雪,“哼,這些個大臣們也真是多事,這些關姐姐什麼事呢。妹妹聽說現在還有一些大臣跪在大殿上,如若皇上不收回成命,就一跪不起呢。哎,皇上這麼愛姐姐,冊立姐姐爲後可是皇上一直的心願呢,這些大臣真是……”

如煙望了一眼臉色越來越凝重的緋雪,嘆了一口氣。

緋雪爲她的話閃了一下神,心窩像是被戳了一下。旋即說道:“妹妹,姐姐身體有些不適,先回去了。”

夜已深,御書房內燈火通明。上官宸正端坐在御座上批着奏摺。

突然,他氣憤的把幾份奏摺扔到了地上。

“哼,這些可惡的大臣,偏偏揪着離王的事不放,他們到底跟緋雪有什麼仇?”他氣憤的拍了一下桌子。

立在他身旁的來福看到皇上生氣,趕忙蹲下,將一本本仍在地上的奏摺撿起來,並放到御案上,小心翼翼的陪笑着說道:“皇上,您消消氣,喝口茶吧!”說着,把案上的茶端了起來。

端起茶杯,吮了一口,屏息了一下情緒。

“皇上,大殿上那還跪着幾位呢,您看……在這節骨眼上,還要冊立雪夫人爲後嗎?”來福小心地問道。

“朕還怕了他們不成嗎?”上官宸瞪了他一眼,負氣的說道。“滾,滾!別在這裡礙眼!”

來福行了禮後,弓着身子退下了。

一盞茶後,緋雪手裡端着一個托盤,輕輕的走進了御書房。

這偌大的皇宮,只有緋雪進這御書房不用通報就能進去,因爲守在門外的來福知道,雪夫人來訪,皇上從來沒有不見的。

緋雪看着那個正低頭批閱奏摺的男人,微微一笑,端着托盤便走到了御案前。

上官宸聽到身邊有動靜,頭也不擡,不耐煩的說道:“朕讓你滾,沒聽到嗎?”

緋雪把托盤放在御案上,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並沒有出聲。

半晌後,當上官宸瞥見奏摺旁過的點心時,他才擡起了頭。看到眼前這個女人,他脣邊勾起了一抹暖暖的笑意。

放下手裡的奏摺,攬着她坐在自己的旁邊,“你怎麼過來了?”

“今日我做了些點心,想讓你嚐嚐,所以就給你送過來了。怎麼,不希望我來嗎,那我走便是了!”說着,緋雪佯裝着起身要離開。

上官宸趕緊拉着她,討好的說道:“不要走!女人,我巴不得你來呢!”說着,手撫上了緋雪依舊平坦的小腹,“我來看看今天我們的孩兒有沒有乖。”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討好的樣子,緋雪笑着拍開他的大掌,催促道:“別鬧了,快點嚐嚐這點心好不好吃,一會兒可就涼了。”

“娘子做的,肯定好吃。我要你餵我!”說着將嘴湊到了她面前,輕柔的乞求着。

緋雪瞪了他一眼,嗔笑着拿起一塊點心,遞到了他的脣邊。

上官宸張開嘴,咬住了點心,連帶着那拿着點頭的纖纖玉指一併輕輕咬住。

緋雪臉上紅霞飛起,在他懷裡掙扎着:“別鬧。”

上官宸看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好意表情,開心的放開她了手,“娘子喂的就是好吃。”

緋雪甜甜的回以一笑。轉過頭望了一眼御案上被上官宸扔在角落的奏摺,輕輕的問道:“最近朝堂上的事很忙吧?”

“還好,每天都是這麼多奏摺。”說着,他又拿起了一塊點心放到了嘴裡。

“那些都是什麼奏摺呀,你怎麼把它們丟到一邊去了?”緋雪指着角落裡的奏摺問道。

上官宸心裡咯噔一下,搪塞着說道:“那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摺子,不急着看,所以就放到一邊去了。”

“國事無鉅細,摺子哪能亂丟的呢?我看看?”緋雪說着伸出素手就去拿那一摞奏摺。

上官宸趕緊拉回她的手,將她轉身抱在懷裡,“沒什麼好看的。”

“宸……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緋雪擡首直視着他的眼睛問道。

“沒有,人家就是想你了麼!”

“宸,你還想瞞着我嗎,是不是有大臣反對你立我爲後,而且那些摺子也是他們遞上來的吧?”緋雪幽幽的說道。

聽了緋雪的話,他明白緋雪已經全都知曉了,所以他也不沒必要再隱瞞下去。“是的,可是緋雪,這阻攔不了我立你決心!那些個大臣分明是在針對你,是在小題大做!”

“宸,我懂你的心,那些大臣小題大做也好,在針對我也罷。可你現在是皇帝,你要以大局爲重,如果你現在強行立我爲後,那你會失了滿朝文武大臣的心!”緋雪凝視着他,眉頭深蹙的說道。

“可是……緋雪,我想你做我的正妻。”上官宸痛苦的說道。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痛苦的掙扎,緋雪撫着他的俊臉,輕輕的說道:“宸,你現在擔負着都澤的江山社稷。這副擔子也包括了隱忍跟無奈。我知道你想給我一個名份,也明白你的心,只是有的時候不可以義氣用事,我不要你爲了我而失了人心!”

“緋雪,你難道不願意做我的正妻?難道你就不想與我並肩站在一起嗎?”上官宸低吼道。

緋雪看着他苦澀的說道。“我想,而且很想。誰不希望做自己心愛之人的妻子?可是,我不可以那麼自私,宸,我更希望着你是一代賢明的君主,一個流芳百世的帝王!”

隨即,緋雪站了起來,跪在上官宸的面前。

他想將她拉起,卻被她躲開了,“緋雪明白,在這宮裡我不可能總是這麼沒有名份的待着,所以請皇上恢復我德妃的身份吧!”

“緋雪,你……”上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請皇上成全!”緋雪徑自叩拜下去。

“哎!”上官宸,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的決定,沉着臉拂袖離開了。

來福見上官宸自己走出了御書房,好奇的跑進來,問着還跪在地上的緋雪:“雪夫人,皇上這是怎麼了?”

緋雪站起身,並沒有理會他,徑自追了出去。

跑出了御書房,沒有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四下張着,心底躊躇了一陣,緋雪才邁步朝自己所住的歸燕閣走去。

就在快到歸燕閣那硃色的大門時,卻看到一個偉岸明黃色的身影站在歸燕閣的大門前。緋雪停下腳步,定睛瞧去。真的是他,她的心裡立刻涌起了一股暖流,脣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上官宸藉着月色也已經看到了緋雪,他的視線在緋雪身上停留了片刻後,依舊沉着臉一聲不吭的踱步走了進去。

本來,他在離開御書房的那一刻,就後悔將緋雪一個丟在那裡,可是心頭的氣又沒有消。自己便不知不覺先來到了歸燕閣的門口等着她,要看到這個女人來後,他才放心的扭頭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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