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稱得上一夜平靜,不過到是讓人睡眠不深,當半夜的時候,身邊的人由於耐不住同塌而眠,出去吹了半夜的風,直到凌晨的時候才重新回到被窩裡。而我只裝做什麼都不知道,蜷縮在牀的最裡頭,閉眼裝睡着,其實也沒能睡上幾個小時。到了第二天,那清晨微冷的風吹起,搖動着窗子灌着冷風進來後,才慢慢地爬起來,帶着黝黑的眼圈對着一旁默默地看着我的人說了聲早安。換來的,當然是無聲的控訴。
抱着被子仰望着帳頂,表示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一會,只見身邊的人無奈的輕笑,揉了揉我的頭髮。
“起來吧!”
“嘿嘿!……”
本想蹦起來,可當發覺自己還是半裹着的時候,手直接往外一指,讓韓封把頭轉了出去,然後再迅速的,撈過衣服穿上,回想當初光學習自己穿衣服就花掉了大半天的時間。五分鐘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拍了拍裙腳。又經了過一翻清洗後,只覺得韓封的眼神一直望向窗外,隨即跟着也看了出去,這時候,只覺得外面一片迷朦。慢慢地跟着韓封走到窗臺,這時候,一陣冷風吹來,帶着點點的溼氣,撲了一臉。
“好大的霧啊!”
驚見這樣的景物,讓人感到驚歎,伸出去的手,只在半臂的距離內看起來都覺得模糊不清,轉頭與身邊的望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這濃重的霧氣。
“你還分得清路嗎?”
白色的霧,像是有生命般的緩慢蠕動着,捲起一層淡淡地味道,都說森林裡的霧氣有毒,但這江邊上起的大霧,不知道有沒有,不過,想也沒沒有的吧!霧多是由水蒸氣與適宜的溫度凝結而成的,若不是在森林那聚集了大量毒物的地方,是不會產生任何毒素的。
身邊的人停頓了片刻,於是拉起我垂於一邊的手,與我交望了一眼。
“走吧!”
微微一笑,便一起上路了。
濃重的霧氣不比那過年燒着的爆竹煙氣弱,反而讓我覺得那氣裡更讓人分不清楚路跟景物,只由着一邊的韓封默默地拉着,而走在前面的人,就像是有點夢幻般,模糊不清。
一條長長的道上,雖然是按着建設好的路慢慢行來,可那走廊的盡頭,卻是什麼都看不見,讓人覺得非常的神秘,由於霧氣濃重,腳下都有着那雲霧飄渺的感覺,有如仙境般。
忽然,身前的人停了下來,由於被拉扯得快了些,於是一沒注意,人便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背上,只見,身前的人微微地皺起了眉,凝重的神色,輕輕地扇動了一下鼻翼。
“怎麼了?”
“噓!……”
做出一個靜止聲音的手勢,單指立在鼻子與嘴巴上,眼神飄忽的望着四周。只見,周圍安靜得有如夜晚一般,雖然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左右的樣子,人並不一定都起來了,可這樣的安靜,卻着實讓人感到奇怪。於是,鼻子跟着韓封學了學,左右嗅了嗅,只覺得這濃重的霧氣裡,那怪異的氣味下,還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
“出什麼事了?”
這忽然的氣味讓人感覺緊張,於是放輕了聲音,幾乎貼到了韓封的身上,小聲地問道。而就在這時候,身邊的人耳朵一動,緊跟着一把環住我的腰,就着原地便是一閃,頓時,身下跟着響起了金屬的交擊聲,而這下並沒有停,只見韓封足下繼續輕點,帶着強勁的力道,隻身滑出丈外,臨空飄着,一個漂亮的轉身,便飄到了旁邊的一座樓攔邊上。
“一定要抓緊我!”
似是察覺到忽然到來的襲擊中帶着惡意的味道,韓封在我耳邊小聲的囑咐道,眼睛卻沒有轉到我身上,只默默地注視着四周。隨後,腳下再次動了起來,這下,經過一定時間與漸漸升起的太陽光的照射,霧氣慢慢地散去,模糊的可以看到附近的景物來,就在這時候,韓封拖着我的腰,一路延着屋頂左右跳躍着,經過約五分鐘後,來到了馬車停頓的那個樓前。
而這時候的樓裡,金屬的碰撞聲不斷,夾雜着喊殺聲跟被傷到似的悶哼聲。一個女子嘭的一下,重重地撞開了門,攙扶着身邊的建築,低着頭滑了出來,身上的鮮血不斷流着。當看到我們來的時候,臉上似遇到了救星一般的興奮了起來。
“韓少爺,幫幫閣主。”
“……”
樓裡,打鬥地聲音還在不斷的悶聲傳來,韓封的眉頭皺得更深,只慢慢地看了我一眼。
“你先這裡等着。”
說完,便放了腰間的手,當我一閃神的時候,他便瞬間衝了進去。而由於擔心這裡面的人和韓封的戰況,跟着小跑來到樓前,蹲在那傷了的女子身邊,細細地看着她身上的傷。
“你沒事吧?”
似已經無力回答我的話,那女子微微笑了下,又合上了眼睛。
“你是誰?”
樓內,韓封的聲因傳來,似是解決了其他人一般,與那敵人靜靜對立着。
扶着身邊的女子,讓她靜靜地躺平在地上,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用力一扯,拿着撕出來的布條給她給身上那最大的傷口不斷冒着血的地方給包紮住,摸了摸那臉上滑下的頭髮。隨後又輕挪起身來,從一邊上的門縫裡望去。
蕭颯的氣氛,韓封立在幕紫齊的身邊,眼睛斜望着身邊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而一個身穿墨綠衣服的人,正背對着我,與裡面的人對勢着。那人斜於地上的長劍上,正不住的躺着血。身後的霧氣正漸漸地散去,像是看到屋外的霧氣散去的樣子,只見那墨綠衣服的人,從手下摸起一隻暗哨,頓時,尖嘯聲刺耳地響起,只覺得身後七落八落的有人跳躍着,而正在這時候,韓封一個閃身,也不知道他手裡拿着什麼武器,只見身形一滑,身後的髮絲揚起,帶着凌厲的攻勢,支手揮向那背對着我的人。
幾個起落下,墨衣人已經接不上韓封的攻擊,只見門嘭的一聲,那敵人便背撞着門板飛了出來,退了幾步後才站定,捂着胸口,口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半跪着,微擡着頭惡狠狠地瞪着韓封。
在霧氣未完全退下的時候,遠處那人的臉看起來依舊模糊,只覺得他一臉的冰沉,鷹一樣的眼,銳利如刀。已經跟着慣性轉身望着那墨衣人的我,不知不覺的正好與他對上。而這時候,韓封還在屋裡,對面的人,似察覺到了什麼,猛的一縱,瞬間來到我的跟前,轉眼對着房裡的人。
“嘿嘿!……”
嘴裡陰笑着,手上卻不疑惑,猛的對着我的脖子一掐。
“放開她!”
五指如鉤,狠狠地陷在脖子的肉裡,壓迫着氣管,頓時,只感覺喉嚨裡只有出氣沒了進氣,讓人難受,於是開始掙扎。
“嗚!……”
可就是這樣掙扎也無濟於事,最後只在他又狠狠一按下,安靜了下來。明顯的覺得自己的心冷了半節,心裡懊悔着,我這是幹什麼呢!沒事不找個地方躲起來。眼角被掐痛流出的淚模糊了眼,隱約看對前面韓封那焦急的樣子,不敢上前半步。而身後,那急促的呼吸噴着耳邊,悶聲對着前面的人吼道:
“四皇子的證據呢?”
“你一夜毀我紫雲閣就是爲了四皇子貪污的證據?”
“是!”
似是有些受傷,那慢慢移動過來的幕紫齊走得有些搖晃,邊走,邊淡淡地問着我身後的人。換來的,是身後那聲悶聲回答。漸漸地,當幕紫齊走到韓封身邊的時候,卻被韓封一手攔下。韓封也不去看身後的人,只半眯着眼望着我身後的人。跟着,也慢慢說起來。
“你以爲那東西我給幕紫齊了嗎?”
“不管給沒有,總之,皇子們的意思就是,拿回證據,中傷紫雲閣其二。若有可能,滅了紫雲
閣,皇上也不會追查這事。”
身後人的話,引來了幕紫齊冰冷的一瞥。而韓封則笑了笑。
“你們以爲我讓紫雲閣送的貨,就是那些人的證據?”
“不錯!若不是因爲你韓家背景怪異,動不得,四皇子早把你韓家給滅了。”
不知爲什麼,談話的人都不怕自己幕後的事情給抖露出來,想來也是因爲兩邊的人都早已經知道一切了的吧!所以才該這樣向對方確認道。脖子上的手,依然沒有鬆開的意思,只微微地放到了不至於讓我缺氧的地步。那五指的力量依舊讓脖子疼得厲害,而就在這不知不覺的時候,似是背後有人接近一般,劫持我的人,猛的一個轉身,驚着望向身後,只見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韓舒只揮出一刀,不管敵我,只橫着往我的面門砍來,而許是本能的關係,身後的人把我往前一推,在險險地躲過那揮來的刀後,衝撞的撲向前面的人,最後只在一個手臂下阻止了繼
續撞去的力度。
“書洛……”
半趴着身,抱住那攔去我衝力的手,小心的擡頭望向頭上方的人,一個抱歉的笑散了開來,而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只見那本把我推開的人,在這個韓封把我抱住的時刻,緊急一轉,橫劍刺來,而由於轉換位置來不急,身邊的人只往我腰上一攬,帶着我急忙閉開那狂猛的一劍,遠遠的飄到樓邊的陽臺邊上。而對方像是看準了時機一般,不甘心的又繼續一刺。一躲一跳間,欄杆上不知怎麼回事,頓時只覺得一沉,只見韓封臉色一變,只那麼一瞬間的功夫裡,兩人的身體重量,讓那已經脆弱的欄杆承受不住,跟着,天旋地轉,身後有着人的驚叫聲,呼喊聲,而伴隨着腳下似有人一拉,只覺得人還是不住的往下沉去。冷風吹過,心涼着望下眼下的江水,滾滾東去。
而不知道哪來的心情,想道:那冬天裡的人魚,在水裡感覺冷不冷呢?
可心裡又忍不住想要吶喊,而也許比較情急,隨着心裡的想法,嘴裡跟着喊了起來:
“我不要當冬天裡的美人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