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鄧莉君也曾來港開演唱會。彼時,她還只是一個歌壇新秀,而現在的她褪去了生澀,已經成長爲一名擁有知名度的歌手。
洪津寶不知道別的,只知道這還是章鴻第一次拜託自己的事情,雖然因爲演唱會日期臨近再加上鄧莉君的高人氣,導致門票的確很難搶到手,但洪津寶還是依靠他的人脈拿到連續三場的門票。
雖然元家班師兄弟也很喜歡聽她的歌,但演唱會那種場合他們是無法到場去的,洪津寶強令他們加班加點將這部片子拍出來,因爲這羣疲癩的傢伙如果不給點強制手段是不會老老實實拍電影,而是總搞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出來。
前後兩世加起來,這還是章鴻第一次去看演唱會。如果是歌曲是聽覺享受的話,那麼演唱會就會將歌曲上升爲全感官的體驗:聽覺和視覺自不必多說,觀衆之間相互摩肩接踵的觸覺,現在長時間跳動、歡呼、尖叫所帶來的嗅覺和感覺,這都是演唱會的魅力。
其他人沒有這個好運,紛紛在章鴻臨走前囑咐他回來之後給他們仔細講講。而章鴻在不爲人察覺的暗地裡觀察了一下程龍的表情和反應,沒什麼異常。按道理現在差不多快到他和彌雪之間短暫戀情的時候了,而明年他就會和鄧莉君發生一段同樣沒多長時間的感情。
“還真是感情突如其來啊?”章鴻暗暗吐槽,鄧莉君的性格是她一個很大的弱點,太容易將身心投入感情,更容易因此而受傷,這前前後後在這方面簡直是遍體鱗傷,“開玩笑,我來到這裡可不會再讓你陷入同樣的糾結中了!”
但這和他章鴻沒太大關係,因爲他對自己的定義十分準確,不過就是一個**絲死宅男,怎麼可能高攀得起女神?雖然這個香港好像是個類似平行空間的地方,但大體走向他知道就夠了,對於鄧莉君的歸宿,他早就想好了好幾個方案。
不過這些暫且不提,拿到門票之後的幾天章鴻都在思考應該怎麼去參加演唱會。不是指搭乘計程車還是步行騎自行車之類的,而是如果真的和鄧莉君面對面遇上該怎麼辦。這個穿越而來的傢伙在認識洪津寶加入洪家班之後認爲自己已經轉運,想任何事情都往順從自己心意的方向琢磨。
提前吃了晚飯的章鴻在演唱會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的時候,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幻想着與鄧莉君見面的種種情形,而自己在這種種情形下又該如何回答應對的方式方法。直到偶然回來換身衣服的元標發現他的房門沒有鎖,才發現這傢伙竟然還沒有走。
因爲這廝的不低調,所有兄弟在他拿到票的一個小時之內就都知道了他要去鄧莉君的演唱會。雖然因爲洪津寶的區別對待而導致大家嫉妒心大起,但也因此元標得以提醒到章鴻,“阿鴻,你不去演唱會了嗎?”
於是他連本來早就計劃好的西裝都沒來得及穿——也幸虧沒穿,誰去聽演唱會穿西裝啊?在大街上等了十多分鐘才攔到一輛的士,堵在距離無線的利舞臺兩條街外的路口足足半個小時,章鴻沒耐心再等,順着人流連跑帶顛地趕到會場外面。
然而這只是今晚征程的開始。誰說有門票就能進去的?章鴻看着在大門外不停攢動的人流,使勁捏了一把汗,“見鬼,這怎麼進去啊?”沒有警察維持秩序,甚至利舞臺自己的工作人員也捉襟見肘,滿臉大汗地乾嚎了半天,發現一點用也沒有之後悻悻地退到後面,任由這些人堵門。
堵門的直接結果就是許多買了票的人根本無法進入會場。那些沒事做,早早出門的傢伙倒是有福了,在會場裡面坐着挺舒服,外面吵吵得沸反盈天,堵門的人認爲,反正大家都在堵,看你們能怎麼地。
就在章鴻漸漸絕望的時候,突然一陣歌聲想起,很明顯的鄧莉君風格,歌詞也有些耳熟,就是忘記了具體的名字:女郎,你爲什麼,獨自徘徊在海灘?女郎,難道不怕,大海就要起風浪?
只是一瞬間,所有其餘的聲音全部消散,每個人甚至連呼吸都緊張地幾次放慢動作。短短的三分多鐘裡面,沒有一個人高聲說話——有些人的歌聲就是有這種奇妙的能力。
一曲唱罷,守在門口的十來個人清楚地聽到會場裡面舞臺上的鄧莉君俏皮地玩笑,“是不是我唱歌不太好聽呢,怎麼在座的人如此少呢?”這句話讓這十個人的臉燒得通紅。他們也是鄧莉君的歌迷,不然也不會在門口賭氣堵人。聽到偶像如此說話,他們就想趕緊往後退開。
但大家都是一個挨一個,哪有那麼多的空間供人通過?他們的動作根本沒有半點用處,沒辦法,只好把鄧莉君說的話一個一個向外面傳。於是從人羣外側開始,圍堵在一起的人開始慢慢疏散。
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誰看我的孩子了?阿力,阿力?”人羣開始騷動起來,無人維護秩序的弊端終於顯現,哭鬧聲和叫罵聲漸漸變大,一場殘忍而不幸的踩踏事件即將發生的時候,又是一首歌曲: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幸運地躲在邊角處,避免了踩踏危險的章鴻聽到這首歌,呆住了,周圍正在驚慌失措的人們也漸漸停住了亂踏的腳步。即便已經聽過這首歌曲無數個版本的無數遍,章鴻還是瞬間就被這歌聲打動。這是一種足以消弭一切憂鬱悲傷等負面情緒的旋律。
在歌聲中,大家有序地排好隊伍,有票的驗票進場,沒票的就在會場周圍徘徊着,方纔的爭執與不快霎時間消散了。
這兩首歌之後,章鴻終於走進會場。利舞臺最初是爲了讓母親能夠很容易就能看戲而建立的戲院,所以裝飾陳設都和章鴻在電視劇裡看到的那些看歌劇的大戲院一模一樣。
放在往日,章鴻一定會爲這座建築感到新奇,但有鄧莉君站在舞臺上唱着足以讓人的心靈變得柔軟起來的歌曲,誰還會注意那些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