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你倒是夠無恥
佘映情向來不是個認命的人,此刻見到那人離開,自然是毫無遺力的挪到那男子身邊,只是呼吸間,不經意間嗅到的味道,卻讓她當場僵硬在了原地。
她猛地眯起雙眼,彷彿是想要驗證什麼般,身子又不自覺的前傾了些許,從外面看進來,她似乎顯得很放鬆隨意,而在旁人看不見的角落裡,實則豎起了雙眼,警惕的聆聽着外面的動靜。
隱約中,談話聲迷迷糊糊的傳來,聲音低沉渾厚,聽來竟讓人昏昏欲睡。
她不免聽得有些吃力,身子前傾的弧度也大了很多,臉上滲透出來的嫵媚風情依舊存在,只是較之以往的動人心魄,此刻竟顯得異常凝重。
與她一同被抓來的男子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隨之捅了捅她的胳膊,有氣無力的問道:“公主,你在做什麼呢?”
“噓……”佘映情豎起一根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抵在脣邊,漂亮的眼眸裡,時不時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彷彿能夠照亮此處昏暗的空間。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上嘴巴,乖乖的,不要動。”溫柔輕緩的語氣自她口中說出,可不知爲何,如今聽來竟有股難以言說的沉重氣息,隱約中,甚至還可以窺出其中夾雜的點點殺氣。
那男子心下狐疑,似乎明白了什麼,可轉瞬之間,卻又無跡可尋。
在他的記憶裡,佘映情從來都是風情萬種的,縱然真的發生了什麼,也斷不會出現這樣隱帶殺氣的神情。
莫不是,事情當真很嚴重?
“公主,你到底在做什麼?”他湊過去,溫熱的氣息噴吐在佘映情雪白的頸項上,帶起一股電流般酥麻的奇妙感。
佘映情惱怒的回頭,瞪了眼那男子,“都跟你說了,不要輕舉妄動。如今你我的小命可都被別人捏在手掌心呢,你想死,我可還不想。”
那男子被她這麼一兇,訕訕然的縮了縮脖子,可依舊嘴硬道:“公主,你是不是草木皆兵了?以你的本事,隨便一個人又豈能奪走你我的性命?再者,你不是給諶王妃傳信了麼?想必很快就會有人來救咱們的。”
佘映情聞言,猛地望進他的眼睛,看着他,彷彿看着無可救藥的怪物,“你到底長腦子長耳朵了沒?往常不是還挺聰明的麼?今日怎的如此糊塗了?”
若是都長了,爲何會連剛纔的對話都沒聽進去,也沒有想通她和顧惜若之間的種種關係?
“公主,你是什麼意思?”不想,那男子竟疑惑的問了一句,毫無意外的得到她的一記白眼,火氣頓時上來了,“就算諶王妃沒派人來,你也沒必要如此惱怒啊!你不是會擺陣法麼?待擺出陣法迷惑了外面的人之後,咱們就可以趁機逃走了。”
說到最後,他竟然當場咧嘴笑了起來,彷彿此刻束縛住他的鐵鏈已被打開,逍遙自由的生活立即展現在他的面前。
佘映情暗自苦笑,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那些只能擺擺玩耍的東西,居然還能被身旁的男子掛在嘴上崇拜。
若是以往,或許她還有幾分自信,可此時此刻,外面的聲音已經漸漸低沉下去,窸窸窣窣的衣裳聲響已經越來越近,她已經不敢存有任何僥倖心理了。
在那個人面前,她絲毫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能做的,也只有認輸臣服而已。
耳聽腳步聲逐漸靠近,她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弧度,弧線完美,盡顯嫵媚,珠光玉色似乎也無法與之媲美,陰暗而狹小的空間裡似乎也亮堂了起來。
“公主,你……”那男子爲她這樣的笑容而短暫迷失,可還沒等他從如此絢爛的笑容中回過神來,整個人就已經僵硬在了原地。
他聽到了腳步聲。
霍然擡頭,卻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當先一人着紫色錦袍,用銀色面具覆面,露一雙暗含精光的眼睛,舉手投足間滿是不可忽視的尊貴高華之氣。在他身後,還跟着原先那名審問他們的男子,比之方纔,那人的態度要更加恭敬了。
他眸光微閃,狀若無意的掃過佘映情微變的面龐,心中警惕頓生,不自覺的靠近了佘映情。
細看之下,那姿勢竟像是在守護着佘映情。
“公主,這人是誰?”他湊過去,呢喃輕問,狀若情人之間曖昧的調笑,唯有當事兩人才知道,此刻的氣氛有多凝重緊張。
佘映情涼涼瞥了眼他,飽滿紅潤的雙脣動了動,最後竟化作一聲嘆息,“這個人,可是有大來頭的。你還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吧,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心中該有個數兒。別到頭來,丟掉了性命都不知道爲什麼。”
言外之意,竟是不願意透露了。
那男子心中越發不安,離她又靠得近了一些,原先還遮遮掩掩的保護姿勢,此刻也被他盡數舒展開,直教佘映情心中詫異不已。
不過,前方那兩人已經停住了腳步,她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到身旁這人的身上,嫵媚的眉線一揚,眉目含笑的看向那名紫袍人,語氣裡難掩那一份高傲,“把我擄到這裡來,你可真是費盡心思。只是,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竟讓你捨得如此做?”
紫袍人冷笑了聲,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半晌後,才轉而看向擋在她面前的男子,頗是不屑道:“多少年不見,你居然還是這副老模樣,到哪裡都不忘記帶一個男人。若說之前我對你還有些愧疚,如今看來,如今看來,這點愧疚也可以煙消雲散了。”
佘映情挑眉看他,“你倒是夠無恥。”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紫袍人眸光似笑非笑,揹着光看去,竟像是被漩渦覆蓋,一眼望不到邊,“畢竟,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是?”
豈料,佘映情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竟笑得流出了眼淚。
擋在她面前的男子滿臉不安,甚至眼神滿含敵意,如此強烈的反應,倒是出乎了其他人的意料。
佘映情一把推開他,冷嗤了聲,“沒事就躲到我的身後。你那點本事,也只能當雜耍,根本就不夠看的。別出來給我丟人了。”
儘管如此貶損,可不知爲何,那男子聽了,心中驀地劃過一道暖流。
他還欲說些什麼,卻又聽那紫袍人涼涼道:“你們也該清楚,我把你們抓來此處的原因。我不妨開門見山的說了,今日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諶王妃引出蒼京城。若是做不到……”
紫袍人頓了頓,別有意味的瞅了眼佘映情和那男子,語氣陡然轉冷,“若是做不到,你們就等着承受各種酷刑吧。你好歹也是從我手下出來的,也該清楚,我的手段都有哪些。若是你們想嘗試一下,我必然不會介意。”
佘映情雙瞳猛地眯起,藏於袖子中的手不自覺的蜷縮了下,柔韌的軀體頓時僵硬起來,顯然這所謂的“手段”,並不是說着玩的。
“你到底是何人?是男人的話,何必對一個弱女子威脅恐嚇?”擋在她身旁的男子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又或許,對他而言,佘映情早已成爲他的責任,此刻需要他來承擔這份責任,站出來,似乎也變得責無旁貸了。
紫袍人眼裡劃過一絲驚奇之色,走入這破廟以來,用最認真的眼神打量了他,直到把他看得心裡發毛了,才冷嗤着道:“難道你還以爲,自己這番模樣,還算是男人了?”
“你……”那男子霍然起身,指着他,霎時勃然大怒,“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怎麼樣,還不用你多心理會!”
話雖這麼說,他垂於腰側的另一隻手卻緊握成拳,眸光裡幾番重疊變幻,明滅不定。
乍一看去,竟有些詭異反常。
佘映情狐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間來來回回,若非確定時刻跟隨着自己的男子並沒有機會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她估計要誤以爲他二人早就認識了。
不過,此刻不是追究舊賬的時候,她要想問出個所以然來,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但前提是,不能受制於這個紫袍人。
否則,一切都免談。
思及此,她心中也多少有了個譜兒,底氣瞬間也足了幾分,“說吧。你的條件和目的是什麼。想必你也對我二人無甚興趣,倒不如各取所需,早早分開纔是王道。”
紫袍人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銀色面具在背光出散發着冰冷森寒的氣息,彷彿多靠近一點,都會冷入心扉,動彈不得。
“目的,我剛纔已經說了,就看你如何去做了。”他道,語氣散漫隨意,卻難以掩飾其中的冷酷無情,“至於條件嘛,如今我爲刀俎,你爲魚肉,你覺得我還需要跟你談什麼條件麼?”
“你卑鄙!”
佘映情憤恨的瞪着他,腦中倏地劃過一道白光,恍然大悟般驀地擡頭,不敢置信道:“你該不會是記恨上了諶王妃吧?”
紫袍人眸光一暗,寬袖一揚,啪的一聲,巴掌就結結實實的扇到了佘映情的臉頰上,嬌豔的小臉蛋上霎時劃下一道殷紅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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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我回來了!某梧前幾日出了車禍,做了手術也來不及跟親們說聲,某梧有罪有罪啊啊啊啊啊青菜什麼都扔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