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我剛纔看到那個人從房間裡出去,是不是秦悠悠有了消息,只是你一直瞞着我們,不讓我們知道?”
安寧眼睛裡擎着淚水,雙手顫巍巍地捧着檸檬水,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容澈,她希望聽容澈說還沒找到,但是又想聽容澈開誠佈公的坦白。秦悠悠找到也好,沒找到也罷,她都任命,就算就此秦悠悠回來了,她便要與容澈分開,她也無所謂了,畢竟容澈一直深愛着秦悠悠。
“沒有,我只是讓他幫着照看生意上的事,沒別的意思。秦悠悠到現在也還沒找到,沒找到,對你來說不應該是好消息嗎,你不是盼着一直找不到她嗎?”
容澈倚靠在牀上,慵懶地跟安寧說着話,心裡卻是波瀾起伏,安寧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怎麼能跟秦悠悠相比。私人偵探帶回了最新的消息,在國外似乎發現了和秦悠悠長得很像的人,但是還不確定,要離開一段時間,親自去確認,畢竟國外帶回來的消息也是不確定的,但是就是這不確定的消息卻讓容澈振奮起來,但是還不到跟任何人說的時候,他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每天慵懶頹廢的過活。
“哦,真的是這樣麼?”安寧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把杯裡的冷水倒掉,重新給容澈泡了一杯檸檬水,遞給他。
這次容澈沒有拒絕,在停頓了片刻之後,容澈破天荒地接過了那杯水,湊在鼻下聞了聞, 只是一杯檸檬水,單純的檸檬,不再是安寧喜歡喝的香檳檸檬水,那種味道,會讓容澈噁心的幾天吃不下飯,雖然自秦悠悠失蹤後,容澈便沒有吃過一頓好飯,就連過生日亦或是年夜飯,吃的也是味同爵蠟。身體一日比一日消瘦,形銷骨立,胸前的肋骨根根可見,安寧看了有些心疼。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子的,是可以到無所顧忌的地步,是可以到放棄人間一切yu望的地步。
安寧嘆口氣,默默地看着容澈,默默地流淚。
而侯家,自侯欣與楚鵬飛辦了婚禮,成了夫妻,侯家和楚家兩家的來往就密切了起來,幾乎每隔幾日侯韜就會見到一次楚家的人,看到楚鵬飛,侯韜心裡就一陣厭惡,想起曾經楚鵬飛對秦悠悠所作的事,恨不得將他的脖子扭斷。
而侯家,自從有了楚家的幫襯,在生意上也有了起色,兩家在龍家的打壓下也算勉強過的去。生意上沒有太大的壓力,侯家人就開始得瑟了起來,每天又開始着無聊的奢靡生活,這是豪門大戶富家太太的通病。
看着他們那副嘴臉,侯韜就更是噁心,容琳每天也是在侯家如同幽靈一般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看侯韜的眼神裡滿是譏諷和嘲笑。侯韜再也承受不了,決定跟侯家脫離關係。
侯韜去找侯老太說明了去向,卻被侯老太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說什麼?你可是我侯家的孫兒,豈是你說走就走的!”
侯老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生起氣來也沒有了往日的雷霆之怒,威嚴也不復存在。
“我就是要離開,不管您同意不同意,不管整個侯家同意不同意,我是一天也不想在侯家待下去了,奶奶,如果您不想讓您的孫兒就此死去,您就答應了吧。”
侯韜近乎苦苦哀求,只求侯家能夠放他一馬。
侯老太不想再聽侯韜說任何話,這種背叛家庭,背叛祖業,背叛祖宗的人,竟然出現在了侯家,她竟然沒有把侯韜從小教育好。
侯老太勉力的擺擺手,“你滾吧,再也不要出現在侯家,你想滾就滾,侯家不少你這個人。”
因爲痛苦,侯老太的嘴角不停地抽動,這些年來的操勞,讓她斑白了頭髮,到頭來卻鬧得家破人散,連自己最疼愛的唯一的孫兒都要背叛離去,與侯家脫離關係。
看看侯老太一把年紀,侯韜心酸了一下,極力剋制着自己,狠狠心,“那請奶奶保重身體。”
獨立出去的侯韜放棄了侯家所有的財產,放棄了一切名譽和地位,他找到了昔日的幾個好朋友,託了些關係,借到一筆錢,成立了一個完全獨立的公司:秦世公司,取名秦,代表秦悠悠,就是要愛秦悠悠一生一世,這個公司是爲她所創立的,企業法人上,他寫了侯韜和秦悠悠兩個人的名字。
秦悠悠還沒有找到,但是卻不是阻止侯韜爲秦悠悠做這一切的理由,將來秦悠悠返回m市,看到他所爲她做的一切,應該會原諒他吧。
公司成立的那一天,捧場的很少,侯家沒有一個人前來,侯老太已經下了嚴令,不許任何人再和侯韜扯上關係。既然侯韜願意爲了秦悠悠捨棄侯家的一切,那侯家就要死了這條心,侯家已經沒了這個人。
喧鬧了一天,晚上侯韜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看着秦悠悠過去的照片,那時候的他們多麼幸福,她的臉上還掛着迷人的微笑,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愁滋味。可是現在,人走茶涼,倍感世態炎涼。那曾經爲秦悠悠所畫的“梨花帶水一點紅”,依舊在他的眼前閃現,他多麼想再爲她畫一次,再描一次眉。
短短几年時間,天翻地覆,秦悠悠何時能夠出現?
容琳自從被容家趕了出來,只能暫時寄居在侯家,但是侯家人看她的樣子就像是在躲避瘟疫,讓容琳從心裡噁心,對她也是大不如從前。直至侯韜強制與侯家脫離了關係,在外面另立了公司,取名秦世公司,明擺着就是想跟秦悠悠複合。侯韜不在了,那她容琳作爲侯韜的妻子,似乎在侯家更沒必要存在了,這讓容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爲了扭轉自己的地位亦或是未來,容琳打算嫁進司家,嫁給司少麒,她知道司少麒喜歡了她那麼多年,當初要不是看上侯家鉅額的財產,嫁進了侯家,也不至於鬧得現在無法收場的地步。司家好歹也是在龍家的手下做事,以後的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總比現在已經瀕臨破產的侯家要強得多。
但是容琳也知道一個事實,司少麒現在喜歡的是龍心蓓,無所謂,龍心蓓一個小孩子,根本還不懂得怎麼獲得男人的心呢。
容琳勝券在握,便經常出入麒麟醫院,製造與司少麒偶遇的機會,但是就是這點小聰明,讓她再次下不來臺。
那是一個清明的午後,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司少麒撐着傘行走在小雨中,路邊的小草剛發出綠綠的嫩芽,柳樹也發了新葉,一切都是生機盎然的,但是在這個時節,在這雨中,總是讓人產生莫名的惆悵。
最近這些天,楚卓凡總是泡在龍心蓓那裡,時間佔得滿滿的,讓他一點機會都沒有,有時候把龍心蓓約出來,她又會藉口有重要的事離開,那個楚卓凡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嗎?能夠讓龍心蓓放棄十幾年來的所愛,移情別戀?
司少麒心情十分的不好,就像上天,淅瀝的流下淚水。
就在司少麒漫無目的的行走的時候,一個躲在屋檐下的人向她招手,那個身影看上去那麼令人討厭。
定睛一看,知道是容琳,自從知道容琳爲了陷害死悠悠,竟然讓侯韜和一羣男人玷污了秦悠悠,雖然是從龍灝東的口裡聽說來的,但是卻是感同身受,對容琳的惡毒和狠辣敬而遠之。
她招着手,臉上塗着厚厚的脂粉,有的地方被雨水淋過,留下一道道的痕跡,看起來更是噁心。她的笑也讓人想要嘔吐,讓人想起古代青樓女子招呼嫖客的媚笑。
司少麒對之前愛她十餘年的事情十分的後悔,他看走了眼,怎麼就愛上了這麼一個歹毒的女人,這分明是被這個世界所唾棄的人渣,卻還那麼無恥的活着。她屢次三番的陷害秦悠悠,直至秦悠悠在婚禮的前一夜失蹤,不能不說是容琳的作用。而秦悠悠失蹤後,容澈去找秦悠悠險些被人所害,現在又落了個腿瘸眼瞎。容澈和秦悠悠的悲劇,讓司少麒從心底徹底的厭惡這個始作俑者。
她好像是沒有帶傘,司少麒擡頭看了看天,這綿延無盡的小雨好像沒有盡頭,如果只是順路送她一程的話,不行,怎麼可能會順路呢,她要去的地方,我必然不會去。
四周的人都在望着那個躲在屋檐下的美女,說她是美女,不過是外表上有幾分姿色,可是內心卻是如蛇蠍般的惡毒。從大家的眼神裡讀懂,似乎都在羨慕他這個木頭人般的臭男人,眼前擺着個美女,卻還要在這裡端着個臭架子,他們怎麼會知道發生在他和容琳之間的事。
司少麒還是走了過去,微微的點點頭,算是對容琳招手的迴應。
“少麒,人家今天沒帶傘,你順路送我一程吧。”
容琳發嗲的聲音讓司少麒全身起了雞皮疙瘩,猶如芒刺在背,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啊,我還有急事,剛接到個電話,醫院那邊送了個急救病人,我需要趕快回去一趟,就不能送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