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若芸掛了林思思的電話,跟蕭然彙報了易昕情況,看着滿心着急的蕭然,柴若芸催促着司機說:“小王,你再開快點!”
上次,蕭然離開易昕去北京出差,還是同樣的情景,一下飛機他就奔向了醫院,而這一次也是一樣,似乎只要蕭然不在易昕的身邊,易昕總會出狀況,如果說上次住院是因爲淋了雨發高燒,那這次住院是因爲什麼?
“若芸,告訴我,易昕是因爲什麼流產的?”蕭然隱隱有一絲不安的感覺!
林思思從走廊回到易昕的病房,看到閉着眼睛,神情疲憊,她將易昕的冰涼的手握到自己手裡,柔聲說:“剛剛若芸說,她從機場接到了蕭然,正往醫院趕,這會快到了……”
“蕭然回來了嗎?”易昕的眼淚從眼角流到了枕頭上,她閉上眼睛,似乎是一幕溫暖的畫面,是蕭然坐在大大的窗戶前,陽光溫暖地照在他的身上,一如他溫暖的笑顏,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易昕的心裡,那是在敦煌的酒店,易昕拿早餐的時候看到的,易昕的耳畔視乎有蕭然的聲音:“丫頭,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爲我披上潔白的婚紗,成爲我的新娘!”
易昕在這樣虛弱的時刻,開始瘋狂的想念起了那個讓她溫暖的蕭然。
“前天下午,林思思約了易昕逛街,打了易昕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林思思就給我打電話,我倆趕到你家的時候,家門大敞着,門口的魚缸碎了,滿地的水,到處的玻璃渣子和一動不動的小魚,易昕就暈倒在冷水上!”柴若芸跟蕭然說着她和林思思當時看到的情景。
蕭然心疼地雙手抹了抹自己的臉,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想到他的丫頭暈倒在冰冷的水上,心就疼的揪到了一起去,魚缸怎麼會碎了,那裡面的每一條小魚可都是易昕的寶貝啊!再說那個魚缸可是她父親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和思思看到暈倒的易昕都嚇壞,趕忙送到了醫院,只是大夫說孩子保不住了!”柴若芸惋惜的說。
蕭然壓着心底的痛,他恨不得拿自己十年的壽命換一對能飛的翅膀,他想見到易昕,想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裡,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替易昕承受身體上的傷痛。
車子終於拐進醫院了,蕭然幾乎是在拉開車門的一瞬間從車上跳下來的。
蕭然衝進病房,推開房門的他只看到面無血色的易昕……
“寶貝!”蕭然輕輕的喊着易昕,緩緩地走向易昕的牀邊,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親暱的叫易昕……蕭然看到他的丫頭幾天前還活蹦亂跳的,他的心頭似乎有尖刀再刺。
林思思看到眼睛發紅的蕭然,知趣地從易昕的牀邊走開,默默地走到門口,關上了房門,在樓道里遇到了氣喘吁吁跟跑上來的柴若芸。
“寶貝!”蕭然的聲音幾近哽咽,他將易昕緊緊地抱
在懷裡,易昕緩緩睜眼,氣若游絲地說:“蕭然,你回來了嗎?”
“寶貝,我回來了!你受苦了!寶貝,別太傷心,我們還會有孩子的!”蕭然傷心的說。
“還會有孩子?”易昕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已經做了清宮手術,更不知道自己懷裡蕭然的孩子,而孩子已經不在了!
“是的,還會有孩子的!寶貝,別太傷心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們還會有孩子的!”蕭然心疼到語無倫次。
聽到蕭然說到孩子,似乎有一道閘門瞬間打開,似乎有一幕電影在易昕的眼前無情的放映,閉着眼睛的易昕看到了趾高氣昂的史曼文雙手抱懷,或輕蔑,或嘲笑,或諷刺,或挖苦,聲音尖利地說着:“我是那對雙胞胎孩子的媽媽,你想不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都要告訴你,孩子的父親是蕭然!”
“我來找你就是他讓我來的,他讓我來告訴你,他玩膩了,豆芽菜般發育不全的身體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玩的”
“哈哈哈,你知道蕭然是孤兒嗎?蕭然肯定沒有告訴你!”
“就是因爲他在福利院長大,沒有享受過家庭的溫暖以及父愛母愛,所以他說他要給他的兒子家庭的溫暖還有他的父愛!你聽明白了嗎?小姑娘”
“蕭然真的很煩你了,成天一副弱不禁風林黛玉的樣子,你演給誰看呢?又是裝給誰看的呢?我說了,既然我答應了蕭然苦苦所求的復婚回到了西平,那你就應該知趣的離開,女孩子還是要點臉皮的好,蕭然都厭煩的不接你的電話了,你還賴在我們的家幹嘛?”
易昕蜷縮成一團開始瑟瑟發抖,淚水不可控制的溼了臉龐:“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想聽……”易昕顫慄地說!
“怎麼了?寶貝,怎麼渾身在發抖?你怎麼了寶貝?”蕭然抱着易昕問。
“思思……思思……”易昕一邊用虛弱的身體想從蕭然的懷裡掙脫,一邊用全力喊着林思思。
林思思和柴若芸就站在易昕的病房外,聽到易昕嘶啞的叫喊,林思思推開房門,跑到易昕的牀前說:“我在,我在呢!易昕,我在!”柴若芸也跟着林思思來到了病房。
易昕越掙扎,蕭然就抱得越緊,易昕掙不開這個曾讓她覺得溫暖的懷抱,她流着淚哽咽的對林思思說:“讓他走,我不想看到他,讓他走!”易昕的聲音裡有太多的太多的絕望。
“丫頭,你是在說我嗎?你不想看到我嗎?”蕭然的眼睛紅了!
“思思,若芸,讓他放開我,讓他走,讓他走……”易昕的聲音開始發狂。
“蕭總,要不你先離開一會吧?”柴若芸不明白爲什麼易昕對蕭然的態度開始大變,但是她知道易昕肯定是不想見蕭然了,不然她不會那麼失態。
林思思從蕭然的懷裡撫
過易昕,讓她躺到了牀上,然後很認真地對蕭然說:“請你離開!”
“讓他走!讓他走!讓他走!”易昕躺着牀上,閉着眼睛,一邊奔潰地搖頭,一邊重複着讓蕭然走,流下的眼淚溼了頭髮,絲絲縷縷黏在了她蒼白的臉上。
蕭然看着幾近崩潰而又極度虛弱的易昕,不住的發問:“丫頭,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我陪着,讓我陪着你!”
“思思,讓他走,我不想看到他,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讓他走!”易昕猛地扯了一把被子,蓋住了頭,捂住了耳朵。歇斯底里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
“請你離開!”林思思手指着房門對蕭然說。
蕭然低着頭,一步三回頭,默默地出了易昕的病房,心痛地靠在了走廊的牆上,他不知道發生了,他的丫頭不要他了!他的心猛烈的痛了起來,他的丫頭說不想看到他了,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了!“丫頭,就算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那你連我也不要了嗎?”
林思思輕輕地掀開被角,看到了啜泣的易昕嘴脣在發抖,閉着眼睛,淚水溼了半個枕頭。林思思看着這樣的易昕心頭忍不住的難受,她溫柔地理着黏在易昕臉上被淚水打溼的頭髮:“別哭了,好嗎?”林思思擠出一個笑臉對易昕說。
“易昕,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蕭總……”柴若芸不解的發問,林思思使了個眼色,柴若芸知趣的閉嘴了!
“思思,我怎麼了?爲什麼說還會有孩子?我怎麼了?”虛弱的易昕不知道她昏迷了兩天,更不知道這兩天裡有一個小生命從她的身體裡離開了!她流着淚,眼神渴求的看着林思思,那麼可憐,那麼無助:“告訴我,好不好?思思,我怎麼了?”易昕自醒來的時候她只記得滿地蹦躂的魚兒還有水漫到她腳下的冰涼。
“易昕,你昏迷了兩天,做了清宮手術……”
易昕抓住了林思思的手,眼淚只掉,嘴脣依然在抖,她看了一眼柴若芸,又看了一眼林思思,抽泣着問:“什麼是清宮手術?”
“就是孩子已經沒有了,沒……沒保住!”林思思艱難的回答,她不想說的太刺激易昕。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易昕哭着問,她聽到林思思說到孩子沒有保住的時候,心底有一種絕望的悲滄。
林思思只有點頭,她看着易昕絕望,眼淚也流了下來。
“思思,你和若芸先出去吧?我想睡會……”易昕的眼淚一直沒有停過,她閉着疲憊地說。
“易昕……”柴若芸想說什麼,卻被林思思拉住了!
易昕翻身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倆出去,關門聲在耳邊響起,易昕開始嚎啕大哭,她內心太多太多的傷,爲那個孩子,他的到來他的離開,懵懂的易昕都不曾察覺,可是當知道他已經不再她的身體裡時,她心裡的傷心和難過全在嚎啕的哭聲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