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寧王傳來的熾熱的眼光,得不到迴應,有些氣惱。但是有無能爲力。這個倔強的女人真是油鹽不進。但是今天他的王妃和庶妃着實讓人氣憤,這些謠言,都是在寧王的默許下散播開來的,他就是希望通過這種壓力使得曉傑慢慢放鬆警惕,甚至是妥協,但是別人不知道,卻被他的好王妃給壞了事情。
“王妃,你就是這樣管教你妹妹的,在你們眼裡,我這個丈夫,比不上我母后的一根手指吧。你們慕容家要成大事,我一輩子碌碌無爲,你也收拾東西回去吧,我這裡容不下心繫別人的人。耶律光,你看着王妃和庶妃收拾東西,派車把她們送回京城侯府,沒有我的吩咐,不能回來,好好地閉門思過。”寧王淡淡的說着,從那張好看的嘴裡吐出來的話,句句冷靜絕情。
“王爺,你誤會臣妾了,今日不過是個誤會,是不是啊,李夫人。妹妹就是說了李夫人幾句,無傷大雅,李夫人就惱了。王爺,你這樣對待咱們,不怕奉恩公,你的外祖父怪罪你嗎,爲了一個外人,就怪罪自己的嫡親表姐表妹,難道王爺就這樣冷酷無情”?那個王妃感情大爆發的說着,好像要把幾年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哦,你還委屈了?你身爲王妃,不幫着本王好好打理家事,卻整日裡拈酸吃醋,如今都是帶着庶妃要打殺人了,這就是該做的。你想你這幾年都做過什麼?你狠心毒辣,害死了多少個本王的子嗣,你心裡不知道?你敢和你爺爺,你爹說嗎?我對你容忍很久了,你真是令我失望透頂。”寧王聲音還是風輕雲淡,不疾不徐的說着,好像在極度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一般。
“哈哈,王爺真是說了實話了,你是有了新人。就不待見我這個舊人了吧。你娶我是爲了什麼?是爲了你的地位穩固,這我知道,沒想到這些年了,你依然是這麼絕情。你的愛妾。我那個沒好好對待,還說我謀害子嗣?如今爲了一個有夫之婦,就這樣對待你的有恩之人,還真是薄情寡幸,你如今這樣對我們,不心虛嗎?你覬覦有夫之婦,我難道不該管管?”王妃這幾年過的不甚如意,從繁華盛景之地,到這種鄉下地方,心裡的落差還沒有調整過來。如今遇到了事情,更是狂躁難耐。
寧王看着這對姐妹花,她們一直仗着皇后在他的後院裡飛揚跋扈慣了,如今一有人囊其鋒利,就受不了了。他對着這二人。其實心裡一直都是無好感的,同時他也一直在欺騙她們,自從來了這華東府裡,他就是藉着那些風花雪月的名義,和李*夫婦進行着私底下的交易,每次都好好的,就現在他爲情所困了。他的王妃們也忍無可忍了。
寧王看着那低着頭神遊魂外的曉傑,再看看那被人扶住,着急發怒的他的王妃們,覺得心裡難受痛苦,就好像一顆血紅的心獻上,被人無情的扔在地上。甚至是狠狠跺上幾腳,那顆心在他的目視下,變得支離破碎,他覺得心都疼得不跳了,呼吸都是一種極度凌遲。
寧王渾身發抖。在這初秋的時節,豆大的汗滴流出來,浸溼了他的紅色撒花團龍羣舞衣袍,他的重量都依附在秦側妃身上,壓得她一個踉蹌,幾欲不穩。“王爺,你怎麼了?漱玉快傳太醫,王爺的心疾犯了。”那側妃有條不紊的指揮着,但是那姐妹二人,都是撲倒在寧王腳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一場鬧劇的結果就是,寧王身體生病,臥牀養病,那王妃和庶妃都是被禁足三個月,沒有命令不能出門,從此以後,那王妃庶妃都被關在自己的院子裡,與寂寞爲伴,享受着她們自己做下的苦果。
曉傑依然是安穩的住在凝香齋裡,悠閒地當起了她的貴客。全心全力的等着李*的歸來。那在歸程的李*也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等待這一家人團聚。曉傑來到這裡,家裡全部委託給她的弟妹,賀心兒,看着孩子,管着一大家子人。
西北荒原之中,那歐陽詠賀背手而立,站在懸崖頂端靜靜看着那夕陽,“都說夕陽美,只是近黃昏。”歐陽詠賀低低呢喃着,那夕陽很美,紅通通一個,懸掛在天邊,就好像是一個人生最美麗階段的美人,現在正在充分着她的絕豔。
紅色的落日,枯黃的草木,荒蕪的土地,在這個颳着冷冽西北風的西北,這是最常見的風景,這幾年來,每每到無人之際,他都會站在看這裡,獨自欣賞這曠野之境。這時候他的心情是平靜的,可以想點事情,想想以後的事情。
風徐徐吹過,那滿地的枯草都簌簌作響。那些草漸漸發黃,生命到了最後的關頭。這個秋天,都是頹廢衰敗的感覺,但是秋高氣爽,呼吸使人振奮。他的棋子都發出去了,就等着它開花結果,但是等待的過程那是漫長的,即使等待了,等到的會是什麼?
歐陽詠賀穿着藏青色衣服,那衣襬被風颳起,鼓鼓的像是一個大鼓一般,即使勁風來襲,那歐陽詠賀都是巋然不動,任由着風雨的侵襲,就是這樣,那歐陽詠賀纔會心如止境,那煩躁不安的心纔會有片刻的安寧。
這裡曉傑對牀獨坐,打發着無聊的日子,“怎麼還不回來,都一個多月了,就算走得再慢那也回來了,走到哪裡了,真是讓人擔心。”曉傑喃喃自語道,心情放鬆了,絲毫沒有聽到背後那刻意放慢了的聲音,那個換了玉色夾雜着珍珠白的家常服,上面都是龍鳳鸞銘紋,顯得人大氣華貴,但是這個集天下富貴於一身的男人,此刻是愁眉不展,陰鬱鬱卒不堪。
“你就那麼想念李*?那歐陽詠賀呢?被你丟之腦後了嗎?那我呢,在你心裡沒有一點位置嗎?”冷若冰霜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冷得就像是在寒冬臘月裡穿着單衣站在風雪裡一樣,渾身都被風吹透了,寒涼透骨,曉傑打了一個寒戰,回過神來。
“拜見王爺。王爺大安。”曉傑畢恭畢敬得給寧王行了叩拜禮,跪倒在地上,等待着寧王的那一聲起身。但是寧王就那樣冷眼旁觀着那漆黑的窗外,那月亮高高掛在皎潔的天空上。即使隔得很遠,一眼就看到了那星星點點的亮光,不停地閃爍着,好像是情人之間的眨眼。
那跪在地上的曉傑彷彿被人遺忘了,就那樣跪在地上。桌上的紅燭偶爾一個燭花暴起,就好像帶起了一朵小小的煙火,璀璨霞美。靜謐的夜空裡傳來更加冷淡的聲音:“本王就如此招你不待見嗎?你寧可跪着都不願意做我的女人,我說過了,你就會是最受寵的女人,這難道還不夠吸引你嗎?你到底是要什麼呢?”寧王不甘心的問道。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王爺只是對我好奇而已,等過了那一陣,我在王爺眼裡,什麼都不是,甚至還會給王爺蒙上污點。再說了。王爺的這個後院,到底什麼情況,王爺自己有數,我在這裡只能會是盛開一季花朵,看着嬌豔欲滴,繁花似錦,但是開過以後。甚至連果子都結不出,那就是沉底的衰敗,沒有以後了。”曉傑淡淡的說着,那聲音裡有極大的疲憊,好像看盡人生的老者一般,就那樣簡單的述說着。
她站起身來。舉止優雅的給寧王倒了一杯水,端放在他的跟前。“王爺請喝茶,這是上好的雨前龍井,清澈通透,乾淨雙利。人也是一樣,要是有了某種執念,那就會生活在自己架織的枳楛牢籠裡,就會不甘心,就會哀痛,甚至還會頹廢,王爺你想這樣嗎?”曉傑說道,就好像在說着別人的事情的一樣。
“你就這樣不相信我,我難道還會保護不好你嗎?”寧王氣急敗壞的說道。拿手裡握着的甜白瓷蟲鳥花紋的杯子砰地一聲,摔碎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但是曉傑一點都不害怕這樣的寧王,也不說話,靜等着寧王恢復以往的平靜。
“不是不相信,是不想讓你難過。你可知道,要是我進了府裡,那裡的女人們那個會是我的對手?我是心狠手辣的人,絕對不能允許自己受到委屈,要是我與你的妻妾們不和,整治他們,那將來受傷的還是王爺你,你這是何苦來哉?放着消停的日子不過,你這樣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對誰都沒有好處。”曉傑慢慢說着,不時停下打量着寧王的臉色,以便於自己轉換話題。
“就讓我們友好相處,我與李*全力輔佐這你登上大寶。你得了天下,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再說了有時候相濡以沫,真不如相忘於江湖,給對方都留條活路不好嗎?人吶,有時候僅僅是一念之間,甚至都談不上情愛,就想一瞬間的擁有,但是真擁有了,不過爾爾。”曉傑看到寧王聽了進去,就說這這一番話,希望能夠打動他。
“你說這些,不就是不想跟着我嗎?那李*就那麼好?那好,希望你不要後悔,你知道吧,那歐陽詠賀幾年前瘋狂的尋找一個女子,甚至他委身於我父皇都是爲了進錦衣衛打探你的消息,那時候我母后從中作梗,使你一直都處於隱形狀態。要是那歐陽詠賀直到你就是他苦尋很久的女人怎麼辦?要是他知道至今孤身一人,還有一對兒子,那又該怎麼辦?好,我就如你所願,放你回去,將來看你怎麼辦?”那寧王說道,甚至都帶上了賭氣的意味。
“王爺,一碼歸一碼,我相信車道山前必有路。我希望咱們永遠不要做敵人,希望寧王你記住你當初的諾言,放我們一條生路,不要告訴歐陽將軍好嗎?”曉傑哀求道,那種極度的疼痛感覺又涌上曉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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