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是狼妖,雖然按照她的說法,她和母親都是所謂的獸人一族,並不是大齊人說的妖怪,但世人並不這麼認爲,都覺得她們是妖怪。
而被稱作狼妖的紫瞳,身上多少也有着狼的天賦,遠超普通人類的嗅覺就是其中之一。
只要身上有味道,哪怕極爲清淡,在紫瞳認真聞過後,也能夠分辨出來,就算是沾染上了很久也一樣。
在成爲鬼後,紫瞳更是因爲這個天賦覺醒了相應的血鬼術。
也正是因爲這個天賦,紫瞳才聞到了中年男人身上殘留的香粉味道,那不像是尋常女子會用的香粉味道,同樣作爲女性對這些有過了解的紫瞳,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所以現在也是一樣,紫瞳在顧塵身上那特殊的花香以及食物的餅香之外,還聞到了一種很淡很淡,若不注意幾乎無法分辨出來的香味。
那是與中年人身上殘留的香味一樣的香粉味道。
是屬於女子的味道。
而這代表着顧塵與身上噴灑着這種香粉的女子接觸過,並且是距離很近的接觸。
“你沒有聞錯?”
站起身稍微回想了幾息時間,顧塵朝紫瞳進行確認。
紫瞳立即點頭回答道:“不會聞錯的,那種香粉因爲比較稀有,所以很容易就能聞出來。”
“那你能聞出來香味最濃郁的地方是在哪裡嗎?”
顧塵繼續問。
紫瞳上下打量着顧塵,目光在顧塵身上轉動,最後落在顧塵垂落的雙手上,說道:
“……是公子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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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紫瞳的回答一點都不讓顧塵覺得意外,從紫瞳說自己身上有那種香粉味道的那一刻起,顧塵就鎖定了那個讓他覺得違和的老大娘。
倒不是說那老大娘不像是老人,事實上不管是語言神態,還是肢體動作,那個老大娘都沒什麼破綻,可唯獨握手的時候,顧塵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明明看上去皺皺巴巴,握起來也是粗糙乾癟的雙手,顧塵卻感覺這不是那雙手原本的樣子。
當時顧塵想不出來那種違和感在哪裡,現在經過紫瞳提醒,顧塵便醒悟過來。
那個老大娘,很可能不是什麼老人家,她的表面歲數與她的實際年齡截然不符,正因如此,顧塵纔會覺得那老大娘不對勁。
“看樣子公子是想到了些什麼。”
見顧塵反應這麼大,紫瞳低聲說道。
顧塵表情難看的說道:“想到了,但我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
現在外面是豔陽高照的白天,鬼根本就出不去,想要去找那個可疑的老大娘,怎麼說也要等到晚上纔可以。
可是誰又能保證,那個可疑的老大娘晚上一定會留在丹安城呢?萬一她今天就出城離開,顧塵又要去哪裡找她?
握緊拳頭,顧塵沉着臉又坐回了椅子上,他看了眼自己仍舊在充能的陣法,低聲道:
“現在,夜晚降臨之前,我們只能看看鄭鴻那邊會不會有什麼收穫了。”
顧塵不清楚那個可疑的老太婆爲什麼要接觸自己,但既然她沒有選擇當場將顧塵擄走,就證明那個老太婆沒想着做些什麼,而是要調查一些東西。
或許就是想要調查地牢裡的中年人的失蹤原因。
若是如此,那麼這個老太婆很可能還會去接觸鄭鴻,以鄭鴻的神奇直覺,應該能夠發現些什麼。
所以就算自己查不到什麼也沒關係,
好歹還有平湖司的人在查,只要盯緊平湖司,顧塵最後肯定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顧塵如此安慰着自己,可心中還是有點不爽。
若是自己在白天也能暢通無阻的行動,自己又何必如此被動……
顧塵表情不好看的坐在主位上,周圍其他人也不敢出聲,除了黑死牟之外的其他衆鬼互相看着用眼神交流,最後是影打破了這令人倍感沉重的安靜。
“公子……那個……”
“嗯?”
心情不好的顧塵瞥了一眼影,影頓時緊繃起身體,躬身說道:
“是地牢裡那個人……他…他剛纔說想要見…見公子您一面。”
在永夜屋這不大的地方里,影可以做到將自己的影子覆蓋整個永夜屋,被他影子覆蓋的地方,都能爲他傳遞聲音與畫面。
影平日裡就是在用這種方式檢測地牢裡的一切,併兼顧對顧塵的保護。
現在也是一樣,地牢裡的那人通過影子來給影傳遞信息,告訴影,他想要見顧塵一面。
“他肯說了?”
顧塵詫異的詢問道。
影閉上眼睛,利用地牢那邊的影子詢問了一番,隨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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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說,若公子您去見他,他會告訴您一些信息,但同時您也要滿足他的一個要求。”
“呵,都這個時候了還敢跟我提條件,不見。”
顧塵冷笑一聲。
地牢裡的那個男人是個了不起的漢子,這點顧塵也承認,也佩服他。
但也正因這樣,顧塵纔不相信那個男人會在現在鬆口告訴顧塵信息,明明之前都是一副嘴硬到底死也不說的樣子,爲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開口?
顧塵的疑心病很重,他不認爲之前在折磨中都未曾開口的中年男子,會在現在不怎麼折磨他的時候選擇開口告知一切。
難道是因爲沒有遭受折磨所以纔開口?
開什麼玩笑。
“…他說他會給公子您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不聽,不見, 讓他滾。”
“他會告訴公子您飛燕刀的使用方法……”
“……”
……
半刻鐘後,等到地牢空氣被露娘換了幾遍後,顧塵才帶着黑死牟和其他三鬼來到了地下。
坐在露娘貼心準備的軟椅上面,顧塵擡頭望向失去雙手,滿身血污和腥臭味道的中年男人。
跟最開始中年男人出場時的雍容華貴相比,此刻的他就像是從垃圾堆裡面爬出來的流浪漢,半點沒有最初的風度。
然而就算如此,中年男人的那雙眼睛,在見到顧塵時也亮了幾分,眼神中閃過幾分恨意,接着纔開口道:
“你…終於肯過來看一眼了?”
“有話快說,我耐心有限。”
顧塵沒搭理對方,直奔主題。
中年人笑了一下,笑聲中帶着幾分苦澀與不甘,他劇烈的呼吸了幾下,彷彿是在調整狀態一樣清了清嗓子,之後才說道:
“飛燕刀的使用方法……對吧,我會告訴你,但…我告訴你之後,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別忘記你現在的處境。”
顧塵冷聲說道。
現在是他掌握着中年男人的生命,中年男人沒有跟他談條件的資格。
“別急着拒絕,我的要求…沒有多少,對你來說…甚至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很容易實現,而只要你答應了我的要求,之後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什麼都告訴你。”
中年男人因身體虛弱,這句話說得極慢,但卻說得異常堅定和清晰,彷彿…他已經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