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郭的疑問,楊雲升早有預料,畢竟他的戲法太過神奇,而這個圈子就那麼大,被問師承也是正常只不過如何回答卻是個問題。
“不瞞郭老師,我這手戲法和說相聲的本事,都是平日裡自己琢磨的,並沒有拜師學藝。”
楊雲升只能含糊其詞,總不能說自己簽到有獎吧。
“哈哈哈,好,好孩子,有悟性,可得把這本事保住了,這是能傳家的吃飯本事。”
老郭何等精明個人物,自然聽出楊雲升不想暴露自己的戲法底細。
相聲門允許帶藝投師,何況楊雲升這等能耐,老郭已經滿意的不得了,其他都是旁枝末節。
“小楊的戲法神乎其技,不知相聲功底怎麼樣,有沒有現成的活給咱們整一段。”
看過了戲法,老郭還想看看楊雲升的相聲功底,師傅收徒弟一點馬虎不得。
“來的匆忙也沒什麼準備,就給郭老師來一段口技怎麼樣。”
既然已經表演了魔術,楊雲升準備再給老郭來一個大活,好好震一震這個名震京城的郭家班班主。
“好啊,相聲四門功課說學逗唱,學這一門中口技就是個大鼎。”
得了老郭的同意,楊雲升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就是人流如織的大柵欄商業街,只因爲房間隔音做得好,才聽不見外面的人聲鼎沸。
“呦!這街上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流浪狗啊,這瞅着是來爭地盤兒的怎麼着。”
一句簡單描述,烤餅還在迷惑,就聽窗外響起了一陣犬吠,起先還是小狗汪汪,隨後出現大狗狂叫,漸漸羣狗爭嘯不休其中還夾雜着鍋碗瓢盆被碰倒的聲音,哪怕沒有親眼看到街上場景,屋內二人也能想像出那混亂不堪的場景。
“狗羣散了,街上來了個打板的瞎子,莫不是算卦的,咱們聽聽他怎麼給人算的。”
狗吠聲遠去,楊雲升口中突然出現了清脆的竹板聲,那原汁原味的竹板動靜,讓老郭這個打了幾十年竹板的專業人士都聽不出破綻。
啪啪啪啪……
竹板聲響起。
“天有風雲長變幻,地有四季定乾坤,聽我鐵嘴講來去,看你命數可平凡。”
一聲切口使得老郭又是一愣,這聲音他耳熟啊,分明就是他師傅侯寶臨老先生的嗓音,口音語數分毫不差。
“郭老師……”
楊雲升轉過身,看着目瞪口呆的老郭和烤餅出聲提醒。
“小楊,我要收你爲徒……”
老郭醒過神第一句話就讓楊雲升一愣。
收徒這種事不應該相互試探一番,然後再欲拒還迎矜持一下的嗎。
“雲升,還不叫師傅。”
楊雲升還在發呆,烤餅已經迫不及待了,師傅主動收徒絕無僅有的事,機不可失啊。
“弟子楊雲升拜見師傅。”
能得老郭看中,楊雲升自然很高興,先不說老郭的相聲造詣如何,就說老郭的人脈和身份,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巴結上的。
雖然楊雲升身負絕學,一身的本領,可你再大的本領沒有領路人,沒有好舞臺也是白扯,民間奇人異士少了嗎,爲什麼大多名不見經傳,還不是缺少展現自己的舞臺。
“好好好……”
“什麼事這麼高興啊,走廊裡都聽你浪、叫了。”
茶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位燙了頭的大爺。
“老於,這是我的關門弟子,恭喜我吧,哈哈哈。”
來人正式郭家班的另一個頂樑柱,老郭的老搭檔於大爺。
於老師見老郭這胡言亂語的樣子頗爲迷惑,看了看楊雲升又看了看烤餅,不知老郭發的哪門子邪,收個徒弟而已,至於的嗎。
“你第一次收徒弟啊,關門弟子也不至於笑成這個樣子吧。”
於大爺不解的調侃,讓老郭更是開心。
“雲升,給你於大爺來一個。”
老郭就像是小孩子得了新玩具,若是不展示給好朋友看,這個玩具就是去了意義。
“來一個,來一個什麼呢,抽菸不雅,喝酒早點,燙頭……算了也沒幾根,再燙沒了,我還是來一段口技吧。”
楊雲升張口開聲,一段話講完,於大爺兩眼瞪的溜圓。
剛剛這一段話,赫然是於大爺自己的聲音,楊雲升模仿的簡直惟妙惟肖,就連於大爺本體在這愣是沒聽出不一樣的地方,就好像他自己親口說的一樣。
“神了,神了嘿”
於大爺看了看老郭,又看了看楊雲升,一臉的不可思議。
“哈哈哈,這回知道我爲什麼高興了吧,我這個關門弟子收的怎麼樣。”
老郭一臉得意,向着老搭檔炫耀。
“滿天下的好運道都讓你這老小子撿去了,我怎麼就沒這個命啊。”
於大爺假裝懊惱,捶胸頓足,更是讓老郭得意洋洋。
“雲升,世界這麼大咱們能相識,說明咱倆天生的師徒緣分,咱們相聲門拜師講究個引保代三師共拜,所以今天就不能舉行拜師禮了,您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師傅我要選一個良辰吉日,廣邀同道好友來見證你的拜師禮。”
老郭如此說,足以說明對楊雲升的重視,廣邀好友這種事可不是輕易就能辦的。
“多謝師父。”
雖然還沒拜師,但這師徒名分算是定下來了。
又在茶室陪着師傅師叔談天說地一陣,楊雲升告辭離去。
廣安堂的表演開始了,他現在還沒拜師,也不需要他演出,坐在這裡也沒意思。
拒絕了烤餅相伴的提議,楊雲升獨自回了三青戲園。
這處同樣坐立在大柵欄的戲園子,他一呆就是七年,就算是跑堂他也跑出感情來了。
上午戲園子沒什麼人,樑昊翔不知去了哪裡。
楊雲升回到自己房間,整理着自己的物件。
當初剛到這裡的時候才18歲,正是四六不懂到處闖禍的年紀。
簽到系統的到來,讓他以爲成爲超人的機會到了,毅然決然的離開孤兒院,一路打聽着來到這裡,爲了完成簽到任務,這一呆就是七年。
七年吶,人生有幾個七年。
看着牀頭貼着的大頭貼,那是自己來北京的第一天,在火車站照的,那殺馬特的造型,就是他的整個十八歲,叛逆無知肆意妄爲。
“總算是熬出頭了……”
拋開心緒,重整行裝,他要開始新徵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