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帷陪可兒在茶山上逛了許久,兩人都沒去後山,至於原因嘛,可兒說她不想去。葉成帷也樂得如此,一來他不希望看到可兒傷心,二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發現。
茶山上的景色的確很好,放眼望去,漫山的茶樹猶如一排排列隊的士兵,佔據着整個山坡。走進茶園,那撲鼻而來的香味飄至鼻間,讓人流連忘返,陶醉在茶園裡。
不知不覺間,天空中已是明月高懸,兩人坐在田埂,享受着微風的吹拂。
可兒輕輕依偎在葉成帷的肩上,擡頭看着天上繁星點點,道:“帷哥哥,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媽媽曾跟我說過,每個人死後都會化作天上的一顆星辰,每晚陪伴着自己還活在世上的親人入眠。”
“你相信這個說法嗎?”葉成帷微微一笑,道。
“我相信,因爲每當我看到星光燦爛的夜空時,就會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寧靜,就好像,媽媽在身邊一樣。”可兒自言自語道。
葉成帷沒有說話。
“有的時候吧!我真想睡在露天,這樣每次醒來,都可以看到漫天星辰,可惜,爺爺從來都不允許我這麼做。”可兒略帶遺憾的說道。
葉成帷眼睛眨了眨,看到不遠處飛過一隻螢火蟲,靈機一動,道:“可兒,不如我們捉些螢火蟲回去,放到你蚊帳裡,那豈不是和星星差不多?”
“我纔不要呢。”可兒轉頭注視葉成帷,道:“螢火蟲飛來飛去,撲在臉上身上,那如何是好?”
“要不這樣,明天你去縫些紗布袋兒,把螢火蟲裝在裡面?”葉成帷試探着問道。
可兒側頭想了想,說道:“好!不過可惜今天看不成了。”
“沒關係,今天我陪着你,天上的星星,你想看多久咱們就看多久。”葉成帷爽朗一笑,伸出手臂輕輕攬住可兒纖腰,道。
可兒身體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放鬆了下來,極輕的嗯了一聲,看着天上的月與星,心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春去秋來,冬去春至,時間彷彿白駒過隙,葉成帷已然是做了一年的茶小二。
這一日傍晚時分,陌城外來了三人,領頭之人尖嘴猴腮,看上去四十歲左右,身穿一身鵝黃勁裝,揹負長劍,身材矮小。尖嘴中年人後面則是跟隨着兩個少年,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另外一個也就十二三歲。
三人進入城門,尖嘴中年人看到路旁的塵緣茶館,當即便覺有些口渴難耐,對着身後的兩個少年一招手,道:“石六,石七,走,先去喝口茶潤潤喉。”
“是,車前輩!”兩名少年恭敬應聲道。
眼看太陽即將落山,葉成帷起身準備關掉店門,卻見三人邁步走進茶館。
“三位要喝什麼茶?”葉成帷恭敬道,嘴上說的三位,目光卻只是望向了尖嘴中年人。
“好一張小白臉!”這是車闖見到葉成帷後的第一反應,定了定神,道:“給我來一壺上好的茶水,記住!是最好的。”
“好的,客官。”葉成帷應了一聲,取出一套茶具,十分嫺熟的開始泡茶。
車闖落座後,看着葉成帷嫺熟的泡茶,心中暗暗點頭,“這小二長的雖然跟個小白臉似的,但這泡茶的手藝可比一般的茶小二強多了啊!”
“車前輩,考覈的難度很大嗎?”年紀偏小的少年沒有注意到車闖的神情,開口詢問道。
聞言,車闖還未答話。年紀偏大的少年卻是輕輕地打了一下之前說話的少年,道;“石七,你沒見車前輩正在想事情嘛?”
“無妨。”車闖捋了捋鬍鬚,笑道:“石七,你放心吧!以你的資質,一月後的入門考覈絕對不成問題。”車闖看向年紀偏大的少年,道,“反倒是你,石六,你雖然很是聰明伶俐,但你在修煉上的天賦遠不如你弟弟石七,之後的一個月試煉,你只有勤加努力,纔有可能通過入門考覈。”
“是,石六知道。”石六應聲,隨即又說道:“只是車前輩,這入門考覈是考覈什麼呢?一個月試煉期又是什麼?”
“呵呵,我們一字劍門以劍聞名,這入門考覈,考覈的自然便是劍法。”車闖頓了頓,續道:“至於這劍法嘛,便是我們一字劍門的一字劍術,這一字劍術會在你們所有人都到達一字劍門後,由我們教授你們一個月,這就是所謂的一個月試煉期。而一個月後,能領悟多少,便關係到你們能否通過入門考覈,成爲我一字劍門的正式弟子。至於那些被淘汰的人,就會被趕下仙山。”
“一字劍門!”起初,葉成帷聽到這個門派的名字後,只是感覺有些熟悉,直到此刻纔想起來覆滅了整個顏家的不就是一字劍門嗎?
葉成帷心中霎時一驚,手中的茶壺蓋一個拿捏不穩掉到了茶盤上,發出一聲十分清脆的響聲。
“手腳真是有夠不利索的!”車闖見此,心中極爲不悅,道:“小二,再換一副茶具吧!把這壺茶倒了!喝這種內藏污垢的茶,有失我的身份!”
“對啊,趕緊倒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事的,沒被開除還真是難得!”石六喝道。
石七倒是沒有說話,只是迷惑的看了一眼石六,他有些不明白石六爲什麼要這麼說?他們本來就是村裡的娃,平時窩頭掉到地上粘上灰,撿起來擦擦,照常吃。蒼蠅鑽進飯湯碗裡,用筷子挑出去,照常喝。夏天有的時候饞肉了,捉只螞蚱就往嘴裡塞。
石七搞不懂,這小二哥只是不慎將茶壺蓋掉到了茶盤上,又不是掉到地上,粘上了土。再說即便是粘上了土,那用溼布擦擦不也是一樣嗎?爲什麼車前輩和自己哥哥都那麼大反應?
葉成帷心中驚異,那尖嘴中年人竟是一字劍門的人,想要趕緊把這消息告訴顏老。當下也沒有在意這點小事,連忙說道:“是,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