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的臉上浮現出了驚慌之色,急忙向着將軍賠禮拒絕道:“還請將軍恕罪,小王只此獨子,昊國的未來全系在他的身上,還請將軍......”
那將軍卻是將手一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區區小事而已,反正你的兄弟也不少。據說你二弟明子的長子也是一代天驕,早些年也已經達到了還祖境界,還覺醒了一絲你昊國的神祗三足金烏的血脈,你不如傳位於他吧,反正也是你昊國的皇室血脈。”
昊天的急忙起身,還要再言。卻不想那將軍卻是自懷中掏出一枚令牌來,冷聲道:“南伯侯君令在此,昊天大王是要抗命?莫非是欺本將劍不利也?”
昊莊一臉迷惘的看着父王與來人爭吵,他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的氣息。
雖然眼前的將軍他並不感到排斥,反倒是因爲他腰間掛着的佩劍的緣故,對他還有那麼一絲親切的氣息,但是他卻並不想離開自己的父王。
昊天面帶苦澀的嘆了一口,最終向着將軍拱手拜道:“還請將軍稍待片刻,容小王與愛子道別!”
言罷之後,他的眼眶之中竟然流出了兩行淚來。
那將軍看得眉頭一皺,都道是昊國的昊天大王生性懦弱,靠着老實聽話當上了世子,先王本待是在壽元將近之時再轉立更爲英勇卻野心十足的二王子明爲王,卻不想先王戰死沙場,以至於讓幸運的昊天撿了個便宜。
“如今看來,傳聞倒也符實。”將軍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昊天的請求。他將大手一揮,道:“大王儘管與王子道別,本將在此等候便是。”
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後,他卻是變得好說話了不少。
昊天十分苦澀的與那將軍道了一聲失陪,然後卻是伸手將一旁的昊莊抱了起來,帶着他離開了大殿,來到了偏殿之中。
“莊兒。父王沒用,讓你年幼便要遭逢苦難,你且莫怪責父王!”一旁的昊天滿臉愧疚的坐倒在了地上,然後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令牌用繩索拴着,他將令牌掛在了昊莊的脖子上,有些愧疚的與昊莊說道。
昊莊有些不解的問道:“不過就是換一所武校習武而已,父親何至於如此?等兒臣修爲有成,再回來探望父親便是。”他的小臉之上浮現出了一絲的堅毅。輕握着小拳與父王立誓道。
昊天嘆了一口,就那麼一屁股坐在地上,拉着昊莊道:“大商有東南西北四方伯侯,四方伯侯又分別建立了四方武院,這第一代的南伯侯的天賦平平,卻靠着驚人的毅力修煉到了傳說之中的武道神話武聖的境界,故而南方武院也受到了他的影響,所以招收武院弟子皆不重天賦根骨而首重心性毅力。”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卻是嘆息不止,面露苦澀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昊莊。眼神之中浮現出了一絲的哀傷,道:“這南方武院一共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爲初試,名曰試膽,到時將你們帶到一處幻境之中。或是油鍋煉獄,或是萬蛇魔窟,或是死亡黑洞,或是懸崖浮橋,或許萬鴉平原,或是莽荒古城。每一處都具備着成年人也難以忍受的大恐怖。許多天賦出衆的天之驕子都在這第一關便被篩了出來。”
昊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又道:“那第二關呢?”
昊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的尷尬,然後老臉一紅,道:“我昊國這麼多年來。除了通過第一關成爲外門弟子的之外,還沒有人能夠通過第二關成爲內門弟子,你就別想了。”
言罷之後,卻又想到不久之後便要與幼子分別,不由得雙眼通紅,然後指着昊天道:“父王年輕的時候受了人的算計。故而至三百歲都始終沒有子嗣誕生,直到一日狩獵之時撿到你脖子上的令牌,覺得有趣故而將他戴着身上,結果不出一月,你母后便懷上了你們.....”
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的憂傷,然後又道:“其實你還有兩個一胞所生的弟弟妹妹,只是他們......”他最終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昊莊伸手拍了拍盤膝坐在地上的昊天的肩膀道:“父王放心,孩兒若是學藝有成,將來一定將同胞弟妹給找回來,一同侍奉父王。”
昊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的苦澀,陷入了昊莊出生當年的回憶之中。
他一臉焦急的在門外等候,當第一聲嬰兒的啼哭之聲響起之後,他便滿臉欣喜的準備推門而入,卻不想產婆居然說王后的腹中還有王子王女。
他當即大喜,又等了許久之後,方纔陸續的等到兩聲嬰兒的啼哭,影影約約聽到屋內的人說:“恭喜大王喜得王子王女。”
正當他推門而入,將昊莊抱在懷裡,伸手去看那王妃與另外的兩個孩子之時,卻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縛住了手腳。
那是武道神話或者道家真人亦或者儒道聖賢方纔具備神奇力量......
昊莊卻是突然伸手揪了一把昊天的鬍子,將他從回憶之中驚醒了過來。然後見他滿臉期待的模樣,卻是伸手颳了刮他的鼻樑道:“你這小子倒是滑頭得很,父王能給你的都已經給你了,接下來的路,還得你自己走了。”
昊莊卻是瞪大了眼睛,衝着昊天道:“父親,兒臣孤身在外,若是有人欺負兒臣該怎麼辦?”
昊天微微一愣,他真想大手一揮道:“若有人欺負你,便來信於父王,父王爲你做主。”
但實際上他說的話卻是:“昊國羸弱,吾兒若是受了什麼委屈,還,還需得忍耐......”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竟然微不可聞。他的老臉通紅,只覺得愧對兒子,愧對當年跟隨者大商天子南征北戰的昊銘先祖。
昊莊卻是搖了搖頭,道:“孩兒若入武院,決不提自己昊國王子的身份,以免結下仇怨,爲我昊國子民帶來災禍。凡是皆靠自身,只是兒臣年幼,若無兵刃在手,恐沒有還手之力。”
昊天聽罷,雙眼通紅的看着自己的王子,思慮了片刻卻是命人自王宮寶庫之中取來了一柄短劍交予昊莊的手中,道:“吾兒慎用。”
昊莊的小臉上帶着一絲興奮的潮紅,十分恭敬的雙手將帶鞘的短劍接過,朗聲道:“兒臣謹遵父王教誨。”言罷之後,卻是單手握住劍柄,隱約帶着那麼一絲血肉相連的感覺,彷彿他天生便該執劍而行一般。
‘哐’的一聲將一尺短劍自劍鞘之中拔出,只見上面寫着兩年前昊莊便能認識的兩個商篆:“割鹿”。
......
“昊天大王與王子的道別卻是久了一些。”見昊莊揹着一個裝着衣物的小包裹,腰間掛着一柄拖到了地上的短劍,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卻又似是在抱怨一般。
昊天卻是嘆了一口氣,道:“獨子將棄孤遠行,昊天卻是心憂不已!小子年幼,還請將軍多加照拂一二。”
那將軍卻是哈哈大笑,道:“小王子乃是本將親自挑選的考覈人選,又怎麼可能不多加照拂呢?還請昊天大王放心,本將必定庇佑小王子的安全,不讓他受到一點委屈。”
昊天向着那將軍拜了一拜之後,卻是眼睛含淚的看着將軍帶着昊莊等一共十名孩童來到了王宮之外,那將軍將手一揮,一隻巨大的神鷹卻是突然出現,匍匐在了他的身前。
神鷹的頭頂之上有着一定金色的肉冠,雙翅之中,也摻雜着許多金羽,與黝黑的翎羽混雜在一起,卻是讓這一隻本當是雄姿勃發的神鷹變得不倫不類了起來。
昊莊知道這是那將軍覺醒了血脈之後的魂獸,不過他已經將這魂獸修煉到了還祖的境界,所以才長出金冠金羽。等到它渾身的羽毛褪變爲金翎之後,便能由神鷹還祖爲上古神獸金翅大鵬鳥。
與衆多孩童一起邁步走上了那神鷹的背上,昊莊的眼神之中浮現出了一絲的豔羨。
這一絲羨慕的神情卻是被那將軍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臉上略微浮現出了一絲得意。不知爲何,他總是會不知不覺的注意這個孩子,也十分的在意他的看法。彷彿二人之間,天生便具有着一絲奇異的緣分一般。
雄鷹揮動着翅膀直衝雲霄,它的口中發出一聲高亢的長鳴,唯有翱翔於九天之上,纔是神鷹最爲歸宿。
那將軍出生行伍,覺醒了神鷹之後,因爲它屬於高級異獸,有還祖成爲神獸金翅大鵬鳥的天賦,故而得到了南伯侯的看重,收爲親衛。
他數次仗着神鷹的飛天之能載着實力高強的南伯侯擒賊擒王,可謂是履立戰功,故而年齡不過四十歲便得封將軍,可謂是南方軍旅的傳奇人物。
每一次翱翔於九天之時,他總會回憶起那一段在與東夷,與大廈交戰的歲月。一絲絲鐵血豪邁的氣息從他的身上瀰漫而出,讓原本第一次飛上天空而心神恍惚的孩童們身受感染,小臉變得通紅。
但舒胸中凌雲志,神鷹一日九萬里。
隨着神鷹越飛越高,那將軍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陶醉。
“將軍,小子還一直不曾知道你的大名呢!”昊莊的聲音卻是突然從他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