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曹格、大史兩人抵達了作戰中心，大史沒有在門口停車，而是直接開了進去，然後在地下室直接進入了內部。
兩人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
兩人打開後門的動靜，沒有引起他們的關注，會議室裡的二十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會議桌盡頭牆壁上的那塊屏幕。
屏幕上的畫面是一個封閉的審問室，此時裡面有一個老人，在老人對面坐着的是兩位身穿軍服的軍官，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常偉思。
“已經開始了。”大史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畫面，然後對着曹格說道。
曹格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個極其平靜的老人，然後跟着大史坐在了會議座末席的兩個空位上。
“汪教授。”
“曹先生。”
曹格對着看過來的汪淼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拉開坐椅坐下。
兩人的動作雖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同樣坐在最後的汪淼，還是注意到了他們。
坐下之後，三人就再沒有了交流，統一看向了屏幕上的審問畫面。
“葉文潔，我現在代表國家審問你。”常偉思看着葉文潔嚴肅的說道。
“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如果我知道，我都會告訴你們。”對於常偉思的話，葉文潔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只是平靜的說道。
“好，第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麼時候與三體星人開始聯繫的。”
“那是在1975年的夏天，我還在紅岸基地……”
接下來的時間裡，葉文潔把她在紅岸基地的經歷闡述了一遍，所有人都認真聽着，會議室內除了葉文潔的聲音再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音。
“也就是說，你們第一次交流的時間是1979年。”常偉思說道。
“可以這麼說，1979年的夏天，我第一次接收到了來自半人馬座的信息。”葉文潔答道。
“接受到消息之後，你是怎麼做的，回覆嗎？”
“沒錯，我把地球的信息告訴了那個文明，告訴他們地球文明已經無法靠自己的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罪惡行爲，地球需要他們的降臨。”葉文潔平靜的說道。
審問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常偉思詢問完他們準備的政治問題之後，把審問的詢問權交到了會議室這邊。
然後在曹格的注視下，會議室內的科學家們，開始對三體星人的科技問題，接連不斷的開始發問。
有些問題他們能得到答案，有者的則得不到答案，因爲葉文潔自己也不知道。
這樣又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最後輪到了曹格。
“曹老弟，伱聽了這麼久了，就沒有什麼想問的？那可是外星人，你們科學家不是對這個最感興趣了嗎？”大史看向他說道。
曹格看了大史一眼，又看了一眼會議室裡的科學家們一眼，最後看向了屏幕，開口道：“常將軍，我想問她，在宇宙中像三體這樣的文明數量多嗎？如果多，他們又都在那裡？”
曹格問出了那個著名的問題。
他希望能借葉文潔的嘴，透露一點宇宙的真相給在坐的人。
“葉老師，像三體這樣的文明，在宇宙的數量多嗎？如果多的話，那麼他們又都在那裡？”審問室內的常偉思看着葉文潔發問道。
曹格的問題，明顯讓平靜的葉文潔有了些觸動。
葉文潔飄忽的目光第一次真正的看向了常偉思，但是她在沉默，
沒有立即回答。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常偉思察覺到了此刻的葉文潔有些不尋常，所以開口問道。
常偉思雖然不懂科學，但是他懂人性，他從葉文潔的反應中看出了端倪，這個問題好像問到了關鍵。
葉文潔迎着常偉思的目光，沉默了許久，然後開口說道：“如果一定要我回答，我會說我不知道，但是用科學的方式估算，宇宙中的智慧文明應該很多。”
“如果宇宙間的智慧文明很多，那他們在哪兒，爲什麼我們沒有發現他們，他們是藏起來了嗎？”曹格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問出之後，葉文潔沉默的時間大大增加了，過了很久她才緩緩擡起頭，看向了安置在審問室牆角處的攝像頭凝重的說道：“我不知道。”
曹格看着葉文潔凝重的神情，知道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因爲再問下去，他就會有危險。
畢竟在這之前，都可以看作是他作爲一個人類學者，對宇宙好奇所問出的問題。
因爲他問的問題是早已經存在的問題—費米悖論。
曹格覺得，問到這裡就夠了，起碼給常偉思一行人提了個醒，讓他們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至於他們能不能從這個問題想到黑暗森林法則，與他無關。
“常將軍，我沒有問題了。”曹格對着話筒說道。
收到信息的常偉思，整理了一下手裡的資料，然後對着葉文潔說道：“葉老師，那我們今天的審問就先到這裡。”
……………………
審問結束之後，曹格被專門請到了常偉思的辦公室。
曹格坐在沙發上，看着同樣坐在沙發上的常偉思。
“曹先生，你剛剛問的問題，葉文潔的反應明顯不尋常，你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你是有什麼考量嗎？”常偉思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看向曹格問道。
“常將軍你想多了，我沒什麼考量，我只是好奇，既然距離我們如此近的半人馬座，都能有一個文明存在，那麼宇宙如此之大，又會有多少個文明？可我們迄今爲止卻只發現了三體這一個文明的存在，不過很可惜，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曹格看着窗外的天空說道。
常偉思看着曹格，先是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皺着眉頭看着他問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曹格把目光從窗外移了回來，然後看着常偉思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
常偉思看着曹格久久不語。
半個小時後，曹格走出了作戰中心。
“曹老弟，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那可是外星人？”回去的路上，大史趁着開車的功夫問道。
“有什麼好驚訝的，你看作戰中心有誰驚訝了，宇宙閃爍這種事情，地球人根本就做不到，而宇宙自身又不可能發生閃爍，我又不信鬼，所以只剩下外星人了，而我一直認爲有外星人，這次宇宙的閃爍只是恰好證明了這一點。”曹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