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道別
月亮灣街上的吃食繁多，姜圓和大喵站在一個賣肉餅的攤販前，香味飄來，她忍不住嚥了下口水，摸着手中的貝幣，問道：“大叔，這肉餅怎麼賣呀？”
這些餅是先用油炸一次，再用炭火烤一遍，看起來兩面金黃酥脆，聞起來更是一絕，不僅看着好吃，而且極易保存。
她想買！
賣肉餅的攤主是隻留了鬍鬚、看着有幾分慈眉善目的猴妖，他看了眼姜圓，將她從頭打量到腳，隨後擺了擺爪子，說道：“這肉餅不賣，但一個貝幣能換十個菜餅，小友買嗎？”
他說着，便用筷子薅了下在一旁堆迭整齊、看起來沒有什麼妖買的菜餅。
姜圓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我只想吃肉餅，不想吃菜餅。”
“哎呀，都說了不賣，你要是不買菜餅就一邊玩去，別擋着我做生意啊！”
隨着猴妖一臉不耐煩的話音剛落，一隻雞妖走到攤前，給了他三個貝幣，他接過貝幣後，便裝了一塊肉餅給他。
等雞妖離開，姜圓才一臉疑惑的問道：“大叔，爲什麼他都能買，你卻偏不賣給我呢？”
“啊這……”
見姜圓不得答案不罷休，猴妖攤主摸了把鬍子，又嘆了口氣，如實說道：“這些肉蘊含妖力，你無妖力傍身，自然吃不得，若妖力在你體內堆積，你會爆體而亡的。”
他這攤子在此支了數百年，說他不講良心，可他每個餅所用的材料，都是足斤足兩，但要說他講良心，他這些肉卻並非家養牲畜的肉，而是從黑市買來的妖肉。
妖肉，顧名思義便是從妖身上割下來的肉，一些妖出門在外，若遇到貝幣不夠用的情況，便會跑去黑市典肉行，割下自己的肉典當。
若他們超過一定時間沒有妖去贖回自己的肉，典肉行便有權自行處理那些肉，而唯一的處理方式，便是將其以不高的價格賣給肉鋪、肉食鋪等。
典肉行出品的肉，雖然比家養牲畜的肉貴了些，但對妖族修煉卻大有裨益。
這也是爲什麼他的餅明明那麼貴，卻還是有那麼多妖願意來買的原因。
不過，按理來說，他一個賣餅的，只負責把餅做好並賣出去就行，哪會在乎來買餅的是何身份。
之前他也是那般想，可唯獨今天，是個例外。
昨天夜裡，宮主的一道密令出現在他們所有妖面前，使他們不敢在今天放肆。
密令上說，若發現一位毫無妖力的客人上門買東西，不得將任何有損她安危的物品賣給她，也不得漲價和漫天要價，若被發現，即刻逐出月亮灣。
想到密令內容，猴妖頓覺一陣生無可戀。
姜圓聞言，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她倒不是完全信了，只是無法用自己的命來賭。
想到這裡，她看了眼那些肉餅，面露可惜，再看向猴妖，眼中便多了幾分感激，說道：“幸好有大叔提醒，不然我傻乎乎的買五張回去，最後反而害了自己，倒是得不償失了。”
“五……五張？”猴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可是整整十五個貝幣啊！
“大叔你怎麼了？”見猴妖一副即將駕鶴西去的模樣，姜圓眉頭微皺，暗含擔憂的問道。
猴妖擺爪，說道：“無事……”
說完，他又看向姜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
只見他用筷子夾起一小塊菜餅，用碗裝着，並將其遞到姜圓面前，問道：“這菜餅你可要來幾張？你可以先嚐嘗，好吃再買。”
這菜餅除了幾隻天生愛吃素的妖喜歡吃以外，尋常時候很難賣出去。他既不賣肉餅，也不坐地起價，只是向她推銷菜餅，這總不算違背密令內容了吧！
姜圓接過碗和筷子，道了聲謝，隨後夾起那一小塊菜餅，忍不住將腦袋湊近了些，仔細打量着它。
清甜爽口的牛牛菜，裹上濃濃的雞蛋液，再加上麥粉攪拌均勻，又加了些海鹽和香料，以及一些蔥花。
她忍不住湊近鼻子聞了聞，的確很香！
她將這塊菜餅放進嘴裡，咀嚼了幾下，感受着那菜餅清甜卻不油膩的味道，酥脆又不失香軟的口感。
好吃！
“大叔，這個餅，來五十個！”
姜圓放下碗筷後，便立馬朝猴妖伸出五根手指，說道。
“好嘞，您請稍等！”
猴妖笑眯了眼，連忙着手準備。
他炸和烤餅的速度極快，顯然是熟能生巧，姜圓只在凳子上坐了半炷香時間，那猴妖便挎着一個籃子朝她走了過來。
“姑娘，你要的五十個菜餅，可需要再清點一下？”
姜圓伸手接過，說道：“不用啦，我相信大叔。”
聞言，猴妖大受感動，心中帶了幾分愧疚，他想了想，最終將藏着的兩個菜餅又偷偷塞回籃子裡，不僅如此，他還額外多送了幾個。
對於猴妖的動作，姜圓看得清楚，卻並未阻止，也並未揭穿，只是和大喵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解決完餅的事，他們還得趕往下一個地方，便不再耽誤。
將五個貝幣遞給猴妖，又找了個無妖注意的角落，將這些餅都放進大喵的袋子裡後，姜圓才帶着大喵在街上繼續逛着。
這街上美食雖多，但真正能保存很久的卻少得可憐，姜圓無奈之下，只得買了些果子，又買了些耐儲藏的蔬菜，比如紅薯和土豆。
她正呼哧呼哧的拖着一個用蛇皮製成的袋子，往街上一個角落處走去，大喵負責給他打掩護。
可就在她行至半路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在前方響起：“阿圓，是你嗎？”
姜圓累得汗水直流，額前的髮絲略顯凌亂：要不是擔心大喵的口水會把袋子裡的食物打溼，她纔不會這麼累！
聽到熟悉聲音時，姜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便連忙擡起頭，不僅看到了在她前面不遠處站着的飛廉，還有……
還有她那個豬妖妖侶！
姜圓深呼吸了口氣，一隻手抓着袋子，另一隻手擡起，朝飛廉揮了揮，乖巧喊道：“飛廉姐。”
她身邊的豬妖看了眼姜圓，似是知道她們有話要說，便扭頭對飛廉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去那邊等你。”
“好。”
飛廉點頭應下，目送他走遠後，才走到姜圓面前，問道：“我聽說，你們馬上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