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毅之前,玄天宗到底如何,吳丹並不知曉。
他是柳毅的弟子。
他只知道,自從柳毅入了玄天宗,雖沒有繼任玄天宗掌門,卻在玄天宗說一不二。而且,自柳毅之後,玄天宗收納弟子之時,素來會考校品德。
被吳丹如此一說,周圍諸多想拜入玄天宗的凡俗世人,便一個個不再多言。
對於玄天宗的劍道氣度,這些人也早有耳聞。
只因柳毅名聲太大,哪怕是當初玉溪派的事情,也遍傳天下。
而柳毅門下有幾位弟子,性格如何修爲如何,這些凡俗世人並非不知。
“諸位族人,此事,也算是因禍得福。”
吳丹與戰族諸多高手施了一禮,言道:“天色嚴寒,被子不夠用,正好藉此機會,將之當做我玄天宗收納門人弟子的第一道關卡。品德不足之人,尚不足以立身,日後怎能立道?”
一言至此,吳丹又回到了城池當中,將那些互幫互助之人,挑選了出來。
這些人,算是過了第一關。
餘下一些各自蓋着被子,卻並未相互幫助之人,還需繼續考校品格。
修行之士的法門流傳已久,自然有諸多手段,用來考驗門下弟子。
如此挑挑選選,上百萬修行之士當中,通過了品格考驗的,只有七八十萬。
而接下來,又有考驗意志等等諸多個階段。
等到最後一關過了,可以進入驚虹洞天了,居然只有十餘萬人。
來到此處拜師之人,十不存一。
吳丹只與衆人言道:“我玄天宗收徒,寧缺毋濫!”
而澹臺滅明與王琛二人,正是這十餘萬人當中的兩個。
好在這些前來拜師之人,都有非同尋常的資質,雖然年齡各有大小,卻因爲資質不錯底子尚可,哪怕是身體瘦弱之輩,也沒有在第一日的寒夜當中受凍而死,至於接下來的機場測試,則有吳丹施展雷水甘霖手段,亦是無人死亡。
玄天宗不要之人,在其他門派而言,卻是香饃饃。
這一回,玄天宗收徒,百萬人拜師,動靜太大。
前來觀望的修行之士,何止千人。
這些人來自於天下間各方道統,他們舍下了最初那一批品德低下之人不要,卻在玄天宗後來刷選中落榜之人裡頭,收納了不少弟子。
至於那衆生求道堂,則葷腥不忌,居然連先前被玄天宗在第一輪刷落的,諸多品德低下之人當中,也挑選了不少資質上佳之人。
在此處挑選弟子之輩,乃是御熒惑門下弟子。
此人,道號冥火,有聖賢修爲,傳聞是虛空當中一輪紅日修煉而成,也不知是真是假。
冥火依仗着衆生求道堂的名聲,在挑選弟子之時,總是搶在別人前頭。甚至哪怕是別人已經看中了的弟子,這冥火也會伸手搶奪。
吳丹見他這番舉動,也只冷眼旁觀,懶得理會。
畢竟那些人已經是玄天宗不肯收納之輩,被人挑走了便挑走了,與玄天宗已經無關。
不過,等到吳丹以一股清風,捲起那通過了所有考驗的十萬餘人,飛向驚虹洞天之時,那聖賢修爲的忌日,卻飛馳而出,仗着自己的修爲遠遠超過了太乙金仙巔峰的冥火,竟是擋在了驚虹洞天大門之外,凝視着吳丹,說道:“道友請留步。”
這是要鬧事了!
王琛皺了皺眉頭,站在澹臺滅明身邊,悄聲問道:“澹臺大哥,這人好囂張,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澹臺滅明朝王琛點點頭,示意他無需擔心。“你看他頭上戴着的玉冠,上面寫了兩個上古銘文‘求道’二字,自然肯定就是衆生求道堂弟子。”
“這衆生求道堂,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人肯定不懷好意。”
王琛童言無忌,他也不知道以冥火的修爲,耳聰目明,方圓百里之內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冥火的探查。“第一批被仙人淘汰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可他還是替衆生求道堂把這些人收爲弟子,他也不怕衆生求道堂以後起內亂嗎?”
他雖年紀尚幼,卻頗爲聰慧,竟然能想到這一點,倒也有些不凡。
澹臺滅明朝王琛點點頭,也說道:“傳聞這衆生求道堂,與玄天宗的前輩柳毅,素來就有一些恩怨,而今看來,這傳音肯定是真的。”
若說王琛是童言無忌,不明白說出的話會被冥火聽到。那麼澹臺滅明則是故意爲之,他就不怕此話被冥火聽到。以他身爲孔子門下七十二賢人的根基,這等事情自然知曉。
“爲什麼衆生求道堂與柳前輩之間的恩怨,可以從這件事情之上看出來?”
王琛點點頭,似懂非懂。
“此事不止有其一,還有其二,剛剛說的,只是其中一種。”
澹臺滅明言道:“這些凡俗世人,不遠萬里而來,只爲了拜師學道,卻被玄天宗的修士在第一波,就以品德低下爲由淘汰了,他們肯定會對玄天宗心懷不滿。不僅如此,這些人因爲被檢測出品德低下,就連其他門派也不肯收納他們,如此一來,他們豈不是斷絕了修行之路,此生無法出人頭地?”
王琛看了看遠空被衆生求道堂雲團承載着的那一羣人,說道:“這樣一來,他們就恨極了玄天宗。”
“正因如此,衆生求道堂纔會把這些人,兼收幷蓄,一併收做門下弟子。”
澹臺滅明說道:“若是有朝一日,衆生求道堂和玄天宗大打出手,這些與玄天宗有仇怨之人,自然會成爲敵對玄天宗的中堅力量。”
“原來修行之世,還有這麼多門門道道。”
王琛皺着眉頭,小腦瓜子一陣迷糊,說道:“大人的世界,都這麼複雜嗎?我以後在玄天宗修行,要是每天都要東想西想,考慮這些人情世故,豈不是連修行的心思都沒有了?”
“無妨。”
澹臺滅明言道:“玄天宗收徒,素來嚴厲。能入玄天宗之人,都品德不差,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前來玄天宗拜師學法。”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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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琛一下子就開心起來,“這樣就最好了。”
少年心性,終究是少年心性。
吳丹面露殺機,盯着擋在前方的衆生求道堂修士冥火,他最開始之時並未說話,而是一直在聽澹臺滅明與王琛的談話,直到這兩人說完之後,他纔開口,“你是誰,擋在我前方,所爲何事?”
只是,王琛和澹臺滅明這一番言語,卻像是在揭人傷疤,把冥火說得心中難受之極,彷彿是活生生吞下了三五斤綠頭蒼蠅。
冥火言道:“本座衆生求道堂護法,道號冥火,家師御熒惑……”
“御熒惑是誰,沒聽說過!”
吳丹手臂一揮,打斷了冥火的話語,“今日是我玄天宗開山收徒之日,你擋在此處作甚?速速滾開,好狗不擋路。”
出身於戰族,吳丹的戰鬥天賦自然不差,他早已看出,眼前這個衆生求道堂修士不懷好意,此刻又怎會有半分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