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死寂般的眼神,一道滿是殺意的刀光朝着金絲眼鏡男子斬出。
爲了這一刀,陳啓演了那麼久的戲,甚至連金絲眼鏡男子走近了三步都按捺不動,直到他走到近前。
這一刀很穩,沒有關鍵時刻到來的急迫、沒有速度過快而造成的飄忽,有的只有那種必中的自信。
金絲眼睛男子雙目被毒血刺中,身體在一瞬間僵直,面露痛苦,連伸出去欲接陳啓長刀的那隻手都來不及收回。
沒有意外,甚至連包圍的衆人臉色纔剛剛變化,赤紅色的長刀橫斬於金絲眼鏡男子的腰腹間。
沒錯,陳啓想要將他腰斬,腰斬雖然不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但一定是最穩的死法。
“嗯?”
陳啓握刀的右手微微一震,他長刀傳來的劈中觸感並不像是人體,反而像是一團棉花。
並且,這團棉花還在膨脹,震得陳啓長刀忍不住後退。
金絲眼鏡男子身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能量保護罩,它硬吃了陳啓這招預謀已久的橫劈,只是表面微微有所波動。
金絲眼鏡男子終於反應過來,他一手擦向自己眼睛,試圖抹去一些毒血,另一手拿出了一塊結構精密、不斷閃着紅光的金屬令牌。
他金絲眼睛下的三角眼裡滿是驚疑未定。
如果不是他哥哥賜下的一件被動觸發的珍貴防禦道具,他已成爲兩塊爛肉!
他這種尊貴之身竟然差點葬送在這裡?
那螻蟻一般的東西竟然害他失去了一張保命的底牌!
滿臉的淫邪瞬間化爲滿腔怒火,他狠狠的按下了手中的金屬令牌,隨後拋出。
金屬令牌在一瞬間擴張,放大,變成了一隻方圓一米大小的機械蜘蛛。
那機械蜘蛛一經生成,立馬就是將它猩紅的機械眼對準陳啓,顯然是決定護主。
陳啓冷眼看着這一幕,長刀再斬。
不同於剛剛那爲了追求猝不及防效果而沒有前搖的第一刀,這一刀他已是調集了全身血液。
不同於之前任何一次的全力一擊,他這次的血液更濃稠、更晶瑩,連帶着長刀熱意撲鼻,幾乎要燃燒起來。
這充滿燃意的一刀再次劈中金絲眼鏡男子身上的能量護罩,不同於前一次輕易地被彈開,這一刀深深嵌入能量護罩中,刀上血氣不斷侵蝕着周圍的淡藍色能量,發出一陣陣刺響。
能量護罩一陣劇烈搖晃,傳來了不堪重負的明滅感。
金絲眼鏡男子看見這一幕,心中滿是難以置信,他身上的這層一階能量護罩,即使在一階水平的boss手裡,都能扛住近10秒,這就快不行了?
震驚過後,他終於想起了拉開距離,他一邊朝着後方猛跑,嘴裡叫嚷着隊友救命,手心再現一物。
那是一塊霜藍色的金屬圓球,足足有西瓜大小,不知名的藍色金屬上面附着一層藍白色的寒霧,一看就是造價非凡。
以至於連正在蓄勢下一刀的陳啓都感到了一陣暗藏的危險氣息。
“砰砰砰砰!”
金屬蜘蛛身體上突然浮出了兩根槍管,下一秒,一梭子子彈就對着陳啓掃去。不僅如此,金屬蜘蛛邊開火的同時,還在迅速地爬到陳啓面前,竟不懼和陳啓肉搏。
無視迎面射來的子彈,一個側身扭過沒他靈敏的機械蜘蛛,陳啓注意力盡在前方狼狽不堪的人影。
看着金絲眼鏡男子匆忙逃竄而露出的背後空當,陳啓殘忍一笑,又是一招蓄滿血氣的橫砍。
這一刀威力不下於前面一刀,匯聚了陳啓大半個身子的血氣,刀勢如虹。
金絲眼鏡男子黯淡的護罩如泡沫般破碎,但同時也消耗了長刀上的大部分血氣。
陳啓不爲所動,帶着餘威長刀刺穿了金絲男子的中腰,同時控制着血氣炸開,將金絲眼鏡男子正在大出血的身體轟飛了出去。
陳啓看着一道橫飛的血柱,心中閃過一絲慶幸,如果不是那金絲眼鏡男子走到他的身邊,若是隻走三、五步,那麼這一刀也許還劈不出,即使劈出也大概率劈不中。
但是沒有如果!他靠得太近了!
看着金絲眼鏡男子生命值驟降至8%,還在飛速下滑,不久將命喪當場,陳啓放心轉頭,迎向旁邊的機械蜘蛛。
至於那一梭子子彈,只是打得他身子一陣刺痛,生命值掉到92%而已。
不知不覺間,原本那稚嫩的少年竟成長到不懼一般子彈的地步。
同在此時,一道被緊身皮甲包裹住的身形出現在機械蜘蛛後邊,看着金絲眼鏡男子噴薄而出的血柱,流羅滿臉難以置信,但匕首沒有遲疑,朝着陳啓腰間刺去。
因爲速度最快,她第一個趕到,卻似乎只能看着隊友死亡。
那人雖然讓她極度噁心,但他的哥哥可是狂神冒險團的,如果被發現死在自己隊伍中......
一想到這,流羅匕首去勢更快,匕首上還附着一抹幽幽湛藍,明顯是附滿了劇毒的一招技能。
同樣是沒有料到流羅竟出現得如此之快,陳啓持刀劈向機械蜘蛛的動作一瞬即變,擋在了匕首前刺方向。
在陳啓看來,那個金絲眼鏡男子馬上就要死了,主人死後也許這些機械造物會失去控制?不值得他去硬殺。
機械蜘蛛可沒有這些心理活動,它身體上移出另一根粗長的槍管,竟是對着陳啓噴起了火焰。
“釘!”
忍着火焰的烤炙,陳啓右手長刀與匕首相擊,感覺刀上的感覺很輕,陳啓在一瞬間意識到了不好。
果然,流羅這一劑迅猛的前刺竟然只是一個虛招,匕首一觸即分,身體竟然朝着空中上擊,同時匕首之下帶起一陣紅色的血芒。
“曹沫舉頂。”
流羅竟短暫地在空中懸浮,不斷有深紅色的血幕朝着陳啓涌去,被陳啓長刀連挑着打飛。
見到自己攻勢無效,流羅神色不變,器官卻在驟然間僵硬。
陳啓見到這一幕有點眼熟,大腦一瞬間調出了類似畫面,心中警兆突生。
半空中流羅的速度更快,竟在須臾間撞到了陳啓懷中,匕首輕推,割開了一道深深的血刃子。
後方突然傳來一陣磅礴的氣息,可陳啓完全沒有心思去留意。
他面對一名已經貼身的刺客,形勢已經對他不利,他要想辦法破局。
他沒有魯莽地揮刀救向自己身子露出的空當,而是微轉半身,先躲開了一直噴烤着他的火焰。
說來奇怪,那機械蜘蛛怎麼沒有一點異樣,依舊死死地盯住自己。
心中的疑惑一閃而逝,一陣磅礴的血氣順着陳啓身體向外彈開,打得正欲再刺的流羅身形微微一滯。
藉着這個短暫的機會,陳啓腳步急退,很快退到了雲天心的身旁。
拉開距離是長刀面對匕首的關鍵,而守護雲天心纔是這場戰鬥的意義,他陳啓向來可以把握戰鬥的本質。
流羅很快衝散了陳啓發動的血氣衝擊,她臉上眸子一閃,沒有貿然上前,而是在原地等待。
很快,她的左右出現了兩名隊友,左手那名契約者用長槍直指陳啓,右手那名高個壯漢掏出一把大斧,在半空中揮舞得虎虎生風。
而那隻機械蜘蛛竟從流羅胯下鑽過,一副欲要急切快速衝向陳啓的樣子。
“不對!那機械蜘蛛怎麼...”
陳啓滿腦疑惑再生,他突然看到人羣后那名金絲眼鏡男子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止住傷口,站起身子。
他面目蒼白,眸子對着陳啓,流露出深深的怨恨。
“砰!”
恨意幾乎要化成實質,金絲眼鏡男子左手忍不住用力,碾碎了一瓶空了的小瓷瓶,右手掏出了一把烏金色的手槍,擡手瞄向陳啓。
他的腳邊匍匐着一隻機械巨狼,滿身寒霜,正狼視眈眈地看着陳啓,一副隨時可能撲出的模樣。
此時他還不忘咬着牙提醒隊友道:
“不要傷了那個女子,那個男的最好也先不要殺,我要慢慢折磨他!”
無視這句在他看來腦殘至極的話,陳啓目光掃了眼金絲眼鏡男子,忍不住嘴角喃喃:
“臥槽,竟還沒死?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