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女人，僅僅只是一縷殘魂而已，卻能夠在暗無天日的卷軸裡甘心呆上萬年，只爲等待那有緣人，將自己的學識傳承下去。這樣的人孔哲不敢評價她的做法是對是錯，但是僅僅是這樣的執念就足夠值得他去尊敬了。
“你在愣什麼？還不將剩下的知識都具現出來？”
烏鴉的聲音突然傳來，孔哲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繼續開始具現的工作。
在烏鴉出現後，那股記憶中的阻塞感也消失一空，剩下的知識沒用多長時間，很順利就就全部被導了出了，這些書籍全部都是關於聖附魔師的獨有部分，數量大概有一開始那堆書的兩三倍。
“既然你要學附魔術的話，那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對於附魔師來說，時間寶貴，所以現在你就立即開始吧，有什麼問題我隨後慢慢給你解釋……不過在開始之前，你還要先做個選擇！”
“選擇？什麼選擇？”
“選擇，你要學的是附魔術，還是聖附魔術？”
“啊？”
孔哲楞了一下，下意識道：“那還用說，當然是聖附魔術了！”
廢話，你自己都說了聖附魔術是附魔術的升級版，既然要學自然是要學更好的了。這還需要問嗎？
“別那麼着急回答，這個選擇可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在孔哲不解的目光中，烏鴉緩緩做出瞭解釋：“按你所說，前段時間你進行過一次附魔對吧？那麼你當時的附魔過程是怎麼樣的？”
“這個，還能怎麼樣啊？不就是按照記憶中的附魔術來一步一步，往材料和裝備中注入魔力，讓它們融合到一起不就完了？”
“錯錯錯，大錯特錯！”
烏鴉連說了幾個錯，讓孔哲有點懵了。
哪錯了？他最後不是還一次成功了嗎？
“哼，你現在認知裡的附魔術，仍舊停留在‘按照系統指導，一步一步進行’的階段。但是真正的附魔師是完全脫離系統而存在的。所有的步驟都需要你一點一點的去摸索。”
“按照系統？你是說面板上的副職業系統？”
“沒錯，那個東西是創世神的發明。它一方面可以讓覺醒者快速的掌握某項技能，但同時也在限制着他們的成就。因爲神並不想讓某一個人擁有過強的力量，尤其是強大到能夠威脅到神的力量！”
“什麼意思？面板這東西是神爲了限制人類的？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面板在每個覺醒者出現的時候，就會自動形成，難道還能不按系統的規則來？”
“當然可以，所謂的副職業系統，其實就相當於給職業者提供了一個模板，這個模板可以讓你在短時間內掌握一種副職業，因爲你需要做的，僅僅只是輸入魔力就行了，至於這魔力具體該怎麼轉化，以什麼樣的方式運行，都不用你管，因爲所謂的系統都自動幫你處理好了……但是如果你不按照系統的模板來呢？如果你無視了副職業系統而自己去研究附魔術的話又會怎麼樣呢？”
“這個……”
孔哲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卻是搖搖頭：“確實，這樣說的話，那倒是可以的，不過……好像沒必要啊，既然有模板了，幹嘛還要費力的從頭再學？”
“不，有必要，很有必要！”
烏鴉張了張翅膀，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這麼跟你形容吧，假如說一次附魔的過程就相當於從一塊滿是陷阱的地區安全的走出去。一旦碰觸到陷阱就會導致爆炸，也就是指附魔失敗，那麼所謂的系統就相當於給你在這塊地裡畫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道路，你只需要沿着這塊道路走就可以安全的到達對面。但是如果你無視了這條道路呢，你就需要自己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摸索，將所有陷阱排除後才能走出去。而且過程中還隨時可能踩入陷阱之中。”
“這樣聽上去好像是費力不討好，然而將目光放長遠了想，當你對所有的陷阱都很熟悉了之後，你就不需要那麼小心翼翼地去排除了，一眼看過去，你就能發現那條通往對面的最安全也是最短的路。這條路比起那條系統開闢出來的彎彎曲曲的路可要短得多了……”
“……的確！”
孔哲微微點了點頭，烏鴉的意思他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脫離系統的話，雖然一開始會慢的多，而且失敗率很高，但是等到了後期卻又會比普通附魔師快得多。
“而且除此之外，系統的副職業等級都是有一個上限的。以附魔師爲例，從小到大依次分爲，附魔學徒，初級附魔師，中級附魔師，高級附魔師，附魔大師和附魔宗師。然而實際上，在宗師之上還有着更高的等級，那就是創師，只是這個等級如果按照傳統的附魔體系去修煉，就永遠也達不到，其實不只創師，連宗師這個級別也是達不到的，只是系統掛在那裡吸引人用的。”
“給人一個美妙的希望，只是這個希望卻永遠也達不到。在我那個時代，許多人研究了一輩子附魔術，好不容易達到附魔大師巔峰，然而他們卻發現自己的熟練度停滯在百分之九十九再難寸進。而要想再進一步的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脫離系統的體系，從頭開始學習附魔術，然而到了那個時候，往往已經晚了，能夠達到附魔大師的，一般都已是風蝕殘年，就算還對附魔術保持着熱情，也沒有時間去給他們從頭再來了。只有極少數驚才絕豔的人，他們達到附魔大師用的時間短，剩餘的壽命很長，這纔有可能在生命耗盡之前更進一步達到宗師的級別。”
烏鴉看向孔哲，漆黑的眼瞳裡彷彿閃爍着光芒：“但是如果一開始就脫離系統，那麼到後期自然也不會被系統所累，只要基礎打得足夠牢固，以後的等級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的提升，而不會有任何桎梏……唯一的缺點，就是初期的學習會很慢很枯燥。你要從頭開始，一筆一劃的去學習那些附魔書知識。學習如何控制能量，學習如何繪製法陣等等，這其中需要付出多少辛苦，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明白的……那麼，你想好了嗎？選哪種，附魔師還是聖附魔師？”
烏鴉說完後就閉口不言了，靜靜的等待着孔哲的答案。
孔哲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原地沉思起來。
其實烏鴉，或者說蘇珊娜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從結果上聽起來，自然是聖附魔師更好，但是必然要經受一個枯燥甚至痛苦的學習過程。僅僅看這個屋裡被他具現出來的書的數量，孔哲就能夠想象到從頭學起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了。
而現在他真正要考慮的，其實是在附魔術上，到底值不值得他投入這麼多的精力。孔哲和眼前這個所謂的附魔創師不同，她研究附魔術是因爲興趣，所以可以將畢生精力都投入附魔術的研究中，然而孔哲自認爲他真正的目標，還是不斷的提升自己的戰鬥力。而學習附魔術只是變強的一個手段罷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要爲附魔術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我選好了！”
沉思之後，孔哲睜開眼睛，堅定的給出了他的答案：“我要學聖附魔術！”
是的，在沉思許久之後，他依然還是得出了這個結論，既然要學，那就要學最好的，尤其是在擁有了時光之心這樣寶物後，學習附魔術的最主要代價——時間，已經被降低到了最小的程度，如果這樣他還是不敢選的話，那說實話還真有點對不起這件寶物。
“哦？你確定了嗎？可是會很辛苦的哦，真正做起來比起我描述的還要辛苦百倍！”
“我很確定，我不需要系統，我要學習真正的附魔術！”
“呵呵……”
烏鴉突然發出了笑聲，似乎很開心一樣：“很好，恭喜你做了正確的選擇，日後你也會爲這個選擇而慶幸，只不過在此之前，首先你要能夠堅持下來！”
“呃……冒昧的問一句，如果我剛纔選了普通附魔師的話，你會怎麼樣？”
孔哲有些猶豫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哼，如果你真選了附魔師，那我會立即將你所有關於附魔師的記憶抽走，接着帶走傳承去找下一個繼承人！不把附魔師當主業我可以接受，但是沒有勇氣的懦夫不配得到我的傳承。”
烏鴉冷哼一聲，嚴肅的說出來這句話。
孔哲心裡一緊，心想還好沒選錯，否則不是雞飛蛋打，不只聖附魔師，連附魔師都沒得做了。
“好吧，那麼……首先要做什麼？”
孔哲攤了攤手，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接下來將要開始的附魔術修煉上。
烏鴉揮了揮翅膀，頓時從旁邊那一堆書中零零散散的飛出來幾本，落到孔哲的面前。
“這些都是我以前做的關於聖附魔術的心得，你現在什麼基礎都沒有，先把這些從頭到尾看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