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臣沒心沒肺了,歪歪嘴,隨硬吐出了一個方法,還是極不科學的方法。
古代“滴血認親”的方法,分爲兩種。一種叫滴骨法,另一種叫合血法。
滴骨法,早在三國時期就有實例記載,是指將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觀察是否滲入,如能滲入則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統關係。《洗冤集錄》記載:檢滴骨親法,謂如: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來認親生男或女何以驗之?試令某乙就身刺一兩點血,滴骸骨上,是親生,則血沁入骨內,否則不入。俗雲“滴骨親”,蓋謂此也。
合血法大約出現在明代,是指雙方都是活人時,將兩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內,看是否凝爲一體,如凝爲一體就說明存在親子兄弟關係。《南史》記載着南朝梁武帝蕭衍之子蕭綜滴骨認親的故事:蕭綜的母親吳淑媛原來是齊宮東昏候的妃子,因其貌?美又有才學,被武帝看中,入宮後七月即生下蕭綜,宮中都懷疑非武帝親生,蕭綜長大以後,去盜掘東昏候的墳墓,刨出屍骨,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屍骨上,見其果真能滲入屍骨中,蕭綜半信半疑,後又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用自己的血在兒子的屍骨進行試驗,血液仍能滲入骨中;於是深信不疑。後來蕭綜投奔北魏,改名蕭纘,並表示要爲東昏候服喪三年。蕭綜是否爲東昏候的親生子,不再重要,現更已無法考證。但滴血認親的不科學性,已爲人之公認。
“滴血認親”是古代的檢驗方法,但按現代醫學的觀點分析,這種方法缺乏科學性。但由於當時人們認識的侷限性和科學手段的缺乏,而能將滴血認親運用到法醫勘驗實踐中已經很了不起,在古人所處的時代仍不失爲先進方法。
但是,什麼都是相對的,對古人是先進的。但是寧採臣這廁可不是古人。
別的不說,這o型血,他是知道的,而且萬一宋徽宗是ab型血,趙煊的生母爲o型血,那樂子可就大了。
然而現在寧採取根本就沒想那麼多,他只是出主意。怎麼幹,他就不管了。
現在對他來說,而是鄭貴妃爲了招待他,特意準備的這一桌美食更重要。
吃不了沒關係啊!他可以打包。
以前人們都說鵝肝是美味,寧採臣也買過。
不好吃。
原來不是不好吃,而是做得好不好吃。
單單是這調味的蜂蜜來說。
不甜,與後世那甜得可以膩死人的蜂蜜一比,簡直就是一“假貨”,但是這“假”的就是好吃。
看上去只顧吃喝的寧採臣沒心沒肺,一點兒都不關心大宋的未來。也不在乎這太子是誰當。
實際上,是寧採臣比誰都明白,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驗得出太子是“假”的。
大相國寺謀劃了這麼久,又怎麼可能讓一滴血毀了他們的心血。都是法力在身的人物,掉包也好,使鮮血相融也好,對他們都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在這一點上,一切都已註定,寧採臣又何必枉做小人。自然還是這美食更加重要了。
而最重要的一點,寧採臣自己也不覺得太子是假貨,大相國寺要是把這都能弄錯了,那他們也不用混了。
這太子這麼小便離開了父母,本身便值得同情,即便是不喜歡,寧採臣也不會幫着別人,讓他真正地失去父母。
做大事不拘小節,看來他還不是做大事的料。
寧採臣知道這點,他依然不準備參與。
“陛下駕臨椒園。”這是貼身太監的聲音。
趙佶來了,寧採臣自然是要迎接的,反正是給娘娘“講書”,這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只是剛剛準備迎駕,寧採臣便看到光潔如鏡面的一碟碟碗盤。
這,這可不好看。
想把這菜放回去吧!別說時間上來不及,他也捨不得。
乾脆,躲吧!
這一躲,寧採臣很是看了一出好戲。
裸舞。
實在是看不出這鄭貴妃竟然這麼開放,把自己的宮女訓練成了裸舞女。難怪她可以抓住趙佶的心了。
藝術性、色心,揉爲一體,這要是勾不住趙佶也就怪了。
寧採臣知道自己不是柳下惠,自然是不會傻傻地看完再走。在趙佶玩性正濃時,他便偷偷溜走了。
他可不想好容易從天牢中出來,又因爲不小心再進去。而且今天的場景,他更是解釋不了。皇上的女人在脫衣服,你躲在一邊偷看,這還用解釋?無須解釋。
進出椒園都要看到那處佛塔,裡面是那種情況,沒人注意這兒,寧採臣偷偷溜了進去。
這佛塔中供奉的竟然是三世佛。
三世佛,是大乘佛教的主要崇敬對象,俗稱“三寶佛”。根據印度哲學,時間和空間是混淆的,因此三世佛分爲以空間計算的“橫三世佛”與以時間計算的“縱三世佛”。
這裡供奉的是縱三世佛。即:過去佛燃燈佛,現在佛釋迦牟尼佛,未來佛彌勒佛。
牆上有壁畫,畫中的燃燈佛化作一座門,門半掩。
寧採臣一進去,那半掩的門竟然關上了。
所以,寧採臣進來後看到的只是一座佛殿,正常的佛畫。從頭看到腳,寧採臣都沒有察覺到奇異的地方。
難道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
一邊寧採臣不覺得這會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沒有道理,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只在皇宮大內建了這麼一座普通的佛塔,這也太不正常了。
事有反常便爲妖。
可另一方面,又同樣有證據證明這極可能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的佛塔。趙佶是個祟道之人,自他爲帝,這皇宮大內便沒斷過道士的行蹤。
如果佛門在這兒動手腳,沒理由道門會不出面。
所以單從這點上說,這佛塔有可能真的僅僅是座佛塔。
寧採臣在打這座佛塔的主意,試圖找出點好處來,但是他卻不知道同樣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趙佶身邊有個極受寵信的道士,人稱徐道士。
此時徐道士沒有在宮中,而是回了山上。
他身前坐着一個鶴髮童顏的道士,不過這道士卻是一臉憔粹,一點兒都不像是有道高真。
“師兄,怎麼樣了。”徐道士問了。
“不行,我等畢竟只是小門小派,師弟又入了皇城,這麼大的因果,蜀山是不會收留我等的。”老道士說。
“那我立即斬斷與師門的關係。”徐道士說做就做。
老道士卻攔住了他打碎自己神牌的行爲。“師弟沒用的。我們師門因果深重,大劫來臨,難有一線生機,否則當年師弟也無須去皇宮,去尋這一線生機了。蜀山不收我們,也是對的,就是師兄爲這蜀山之主,也不會收留我等這因果深重的門派。師弟就是叛出師門,他們該不收,還是不收。”
徐道士自然是知道師兄說的是對的,但是他卻很不甘心。“師兄難道就這樣算了,看着師父傳到我等手上的門派就這麼滅亡嗎?不甘心,師弟我絕不甘心。”
老道士也動容道:“師弟,真是苦了你了。一旦門派滅亡,爲兄還好,大不了重新做人,但是師弟你……唉!恐怕地獄就是你的歸屬。”
這個世界的一線生機又豈是那麼好找的,下山步入皇宮,便已經是做好了死無葬身之地的準備。
截教有聖人氣運庇護,大劫來臨,與人皇糾纏的都沒有好下場,更不必說他們了。
徐道士入皇宮,本身便做了必死的準備。就像大相國寺的老和尚一樣。爲此他連道號都改了,恢復俗家姓氏,自稱姓徐。
可是就是這樣做了,還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他又如何能不心急。“師兄,如果把新科狀元引渡入門派呢?”他猛然起了個大膽的念頭。
“什麼?你是說?”
“沒錯,借運之法。”
“不不,這不行。這是損人利己之術,我等又豈能做下這等事。師父說過,我等習法之人,是不得用法術爲惡的。”老道士連連拒絕。
“師兄,沒時間了。最多我等還他一場長生。”
“可是……”
佛塔裡。咦?那是什麼?
沒有發現異樣,寧採臣也沒有放棄。像這樣的地方,後世不是說了嗎?
佛像雙眼,佛像肚子,佛像底下……都有可能藏有寶貝。
還別說,寧採臣還真的有所發現。他連佛像都沒有剖開,便看到佛像下有光華閃過。
可是正當他想看仔細時。“來人啊!抓小偷啊!”
回頭一看。“不是吧!你這樣陷害我?”
不是別人,正是程小蝶,以及她的一幫手下。
這些天,寧採臣躲着不見人,可把她悶壞了。就連她最喜歡乾的削王公貴公子們的面子,她也提不起勁來。
是啊!老削那些不會反抗的人有什麼意思,寧採臣這個膽敢反抗自己,又害自己出醜的傢伙不打倒。她又怎麼會舒服得了。
可寧採臣老躲着她,進了翰林院也不出來,她也沒有辦法。
那羣酸儒恨不能把她綁在家中,她去幹嗎?去挨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