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劑的效果很好。
大炮卵子在圍欄內一陣衝撞後,就開始有些站立不穩了,打着踉蹌,沒多長時間就癱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大炮卵子發瘋的時候,其它的野豬全縮到翻板門對面,呂律裝好麻醉彈以後,也給兩隻母野豬一隻打了一槍。
受到攻擊,當即有一隻悶頭迎着門板撞來,被手持大木棒守在門口的張韶峰和樑康波兩人,一人錘了一棒。
那頭野豬一時間有些發懵,愣愣地站着。
另一隻母野豬也悶頭衝撞過來,全然沒把傻站着的那隻野豬看在眼裡,像是有仇一樣,迎頭撞上,接着就是一陣瘋咬,反倒咬得那頭野豬一陣亂跳。
等了一分多鐘,見兩頭大野豬還在生龍活虎,呂律不得不給它們一隻補上一針,它們這才眼神渙散地癱倒在地。
單靠一管麻醉劑,對它們的效用不大。
至於那些半大黃毛,事情就比較簡單了,身上還未掛甲,體型也就是七八十斤的樣子,站在柵欄外,一隻來上一槍,比兩隻母野豬還先躺下。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
幾人紛紛上手,從獵囊裡取了繩索,將野豬一隻只的腳給捆住,就連嘴也用繩索繞着獠牙給捆住,防止在運送過程中麻醉失效醒來傷人。
隨後,幾人把野豬弄在樹枝做成的地拖裡,拖到農場倉房門口,呂律騎着追風到屯裡山貨收購站裡將汽車開了過來,順便找了兩個幫手,將野豬一頭頭裝車裡,這纔開着送往獵場。
距離深山林子裡的獵場有好一段距離,在幾人成功將這些野豬放養進繁育區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接下來幾天,幾人乾脆讓孟兆華開着車跟着他們順着林場大路,深入更深的林子,在山溝谷地裡找尋着各種野物。
山裡各處都是林場,不是伐木區,也有不少地方簡單修了巡護道路,這給孟兆華開着汽車跟着深入山林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山裡最容易弄到的,莫過於狍子了。
找到狍子羣的時候,直接用獵捕網和繩套選擇好位置成片佈置好,雷蒙和趙永柯騎着馬侯在狍子羣右側,張韶峰和樑康波騎馬分開一段距離,侯在左側,呂律則是領着狗子從後方進行追攆,簡單的合圍驅趕,就能控制着方向地將它們趕入陷阱區域,要麼一頭撞進捕獵網中,一頓亂蹦,把自己纏住,要麼就是被連環套給套住脖子。
通常狍子羣都有自己相對固定的活動區域,對於幾個精明的獵人來說,審查好線路,這樣請君入甕的法子操作起來並不難。
對付它們,連麻醉劑都不需要用上,直接就能活捉進行捆綁,然後讓孟兆華送往獵場放養。
轉眼九天時間過去,幾人的收穫斐然。
野豬羣弄了三個,大大小小有二十多頭。狍子也抓了四羣,有三十多隻。
這收穫對於幾人來說,並不算大,有的時候還落空了。
他們不得不進入更深的山裡,情況才稍微好轉。
主要是運送起來特別耽擱時間,往往在山裡要幾經週轉才能送到大路上裝車運回去,不比用槍一槍一個的獵殺,抓捕的時候要做的各種套子、柵欄等準備工作和線路規劃挺麻煩。
今天已經是他們連續進山的第十天,早上一起騎着馬領着孟兆華深入山裡四十多裡地,沒車路了才停下來。
五人騎着馬領着狗子搜尋,剛翻過一道山樑,元寶就叫了。
勒住繮繩,幾人凝神靜聽。
遠遠地,他們聽到就在下邊山谷中傳來“嚎哞嗚”的叫聲。
這是一種介於牛和獅子之間的叫聲,遠遠聽到,聲音洪亮粗獷,很有種震撼的感覺。
“是馬鹿!”
呂律還不確定,趙永柯已經先一步說了出來。
細細一聽,山谷更遠處還有類似的聲音迴應。
呂律一下子反應過來,這都進入九月了,是馬鹿的繁殖季節。
馬鹿是鹿科動物的二當家,形體強壯似馬而得名,體型僅次於駝鹿。
通常情況下,雄性馬鹿單獨活動,雌鹿則是三五隻成羣,只有在繁衍季節,雄鹿纔會併入鹿羣。
一聽這聲音,呂律就猜到,這是雄鹿在尋找鹿羣了。
沒想到,深入山裡三四十里地,居然能見到馬鹿,呂律覺得挺意外的,這也是運氣。
馬鹿那是能像梅花鹿一樣人工養殖割鹿茸的,很有價值的野物,鹿茸價格不如梅花鹿,但產量可要高得多。
這幾年打獵,遇到的馬鹿並不算多,成羣碰到的更少,主要是馬鹿雖大,但嗅覺、聽覺發達,行動敏捷,極其擅長奔跑跳躍,往往在山裡邊,狗還沒發現它們,它們就已經先走了。
這也是呂律第一次領着陳秀清追蹤馬鹿的時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的原因,沒點耐性,都看不到它蹤影。
眼下有這機會,呂律頓時又動了養殖的念頭,無論是作爲獵場的獵物放養,還是專門設置養殖場,都很划得來。
關鍵是,馬鹿吃草吃樹葉,各種灌木的枝條葉片,還有不少植食性動物不吃的一些硬草,它也能吃,非常的粗放,飼養簡單。 “看來,咱們還該弄一個馬鹿繁育場……”呂律笑道。
幾人當即小心地朝着馬鹿叫聲傳來的方向摸了下去,還沒看到馬鹿呢,就已經先聽到林木晃動的聲音。
它在逃!
呂律當即衝着元寶它們發出指令,然後騎着追風就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事實上,這時候林木太過茂盛,呂律騎着追風也根本就跑不快。
相比較而言,反倒是元寶它們挺便利,沒多長時間,呂律就聽到了元寶它們的吠叫聲,等趕到的時候,有些好笑地看到這頭雄壯的馬鹿竟然在奔逃中,腦袋上的八叉鹿角被幾棵叢生的林木給掛住了,掙脫不出來。
面對元寶它們,只有不停地踢踏着四腳,或是後腳後踢來進行驅趕,倒也一時間沒讓元寶它們咬到。
這倒方便了呂律,將麻醉槍解下,那麼大體型,接連就給了它三槍。
隨後,呂律安撫住元寶它們,等了三分鐘左右,馬鹿終於扛不住麻醉劑的藥力,倒了下去。
隨後趕到的張韶峰等人看着這隻自己因爲鹿角而被卡住的馬鹿,也都忍不住笑起來:“長這麼大一對角,就不該往這山林裡跑,自己把自己給坑了。”
“沒有這對角也混不走啊,母馬鹿估計見到都不鳥它。”樑康波接過話茬說道。
“還是想想,怎麼把它弄出去纔是正事……”雷蒙看得有些犯難:“這可是個大傢伙,好幾百斤呢!”
“只能開道,弄個大點的地託,把它給拖出去!得用兩匹馬……”
在山裡,也只能想這樣的辦法。
於是,三人動手將那卡住馬鹿鹿角的幾棵小樹砍下來,兩人則用那小樹捆綁了一個地拖,綁了厚厚的枝葉,防止拖動的時候傷到馬鹿,這才合力用木棒將軟塌塌的馬鹿給翻滾到地拖上。
攢住馬鹿四蹄,並將它在地拖上進行捆綁固定後,雷蒙和樑康波兩人用繩子掛在龍套上拖着地拖往山坡上走。
其餘三人則是幫扶着,用刀修着擋在前方的掛礙。
一直忙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這纔將早就已經從麻醉狀態中清醒過來不斷掙扎的馬鹿給送到路上,特地選了個跟車屁股齊平的地兒,將這大傢伙給弄到車上。
四蹄被捆着,它也掙脫不了。
但捆綁的時間長了也不好,呂律當即讓孟兆華開着車子往回走,儘快將馬鹿放到獵場裡去。
“大哥、二哥和四哥,你們三個先回去,把麻醉槍也帶走。去放馬鹿的事兒,得你們去幫忙,不然到了獵場,貿然解開捆綁馬鹿的繩子,很可能遭到馬鹿攻擊,這玩意兒戰力不弱,要是被踩到或是用角跳到,輕易就能將人弄個半死不活,必要的時候用麻醉槍把它麻醉了再卸下車。”
呂律將裝着麻醉槍和麻醉彈的盒子交給張韶峰後叮囑道。
“那你們兩個呢?”
“我和三哥去看看另外的馬鹿,去確定一下,到底有幾隻馬鹿!今天怕是不行了,已經被驚動,估計都跑遠了,明天來看看,能不能抓。”
“要按伱剛纔說的,出聲應和的應該是母鹿羣,這些可沒有角,怕是不太好抓啊,鹿的活動範圍挺鬆散,不固定。連環繩套之類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有用,只要能爭取到近身使用麻醉槍的機會就好辦,關鍵是太警覺了,不容易靠近……繩套和連環繩套都應該能用,而且,我還有趙老爹教我的法子——抓腳,晚上回去後,咱們準備一些,反正之後也還得用。”
“那行,你們小心點!”
雷蒙看着汽車走遠,也就不再耽擱,騎上馬叫上樑康波和張韶峰朝着車子追去。
呂律則是和趙永柯兩人估摸着之前馬鹿應和聲傳來的地方找了過去。
大概花了半小時找尋,元寶和白龍先出聲提醒了。
估摸了下大概方位,騎着馬繞到下風方向的高處,爬上一棵大樹,用半自動上裝着的瞄準鏡在山林裡搜尋,數分鐘後,他看到了在林間吃草摘葉的馬鹿,細細看了一會兒,分辨出有五頭馬鹿。
“好傢伙,一下子五頭,明天有得忙了,希望不要跑得太遠!”
呂律收槍下樹,跟趙永柯說了大概情況,兩人也騎着馬返回,今天沒想到能遇到這種大傢伙,時間上有些來不及了,還得做些準備。
兩人也徑直返回獵場,到的時候,剛看到張韶峰等人將馬鹿卸下車來,放進繁育場裡。
幾人沒有過多停留,還有準備工作要做,乾脆被呂律叫到草甸子吃飯,然後一同準備,順便在草甸子放馬。
經過屯裡的時候,正好碰到小學中午上學。
一路上,看到小正陽跟着樑康波家的兒子樑啓明進了學校,再走的時候又看到張韶峰家一對雙胞胎。
看到兩人的時候,呂律神色就變得怪異起來。
只見兩人手頭一人拿着個透明水球,裡面裝了些水,跟玩溜溜球似地上下提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