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一下被噎住了。
回想起來,她對待感情的態度,確實比趙羽珂要極端多了,這次換做是她,未必能做到像自己說的那樣理智……但頓了半晌,陸尋又說到,“羽珂,我承認自己也很失敗。但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你也知道的,我和陸湛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既是親人又是愛人,我們彼此也是對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我他失蹤了,我肯定會崩潰。而你跟陳自如不一樣,你跟他認識才幾年呢?他又是有婦之夫,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講,你都該退出了。”
“所以,連你也是不支持我的?我算是被你的聖母情懷折服了,呵呵。”
“我不是聖母,是真心實意的爲你好才說這些話……”陸尋挺生氣的,“你明知道繼續跟陳自如耗下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你還是執迷不悟,我現在也沒辦法了。可能我再多說幾句,你也煩了,而且就算我支持你又怎樣?我贊同你去做她的小三,去爭那個名分,你就真的能如願以償嗎?最後傷的還不是你自己!”
趙羽珂聽不下去了,她更加悲觀心痛,更加瘋狂的倒酒喝酒……陸尋想去攔她,她手一揮,就把桌上的一些杯子碗碟揮在地上摔碎了,然後自己又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想來,在沒碰到陳自如之前,她曾過得那麼的驕傲瀟灑,事事順利,從來只有她甩男人的份兒,一旦惹上了陳自如,什麼都變了,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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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這邊,經過跟戴碧霞頻繁的接觸交流,以及對公司內部各項考察,已經對天湛集團分拆上市的項目推進得差不多了,他的效率很高,即使因爲受傷耽誤了那麼久,也沒有拖延進度。與此同時,在合作的過程中,戴碧霞跟陸湛也是越走越近,幾乎每天有事沒事都要跟他通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
比如今天快要下班的時候,陸湛又接到了戴碧霞打給他的電話,說是請他晚上一起吃飯,順便諮詢他幾個關於股權變更方面的問題。陸湛一心只當她是跟gm集體合作的重要客戶,只能按時前往。
兩人約在一個高端會所見面,該會所只接待國內的企業老闆、高管、高官、以及其他各界名流,逼格很高的,入會的會費的都得50萬起。戴碧霞是這兒的會員,她跟朋友聚會,或者談生意上的事兒,經常來這裡。
隨便點了些吃的喝的,戴碧霞把周圍服務的人員支開,就放鬆的跟陸湛閒聊起來。她說是聊股權變更的問題,其實也怎麼扯到這些方面,更多的是跟他聊日常生活……陸湛單獨跟戴碧霞相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在,不過他還是儘量的圍繞自己專業範圍內的東西說開去,談了自己的工作,又扯到在國外留學那幾年發生的印象深刻的事兒……就這樣,說得多了,氣氛也逐漸輕鬆起來。
“我聽陸尋說,你是他父母收養的,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姐弟?”戴碧霞問。
陸湛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只是陸尋敷衍戴碧霞而編造的一個故事,他便點頭道,“是的。只不過養父母去的早,我很多年來都是跟姐姐相依爲命,感情很深,後來……我們相愛了。”
戴碧霞聽到他如此直白的說出和陸尋的戀愛關係,心內驀地梗了一下,似笑非笑道,“聽起來很美好嘛,兩‘姐弟’能這麼走到一起,不容易啊。其他的親戚不反對?”
“沒有親戚了。”陸湛說得很坦然,“這些年來,一直都只有我跟她兩個,也過得挺好的。”
“嗯,”戴碧霞不知所謂的點點頭,眼神始終沒法從他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上移開,看得久了,竟然能從他臉上看到陳自如年輕時候的影子,越看越像,看得她心跳不已。她別開視線後,“陸湛,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
“記得。不過那於我而言,算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我當時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跟你好投緣,”戴碧霞有些發癡的回憶着,說得越發感性,“你好像,在我夢裡出現過很多遍,我又始終看不清你的臉,……總之,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
陸湛渾身一震,他這回直視了戴碧霞,有心跳加速的緊張感,他沉聲的、坦白的說,“其實,我當時也對戴總有同樣的親切感,覺得您像我記憶裡的某個人,但想不起來……”
“真的嗎?”戴碧霞眼含驚喜,她已經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挪到陸湛的身邊,跟他坐到一起。她直勾勾的注視着他,那種眼神,讓陸湛越發的不自在……然後,她的手竟然輕輕的撫上了他的後腦勺,溫柔的說到,“這樣看來,咱倆是真的挺有緣分了。你看,5年前咱們好幾次不期而遇,5年後,又可以偶遇上,你不覺得很奇妙嗎?尤其是,你還捨身救過我的命……”她的手又移到了他的肩膀上,柔聲道,“陸湛,你給了我太多的驚喜和感動。從來沒有一個時刻,我那麼希望自己再年輕20歲,”
“呃,”陸湛從她這話裡聽出了不好的信號,他下意識的挪動了下身子,刻意跟她保持距離,“戴總,您欣賞我這無名小卒,我感到萬分榮幸。不過我希望,我們以後更多的是談論工作上的事。您是商界的成功人士,是前輩,以後需要向你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戴碧霞的手,無力的從他肩上滑落下來,自己也尷尬得說不出來。這時,她的響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家裡那個不省心的二兒子陳天澈打來的。
“喂,什麼事?”她按下接聽鍵沒好氣的問。
“媽!我開車撞到個不長眼的傻逼,被送到派出所了。派出所的幾個王八蛋又不放人,你趕緊來一下!我tm多待一分鐘都受不了了!”陳天澈每次闖禍都是直接讓戴碧霞給他擦屁股,因爲他知道家裡其他人都看他不順眼,不會替他收拾這種爛攤子。
“混賬,畜生!”戴碧霞氣得破口大罵,“你一天到晚除了惹事還能幹嘛?沒用的東西,被關死算了!”
“哎呀,我沒時間跟你廢話啦,趕快來救我!再過幾天我在這破地方自殺了,你就真只能來給我收屍了!”
戴碧霞掛了電話,着實氣得發抖。前一秒還當沒他這個混蛋兒子算了,後一秒又於心不忍要去救他了。想當年,大兒子陳天湛失蹤後兩年後,她肚子裡又有了陳天澈。陳天澈嬰兒時期跟天湛長得一模一樣,她一度覺得這一定是大兒子重新投的胎,來跟她再續母子情了,於是對陳天澈寶貝得不行,近乎病態的珍惜,將他寵上了天,哪知後來寵成了一個沒有出息的紈絝子弟!
“你要不要陪我去一趟派出所,”戴碧霞對陸湛說,“我家裡孩子碰到點事,需要去處理。”
“好,沒問題。”雖然這是工作之外的,他完全有理由拒絕,但是戴碧霞都已經說出口了,他只好硬着頭皮跟去。
陸湛開車,戴碧霞在副駕駛。半個小時就到了陳天澈被關押的那個派出所裡。事情倒是很好解決,戴碧霞將自己身份一亮出來,給裡面的警務人員塞了足夠的鈔票,又給傷者塞了幾倍的醫藥費,就輕而易舉的將陳天澈救出去了。這世上,所有可以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走到外面的時候,陳天澈一下子就扯過戴碧霞的包包,摸出她的錢包,把裡面所有的現金抽出來,然後還抱怨道,“媽,你好歹還是一國際化大公司的董事長,身上只帶兩千塊現金,你丟不丟人??”說話的同時,他把錢塞進自己褲兜裡,又把戴碧霞的卡都拿出來,問道,“密碼是多少啊?”
“你拿我的卡幹什麼?自己身上沒錢了嗎?”戴碧霞一把抓了過來,爲有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丟人。
“沒了,用完了!”陳天澈理所當然的說,“這不,最近包了個嫩模嘛,前天又買了架遊艇,你給我的那幾千萬哪裡夠嘛!反正我現在不想問陳自如要了,要不到錢還得跟他幹一架。你是我媽,你不過我錢,我去搶銀行啊?!”
聽到這些混帳話,看着他這吊兒郎當不成氣候的樣子,戴碧霞怒從心起,擡手就抽了他一耳光,罵道,“你馬上給我滾!我沒你這樣兒子,丟臉!”
“你——”陳天澈被最疼愛自己的母親打了罵了,他一時受不了,暴脾氣一上來,就狠命的推了戴碧霞,戴碧霞沒站穩就歪道在地!
一直在車裡的陸湛,見到這一幕,他趕緊下車來走到戴碧霞身邊將她扶起來,“戴總,你沒事兒吧?”
“把卡給我!”陳天澈又要來搶戴碧霞的錢包,行爲舉止跟個流浪地痞沒什麼兩樣。陸湛見狀也忍無可忍了,他抓住陳天澈的手,冷聲說到,“請對你的母親尊重點。”
“喲,你他媽又是哪兒冒出來的啊?”陳天澈打量了陸湛,冷嘲熱諷的道,“看你對我媽這麼殷勤,又長了一張鮮嫩可口的臉,呵,我知道了……”他轉而問戴碧霞,“媽,這不會是你包養的小白臉兒吧?天啊,你太過分,就算跟我爸天天吵架,你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找小白臉報復他啊?你看他只跟你兒子差不多大,你還真下得了手啊?”
“啪!”戴碧霞又是一巴掌甩過去,陳天澈另外一邊臉又捱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