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吃醋是正常的,這沒有什麼應該要覺得好丟人現眼的”在陳老夫人慈愛的注視下,顧詩若漸漸卸下了心防,她輕輕點了點頭,情緒萎靡不振。
從進餐廳起,傅雲墨的目光就一刻都沒在她身上停留過,連話都吝嗇於跟她說一句。
就拿她當成了透明人,絲毫不在意,甚至還能夠當着她的面跟其他女人有說有笑的,她心底像是被細線纏繞着,越纏越緊,直至喘不過氣來。
什麼雲墨美清的!她都一直叫的傅先生好不好...
意興闌珊的顧詩若連敷衍陳老夫人的氣力都沒有,只是訕笑着說道,“對不起啊,陳老夫人,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房間休息了。”
在陳老夫人瞭然的注視中,顧詩若笑的很僵硬,逃也似的起身離開。
原以爲動靜極小,不會被人發現,熟料這一切小動作都被男人盡數收入眼底,從進餐廳起,他就一直在暗暗觀察着她的反應。
見她起身離開,碟子裡的食物壓根就沒動過,不免輕蹙起眉峰,不悅之色顯而易見。
“雲墨?”陳美清狐疑的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那已經空蕩蕩的座位,眼中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波光,正了正臉色,她說,“那位小姐好像沒怎麼吃東西,是不是不舒服?雲墨你要不要先過去看看?”
傅雲墨看了她一眼,隨即便起身,低沉道,“抱歉,我先失陪了。”
言罷,便擡步離開,陳美清按住了想要出聲叫住他的陳志忠,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高挑挺拔的身影,眼底是志在必得的堅定,“爺爺,不着急,太刻意反而容易引起他的牴觸,不如順着他的意思,也好讓他對我留個好印象。”
“美清,你看上他了?”
聞言,陳美清看向自家爺爺,嬌笑道,“爺爺,您看您說的,這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結果嗎?我原以爲這位傅先生會跟那些貴族公子哥一樣,卻沒想到他會這麼紳士又博學多才,最重要的是...他和您孫女我的興趣愛好基本上是一致的,既然如此,我怎麼會放過送上門來的美玉呢?”
陳老夫人頗爲不贊同的皺眉,嚴肅的出聲道,“美清,那位傅先生已經結婚了,我絕不允許你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奶奶~您也看出來了,那位傅先生和所謂的太太感情並不和諧,既然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合適,那麼爲什麼傅先生就不可以去選擇一位合適的伴侶呢?我自認我比那位小姐可是有修養的多,您看,她就這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掉,多失禮數,就算是生氣吃醋,也不應該擺到明面上來鬧小性子,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適合成爲傅先生這種站在雲端之上男人的賢內助,她只會拖累傅先生。”陳美清彎着嘴角,目光沉沉落在妖冶的鮮紅酒液上。
陳老夫人不認同的想要出聲呵斥,陳志忠卻在此刻拉住了自家老伴,說道,“別管了,美清有美清的想法,何況這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也看到了那位傅先生對我們美清明顯是有興趣的。”
她嘆氣,肅穆道,“老頭子,你難道真看不出來傅先生跟顧小姐是真心相愛的嗎?我一看就知道那位傅先生滿心滿眼就只有顧小姐一個女人。”
陳老夫人的話沒有引起爺孫兩的重視,她也只是無奈的長長嘆息,只盼着不要給顧丫頭帶來太大的麻煩就好...
顧詩若離開後,也沒有回房間,而是選擇在山莊外走走。
這裡之所以出名,是因爲這裡是有錢人的天堂,騎馬場、溫泉浴、休閒場所應有盡有,無論是處於四季的哪個季節,這裡都別有一番美景。
早在出酒店門時,她就戴上了毛絨貝雷帽擋風遮醜,這樣看,也看不出來她頭上纏了紗布。
漫無目的的繞着四周閒逛,開闢在枯黃草地裡的鵝卵石小道,兩旁周遭安上了地燈,如同浮動的明珠,照亮了原本暗黑的路。
一想到剛剛傅雲墨對陳美清的態度,她就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笑的那麼溫柔幹什麼?她怎麼不知道傅雲墨何時轉變了性子,對每一個女人都這麼友好紳士了...
胸口跟壓着一塊大石一樣,重的她快喘不過氣來。
煩悶之際,她聽見了不遠處的說話聲,微怔,遲疑着緩緩踱步過去。
見到一名穿着山莊制服的侍者正耐心的跟面前一名高大威武的男人說話,顧詩若仔細聽着,才聽出了端倪。
那男人很高,五官深邃且立體,膚色偏白,深刻凹陷的雙眸,鼻窄而高挺,脣薄如蟬翼,顧詩若凝眸細看,才發現那男人眼珠子是湛藍色的。
顧詩若聽了許久,才辨認出這男人是來自於俄羅斯的外國友人。
可惜那侍者只會英語,聽不懂俄語,因此兩個人才膠着於此。
眼見那俄羅斯男人快要暴走了,顧詩若才柔柔出聲用俄語打斷,“你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好不容易見到有會說俄語的人,那男人像是見到了天使一樣,魅藍眼眸頓時一亮,“你聽得懂我說話?”
顧詩若輕輕點頭,跟對方欣喜若狂的神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抓着顧詩若瘦弱的胳膊,說道,“我跟他說了半天,他都不知道我要什麼,你能幫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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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你是..要找人嗎?”她不着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細細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掃過他身邊的牛皮箱子,由此猜測他來這裡可能是找人,因爲來這裡的人都是事先預定過房間的,如果有外賓,山莊肯定會安排好專員接待,不存在這種會有語言溝通屏障的情況出現。
“對!我要找一箇中國女孩!她的名字叫沅夏安。”
聽到對方的話後,顧詩若轉而看向一旁急出了汗的侍者,低低出聲道,“他要找一名叫沅夏安的女客人,你帶他到前臺去諮詢看看,沅夏安女士的房間在哪裡,然後帶着他過去。”
“謝謝您,女士。”侍者如獲大赦,有禮謙卑的跟她道謝,顧詩若反應平淡,只是扯着嘴角淺淡一笑。
“不用了,我在這。”突然出現的清麗女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顧詩若循着聲望過去,見那穿着白色長款過膝羽絨的女人正緩緩走近他們。
那男人見到沅夏安的時候,驚喜的大步過去,抱住了她,用俄語說了幾句話。
沅夏安的視線落在顧詩若身上,彎脣一笑,“謝謝你的幫忙。”
“不客氣。”顧詩若看他們舉止親密,以爲他們是一對情侶,事情也解決了,當下並不想多留,就準備離開,卻被人叫住了。
“請稍等一下”
腳步微頓,她疑惑的看着那笑意盈盈的女人,沅夏安走近後,將一張便籤紙塞到了她手裡,“這是我的電話,下面的是帕維爾的電話,如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大可以叫我們,不用客氣更不用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喜歡欠人情。”
顧詩若垂眸看着掌心明黃便籤紙,還沒來得及說話,沅夏安就挽着帕維爾的胳膊遠離了,留下她一人站在暗夜寒冷裡獨自凌亂着。 шшш тт κan ¢O
這都叫什麼事?出來透透氣都能碰到這種鬧劇...
帕維爾看向挽着自己胳膊的女人,說道,“安,你問到她名字了嗎?”
“怎麼?看上人女孩了?”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長得漂亮的女孩總是格外惹人矚目~”帕維爾對顧詩若的印象十分好,說起讚美的話來,也毫不吝嗇。
“呵,帕維爾,在一個女人面前稱讚另一個女人美,你覺得合適嗎?”沅夏安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對方卻是怡然自得,笑聲爽朗,“安,你得承認剛剛那個女生是要比你美,不!她在我心中是天使,任何女人都不能拿來比較~”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我覺得我就是中了丘比特之箭了,從她緩緩走向我的那一刻,她就像是戴着光環的天使精靈,一點一點照亮了我的世界。”
沅夏安被帕維爾誇張的說法逗笑,她毫不留情的打擊道,“你確定是光環不是光圈?別人女孩好心幫你,你還詛咒人家去死,其用心之歹毒,令人髮指!”
“安!”帕維爾豎眉一瞪,沅夏安忙安撫,“ok!那是你的天使,我不開玩笑了,不過我忘記問這位天使的名字了~”
“爲什麼?你剛剛不是幫我去問名字了嗎?”帕維爾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很失落,沅夏安淺淺一笑,“好了,我把你的號碼給她了,她要是真對你有意思,會主動聯繫你的。”
這話也就是敷衍罷了,中國女孩大部分都很保守,何況她看着那女人對帕維爾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所以啊!她也就只能夠編出這種美好的謊言來哄騙他,以免傷到了他對中國女孩的熱愛之心。
“安,你回國不是爲了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嗎?怎麼都這麼久了,也沒有見過你說的白馬王子?”帕維爾提着箱子,疑惑發問,沅夏安的眼眸暗了暗,苦笑出聲,“我也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他避而不見,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