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濤冷笑道：“你不知道？我這位兄弟都知道，你會不知道？”他指的兄弟是白天去找譚局的那個人。
這個人能知道，只能是譚局說的。
而譚局爲什麼會說，十之**是酒喝多了，嘴巴沒把門，又急於和對方套關係，所以不管什麼秘密都往外吐了。譚局這時候悔得腸子都要綠了，只怪自己多嘴。
秦晴開口道：“譚局，部裡有這個規矩？”
譚局看了秦晴一眼，心中直罵。
特麼的，這個姓秦的女人，也不是個好心眼的！
譚局尷尬笑着點頭道：“是、是有這麼個說法，不過十好幾年了，這兩年也沒再聽人提起過，所以、所以有些忘了。至於爲什麼，我是真的不清楚、不清楚。”
“譚局，你也是老人了，對這件事不清楚。”
“是是，我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已，很多事情，不清楚。”譚局不斷的重複不清楚這三個字。
看他這個樣子，倒是反而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什麼事情，讓所有人都這麼絕口不提。
于濤道：“譚局看來深諳官場之道啊，既然譚局不方便說，那就讓我這個兄弟說好了。”
譚局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也顧不上思考，于濤爲什麼一定要深究這件事。他問秦晴這個問題，目的不是爲了探清她的底細嗎？直接探清就好了，何必這麼深究這其中的細枝末節。
“那個、先關門。”譚局在這件事說之前，還是小心翼翼去又關了一次門，並確保門外沒有什麼人走動。“好了，您請。”
于濤朝他那兄弟使了一個眼色。
那兄弟就跟受到肯定一樣，開始對這件事誇誇其談。說的時候就跟講故事一樣，一點都不避諱。
聽故事的過程中，譚局一直坐立不安。
這件事可是國家機密，公開討論，要是被知道了，他這個局長的位置是別想做了。
等那人講完，齊海闐接口道：“這麼說，這秦家算是通敵賣國？”
“就是因爲叛國罪被抓的。”
齊海闐很盡職地扮演一個官家子弟的形象，“沒想到，這個年代還有這種罪。這秦家，還整個家族都沒落了，做的不是普通的事情吧？”
“這個，就要問譚局了。”一直默不作聲的于濤突然又開了口。
譚局苦着臉道：“這個，我是真的不能說。”
這件事如果只是普通那也就算了，可是這幕後可是牽扯到杜家！
而這杜家，是情報世家！
萬一真被查到了什麼，他就算不丟官位，這以後也別想往上升了呀！
“各位，咱們就聊眼前的事情怎麼樣，這件事就別多說了。”譚局僵笑着看着于濤，希望他不要再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的深究。
于濤抽了根菸道：“好啊，不多說，那就說說，爲什麼現在秦顧問又進來了。”
見於濤沒糾纏，譚局多少鬆了口氣。
齊海闐卻是笑着道：“這秦家的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就算是有什麼影響，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早就沒了。秦顧問能進衛生部，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于濤看了齊海闐一眼，眼神中有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二少，怎麼人家沒回答，你倒是先回答了。”
“沒辦法，我這人，見不得美人受委屈，這嘴巴就管不住，老想說話。”
于濤笑着抖了抖菸灰缸道：“我還聽到一個傳聞，這個傳聞，和二少有關。”
“什麼傳聞？”
于濤笑着道：“聽說，二少和秦顧問關係不錯，我兄弟上次想跟秦顧問喝一杯酒，都被二少攔下了，不知道我這個兄弟是不是亂說。”
齊海闐笑着，看了秦晴一眼，道：“也不全是胡說。”
“哦？這麼說，二少是真對秦顧問有點意思？”于濤看着秦晴，打趣。
齊海闐笑着道：“這話這麼說就粗俗了，什麼叫有點意思。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顧問，你別介意我們這麼說，我們啊，這話說習慣了，一下子沒改過來，見笑了。”
于濤見齊海闐這反映，也跟着笑着看着秦晴道：“是啊，生意場上，說話粗俗，見笑了。”
秦晴淡淡道：“還是說正事吧，時間不早了。”
“好！說正事！”
這秦晴爲什麼進來的話題，就這麼被齊海闐給打岔打了過去。這于濤問秦晴來路，無非是想證實她沒問題，這人既然和齊海闐有關係，他也的確是不方便追究。
而且，他今晚的目的也算完成一半了。
至少，這個秦顧問一定會對這個秦家好奇……
他也算是完成了交代。
譚局並不知道于濤另有目的，他一聽說要談正事，就殷勤地將東西都拿上來，然後開始談。
這一談，譚局又開始皺眉了。
這秦顧問是不是有毛病啊？
居然要在協議里加質量要求，這質量要是太高了，這雙方哪裡還有什麼賺頭。
“秦顧問，我想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
“譚局，”秦晴看了眼譚局，轉頭看着于濤道：“質量這一條，必須加進去！”
于濤抽了口煙道：“以往沒這個規矩。”
“那就從現在開始有！”秦晴語氣強硬，在場的人臉色都變得不好看，她環視一圈，嘴角揚着冷笑道：“錢要往遠了賺。雖然現在看起來是比以前少了點，可是長此以往，那數目可不少。”
“以後？”
“是，”秦晴看着于濤道：“還是說，你們只打算幹這一兩年？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無所謂。”
于濤笑着道：“秦顧問，這合作，當然是越久越好。你接着往下說，這以後怎麼算？”
“我剛在衛生部任職，如果第一單就做不好，以後也難辦。可是反過來，如果你能答應我的條件的話，只要我在衛生部待着，這合作就少不了你們。”
這個保證，的確很動心！
于濤看着秦晴，不禁開始正視眼前這個漂亮過人的女人。
年紀輕輕就坐上了顧問的位置，只要不出大錯，這個女人，未來在衛生部的路還很長，甚至還有可能往更高的部門調。和她搞好關係，的確是有利無害。
而且就算她想出賣他們，也沒那個實力。
他查過這人的背景，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到時候真有問題，要對付也很容易。
“好！就按照你的規矩來辦！”于濤一開口，這協議算是訂下了。
秦晴道：“看來於先生也是明白人。既然要長期合作，有些問題還是現在說清楚比較好。”
“什麼問題？”于濤問道。
秦晴看着他道：“這錢怎麼分的問題。”
這個問題，太狠了！
譚局睜大眼睛，從來沒有官員會這麼明白說這種問題。這和身份不符，而且，也怕對方會抓住把柄。
譚局秉着呼吸。
從協議開始，整個包廂裡只有秦晴和于濤兩人說話，其他人想插話根本插不進去，現在就看于濤的反應。
于濤看着秦晴，突然大笑道：“好！就談怎麼分錢的問題！我就愛跟漂亮的女人合作，因爲你們夠直接！而且，比男人還狠！”于濤本就是出身不乾淨，對於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於是公開說，越得他的心。
秦晴碰了碰口袋裡的東西，確定開着的之後，才道：“於先生不要被女人嚇跑就好。”
“不會，漂亮的女人，我喜歡！”
之後，于濤開始讓旁邊帶來的人說怎麼分錢的事情。
雖然事情已經說得很細，但是這于濤不說話，證據就不全面。
秦晴看向于濤道：“看來對於這種事情，於先生已經見怪不怪了。”
于濤笑着將煙掐掉道：“你放心，這錢我絕對不會虧待你，有錢大家一起賺！不過秦顧問，我醜話可說在前天，往後這防控局的買賣可就都歸我了。要是讓我知道有其他人也加了進來，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秦晴道：“於先生放心，我知道規矩。”
“那就好。”于濤站起身，道：“秦顧問，爲我們的合作握個手吧。”
“合作愉快。”
秦晴站起來，于濤笑着，眼睛卻看向秦晴西褲的口袋。
秦晴知道于濤的目光，她自然地和他握了手，只當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她用的情報局配的微型竊聽器，放在衣服口袋裡，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一晚上的談判很順利結束，離開的時候，齊海闐主動要求送秦晴回去，而秦晴也沒有拒絕。
于濤和譚局看兩人的樣子，都是面露笑容，那意思不言而喻。
一上車，秦晴就靠在車後座上，深深地鬆了口氣，“謝謝。”
齊海闐笑着道：“你剛纔的表現很出色。”
“沒被看出來是萬幸，”秦晴揉着太陽穴道：“幸好還算順利。今晚，謝謝你。”有兩三次都是齊海闐幫她解圍，如果只靠她自己的話，這種場面根本應付不過來。
齊海闐笑着道：“這種事情我常幹，不用謝。”
秦晴轉頭，看着他道：“你今天打架了？”
“嗯？”齊海闐有些沒明白秦晴的意思。
秦晴指了指他身上的幾處道：“明顯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