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他的職業。”賀以翔道。
吳雄明道：“首長，你就對這小子這麼放心？”
賀以翔挑眉看他。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我什麼時候說過對任何人放心？
一旁的張大龍道：“這人如果是杜家的，的確是應該防範。”
聽到張大龍提杜家，賀以翔有些意外，吳雄明則更多的是好氣。他打從當兵第一天起就是金三角，對於京城世家也就是耳聞，腦海裡也沒啥派系的概念，憑的全是對自家首長的死忠。
張大龍也不打算隱瞞道：“這杜家，用我們私下的話說，是專門負責地下工作的。”
“也就是見不得光唄。”
張大龍笑着點頭道：“這樣說也行。杜家的勢力主要分佈在各大特殊部門，尤其是安全部門。最頂頭的那位，還有幾個重要的處長都是杜家的人。杜家如果想查誰，那人基本上都跑不了。”張大龍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着賀以翔，似乎意有所指。
賀以翔卻是嘴角淡淡一笑，並未加任何評判。
吳雄明道：“我也聽過不少家族，像高家、唐家和段家，還有老大的賀家，這杜家還真是很少聽。”
張大龍看了賀以翔一眼，也沒避諱道：“這京城的家族，要是算久遠的話，杜家得排第一。聽說這個家族往上推一兩百年，就是專門替皇帝辦事的。六扇門和錦衣衛這樣的地方，傳聞這個家族的人都進去過。”
吳雄明聽到這裡，臉上的新鮮直接畫作懷疑了，“人家自家祖墳的事情自己都不一定清楚，你一個外人，也說得太玄乎了。”還皇帝、六扇門，擱這麼說，說不定他家祖墳裡還埋過太監總管呢。
……啊唄！
誰要埋那斷子絕孫的玩意！
吳雄明被自己的想法弄得糟心，直接擺手，看向賀以翔道：“首長，說吧，要怎麼對付這杜家，兄弟都準備好了！”
張大龍無語。
賀以翔則是好笑着看向他道：“你打算怎麼做？讓兄弟們去暗殺？”
吳雄明聽到這句，真的認真想了起來。張大龍無語出聲打斷他，這才作罷。賀以翔看向張大龍道：“你對杜家的情況有所瞭解？”
張大龍並未隱瞞道：“當年我被送往國際軍事法庭，暗地裡和杜家的人有過接觸。後來逃出去之後，因爲心有不甘，所以利用組織的力量查過。但是即使動用赤練組織的力量，也只能查清皮毛。”足見杜家隱藏之深。
賀以翔點頭。
一旁的吳雄明卻是僵住了臉。軍事法庭？逃跑？赤練組織？！
賀以翔將張大龍安排過來，並未跟任何人說他的真實情況，他的檔案基本上就是編的。此時張大龍自己這麼說，吳雄明自然會嚇一跳。
張大龍看向吳雄明，雖然神情不變，但目光中卻藏着暗濤洶涌。
“挖槽！”吳雄明突然大步走到張大龍面前，目光十分興奮道：“你就是那個從軍事法庭逃走的通緝犯？！挖槽！快點，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張大龍：“……是真的。”
吳雄明興奮抓着張大龍道：“老大，我要和他打一架！”
賀以翔揉了揉額頭，最終道：“張副隊如果同意，我沒意見。”
吳雄明繼續兩眼放光。
張大龍看他興奮，野心勃勃的目光，心裡的熱血也沸騰了起來，“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我隊長的位置給你！”
“好！吳隊，這隊長的位置我要定了！”
“走！幹一架去！”
兩人興致勃勃地大步走了出去。賀以翔看着兩人的背影，揉了揉額頭，最終緩緩嘆了口氣。費腦筋的事情，還是隻能指望自己。
對於杜家，賀以翔此時並未放在心上。
杜熙春這次特地過來的目的固然不會簡單，他也知道其它幾個家族對於金三角的勢在必得，只是這些，只要他賀以翔還在一天，便不可能讓他們得逞。
在細細想過這兩天的事情後，賀以翔打了個電話回京城。
經過兩天的各自調查之後，無論是審訊還是販毒證據調查，都有了明顯的進展。羅海負責的審訊方面，蔡森青一口咬定，這的主使是張強，並且保證，如果他們能夠放了他的話，他可以說出真正的幕後勢力是誰。
而邊檢吳隊負責的證據查找方面，不止查出了張強藏在別處的nt7毒品，而且還有大量的在華夏洗錢的記錄。而通過對張強手下的逼問，也有證據表明，張強殺害了部分漁民。
這兩方的證據都十分有力，也就導致了最開始的爭端完全沒有得到解決。如今各自都手握有證據，更是寸步不讓。會議室裡吵得格外熱鬧，幾乎以爲都要打起來。
顧經勝這次也在場，打斷開口道：“賀中校，這次不會還打算讓兩方各自負責吧？”雖然他語氣中不帶嘲諷，但諷刺味道還是十足。
賀以翔聽着漸漸平息的爭吵聲，手敲着桌子，不緊不慢道：“我已經有決定了。”
聽到賀以翔這麼說，所有人都看向他。
賀以翔道：“張強和蔡森青，必須嚴懲！”
這一句，意思不就是支持邊檢人員一方，反對京城一方？！
羅海當即站起來道：“賀以翔！這個事情關係重大，憑什麼由你一個人來決定！”
聽到這句，賀以翔嘴角微揚道：“因爲我是這裡的指揮官，也是這次調查小組的負責人。如果羅處不認同的話，可以去上頭神情。”賀以翔說這話的時候，手指指着上頭。
他的姿態，他的態度，讓人感覺到一種痛快的張狂。
顧經勝卻是比其他人員冷靜得多：“賀首長，這是上頭的意思？”
賀以翔看了他一眼，這顧經勝，倒是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氣。他道：“我已經和上頭商量過，上頭也同意我的做法。”
羅海聽到這句，幾乎要嘔出一口血。
特麼的，都已經決定了，還讓他們在這裡瞎倒騰。這賀以翔絕對沒安好心！
賀以翔似乎能明白羅海的心思，開口道：“這件事上頭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的。羅處的審訊結果上頭也看了，是充分考慮之後，才做的決定。”
羅海冷哼了一聲，直接摔門離開。
賀以翔並不在意，在詳細說明了上頭對這次事件的性質定義後，才散了會。而既然怎麼做已經有了處置決定，他們對媒體，對漁民，對越南也就可以有鮮明的態度了。
當天下午，外媒就接收到了發言人傳遞出的信息：華夏對十三個漁民的死不會善罷甘休，要力爭到底！
秦晴在焦急地等待了兩天之後，終於收到了來自海外的消息。
她急匆匆打開郵件，上頭的報告她一字也不敢錯過，在看到結論之後，秦晴臉上露出難掩的笑容。她將報告用專門的盤拷貝出來，然後興匆匆就去找賀以翔。
她衝過去的時候，賀以翔等人剛好從會議室出來。
秦晴顧不上人多，直接道：“賀首長，有發現！”
看着秦晴放光的雙眼，賀以翔直接道：“跟我來。”
“嗯！”秦晴快步跟上。然後衆人眼見着兩人進了一個小型會議室，門緊閉，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愣頭青看大家好奇，移了移步子，很自覺守在門口。其它兵看見了，心中暗暗罵他動作快，自己只能不甘心地去守別的地方。
“首長呢？”吳雄明從蔡森青處出來，就沒看到賀以翔。
那兵道：“報告隊長！首長……”
“叫我副隊！”吳雄明擺手，手臂上還能看到明顯的淤青。事實上他說話的時候嘴巴就挺疼的。
那兵咧嘴一笑，道：“隊長，您輸給副隊了？”
“滾你個大犢子，快說！”
那兵笑着將賀以翔的去處說了下。吳雄明摩挲了一下下巴，眸中閃過一些玩味和猥瑣，最終走到愣頭青面前道：“你，去外面守着，這裡我來。”
愣頭青道：“憑啥這裡你守，我先來的，你去別的地方。”
吳雄明擡手就要打，張口罵道：“你個一隊長，敢不服從命令！信不信我揍死你！”
愣頭青擼着袖子道：“有本事就打一架，我要是贏了，你副隊長的位置就給我。”
“你特麼……”
吳雄明的大嗓音還沒全發出來，會議室的門就“咯噔”一聲突然打開。
兩人同時轉頭，就看到賀以翔出現在門縫裡，眉目微揚地看着他們。
愣頭青先反應過來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首長！”
賀以翔看向吳雄明。
吳雄明要揍愣頭青的手收回來，笑着道：“首長，挺忙哈。”
“嗯？”
吳雄明連忙敬了個禮，“報告首長！已經審訊晚蔡森青！那小子說，有話要對首長說。”
賀以翔道：“不急，先讓他等着，你讓邊檢處的吳隊去我辦公室等我。”
“等您做什……”
吳雄明話沒說完，賀以翔已經一下子又把門關上了。
秦晴聽外面聲音咋呼，好奇道：“怎麼了？”
“沒事。”賀以翔將桌上的報告拿過來道：“我會聯繫人在這篇海域搜索，如果有發現的話，對咱們後期交涉有幫助。”
秦晴點頭道：“這樣他們就沒辦法抵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