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航這才明白，秦晴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軍隊的軍醫部，那裡面對的人可都比這裡強硬多了，在那個地方任職之後，再來防控科，不說是得心應手，至少也不會有太多難題。
“秦顧問，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以後，希望我們能合作順利。”
“客氣了。”秦晴對劉一航的示好，並未立馬接受。
秦晴走後，劉一航眸中閃過幾分深思。
秦晴回到辦公室，立刻就又陪着李副局去部裡開了一個會。
會完會之後，秦晴最深的感受是：這個地方的確如賀以翔所說的，要想打入並不容易。雖然會上大家都是和和氣氣，可是私下打招呼的時候，卻都透着疏遠。這種疏遠，讓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說私人的話題。
可是看個別的幾個人，又分明是私下交情不錯。
看來，這的確是小圈子爲主。
“秦顧問，彆着急，慢慢來，以後熟了就好了。”李副局似乎是看出了什麼，親和地說了一句。
秦晴眉頭微皺，她已經表現得很小心了，這個李副局卻還是看得出她在和其他人套進關係。不過，作爲一個新人，她這樣的表現，應該也還在情理之中。
秦晴笑着道：“是，以後還需要您多多指導。”
“好說。”李副局淡淡笑着道。
秦晴下班回家，只用了半小時。
賀以翔找房子的時候，特地給秦晴選了近的地方，就是不希望她來回奔波。
秦晴推門進去，正要放鬆神經，突然就被人攔腰抱住，壓在門上。
“啊！”
“是我。”
秦晴拍了一下賀以翔，怒道：“賀以翔，沒你這樣搞突襲的！”
賀以翔笑着堵住她的脣瓣，心滿意足之後放開，啞着磁性的聲音笑道：“誰叫你不在家待着等我，非要出去。”
“等你做什麼？”秦晴拍開他，道：“吃飯了嗎？”
“沒有，剛回來。”
“我去做。”
“我幫你。”
秦晴進廚房的時候，突然想起剛結婚沒多久時的事，她轉頭，道：“賀以翔，咱們剛結婚的時候，好像是輪流做飯的吧？”
“是，不過當時是爲了幫助你適應。”賀以翔說得理所當然。
“適應什麼？”
賀以翔得意道：“適應婚後生活。”
“婚後生活？”
賀以翔將圍裙給她繫上，嘴角漾着，理所當然道：“是啊，你一直是自己一個人，突然多了我一個，我怕你不適應。”
瞧瞧，這種大爺般恩賜的語氣。
秦晴嫌棄道：“賀以翔，你這麼解釋完，真的很掉價。”
“沒關係，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了。”
秦晴看他的笑容，竟然捨不得再擠兌他，只能跟着笑着道：“是，已經是你的了。”
秦晴炒着菜，賀以翔看着，不一會兒探頭道：“秦晴，今天還是每道菜都有肉？”
“嗯，有啊。”
賀以翔摩挲着下巴道：“你最近也喜歡吃肉了？”
秦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將菜遞給他道：“端出去，洗手，準備吃飯。”
賀以翔看她的眼神，眸中帶着笑意，將菜端出去。
秦晴臉微紅。
她還不是看他這段時間消瘦了不少，所以想給他補補。
飯桌上，賀以翔吃得飛快。秦晴看他的動作，有些心疼。看樣子，必定是餓壞了。
“你們出任務都不給飯吃的嗎？”難怪這些當兵的一個個都這麼瘦。
“給，不過就是填肚子，不好吃。”
“多吃點。”秦晴給賀以翔又多夾了一點。
賀以翔笑着，繼續大口吃飯。
秦晴本來沒什麼食慾的，可是隻要和賀以翔一起吃飯，那食慾就是暴漲。
說實話，對面坐着一個大快朵頤的人，真的很難抵擋得住誘惑。
秦晴儘管儘量控制，但還是吃撐了。
“飯量太小。”賀以翔不客氣點評。
“是你太大了！”秦晴咬牙反駁。
賀以翔笑着，附身吻了一下她，邪邪地，別有深意道：“多謝誇獎。”
“……我不是那個意思！” ▪тт kán ▪￠o
看秦晴漲紅的臉，賀以翔毫不給面子地大笑了起來。
“一會兒再教訓你。”
秦晴瞪了他一眼，坐着歇肚子，真的是吃太撐了。賀以翔看她樣子，啞然失笑，“笨蛋。”
“……”
賀以翔洗完碗筷出來，秦晴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疊資料。賀以翔湊過去，正是衛生部的一些資料，“該休息了，不許看。”
秦晴也沒掙扎，由賀以翔抱起，昏昏欲睡道：“嗯，明天再看。”
賀以翔本來還想拉着秦晴做運動的，可是剛把人放到牀上，秦晴已經睡得人事不知了。
“先欠着。”賀以翔咬了一下秦晴的耳朵。
秦晴拍開他。
賀以翔笑着替她換了衣服，然後坐在牀上看關於最新調查到的赤練組織的資料。直到深夜，他才摟着秦晴睡去。
第二天，秦晴醒來，賀以翔已經不在公寓了。
秦晴起身，在桌上看到紙條。大意是，這幾天賀以翔會不在家，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秦晴看着紙條，有些擔憂，最近賀以翔出外勤好像出得特別多。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可惜她現在不在軍部，沒辦法打聽消息。
秦晴深吸口氣，讓自己別多想，然後將紙條依舊收起來，洗漱完之後去上班。
因爲要配合劉一航的工作，所以秦晴依舊去了一處。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江燕，不過她卻特地避開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看她一眼。
秦晴已經從蔣中付的留言知道，江燕將有關她的文章全刪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流感疫情的事情，秦晴從頭到尾足足忙了五天，才把事情基本上都做完。
其它幾處本想看劉一航出錯的，卻發現，這次的疫情防控工作，比任何一次做得都要迅速有效。
因爲開場做得很完美，會上，李副局專門表揚了劉一航和秦晴。
“秦顧問，辛苦了。”會議結束後，幾個處的處長，都特地和秦晴打了招呼。
秦晴並未端架子，而是笑着和他們說了不少話。
等到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三處的處長走到秦晴身邊，道：“秦顧問，今晚我們幾個安排了聚餐，要不要也一起參加？”
聚餐？
那不正是交流感情，打入圈子的好機會。
秦晴笑着道：“好啊，什麼時候，在哪來？”
三處長說了時間和地點，道：“下班後，大家也會一起走，到時候我叫你一聲。”
“好，謝謝。”
三處長說完之後，劉一航也過來說了一遍，在得知秦晴已經知道後，劉一航有些意外。
“看來女同志還是有優勢的，”劉一航笑着在秦晴面前坐下道：“想當初我來的時候，可是三個月後才第一次參加他們的聚會，你纔來了一個禮拜，就收到邀請了，厲害。”
“劉處也會去嗎？”
劉一航笑着道：“本來不想去的，不過現在決定去了。”本來劉一航也是想看秦晴態度，如果她不去的話，他也不打算去；反之，她去，他也會去。
秦晴笑着道：“沒想到，劉處這麼給我面子。”
劉一航笑着道：“秦顧問的面子可大着呢，不信今晚就知道了。”
“難道還有其他人？”
劉一航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壓低聲音笑着道：“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隔牆有耳。”
什麼人搞得這麼神秘。
秦晴帶着滿心的疑惑，到了聚會地點，看到來人之後，秦晴終於明白劉一航的意思了。
說小聚真的是謙虛了。
入目就是幾大科室各處的處長，還有三個顧問，另外還來了兩個局長，這樣的場面，是秦晴完全沒想到的。
劉一航笑着站在秦晴身後道：“怎麼樣，來的人還行吧？”
“還行？”秦晴轉頭看着他，笑着道：“整個部，處級以上的人幾乎都在這裡了。如果這就是你們說的小聚，那正式的聚會，我倒是很期待會怎麼樣了。”
這樣的規格，也就是整個衛生部開會的時候能看到，平時這樣聚，真的是相當奢侈。
劉一航離秦晴近，對她的樣貌有更直觀的感受。
他稍稍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點點，才繼續笑着道：“想參加這個聚會，可不單單是處級以上就能來的。”
秦晴疑惑，“還有什麼條件？”
“出身，家室，或者說……背景。”
秦晴看了一圈，其中有幾個人的確是在餘正庸的資料裡出現過。這些人，都是俗稱的有背景的人。
秦晴道：“那我呢？爲什麼會邀請我？”
劉一航用頭朝她示意了一下，秦晴看過去，入目是一個穿着得體，長相算得上漂亮的女人。
“或許是這個原因。”劉一航道。
秦晴眉頭微皺。
劉一航看着她的臉，喉嚨微幹，喝了一口手中的飲料道：“這只是我的猜測，或許，有另外的原因。”
這另外的原因，自然就是暗指秦晴的背景。
“不過今天來的人，的確是有點多。”劉一航道：“平時，也就是這些個處長會來，今天正局也來了兩個，有些不尋常。”劉一航的口吻，就仿似他並不是這些個處長一樣，他的姿態，擺得有些高。
秦晴知道，這是因爲劉一航也是衙門內出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