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將軍的話頭天晚上,士兵們都沒有睡好,加上許多傷員需要照顧,很多士兵都感到疲勞不堪,爲此將軍不得不讓士兵們好好的修養一天,他說:“今日,大家好好的休息一天,明早五更,全軍出動,開往大龍城,滅鐵血會。”
將軍和我們交談時,問了我們的名字,然後又問我們:“你們願不願意當兵,如果你們願意的話,你們就當我的衛士吧。”
曾山說:“將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們只想殺了蕭鐵血,爲我們的父親以及家鄉的人報仇雪恨。”
將軍像一個長輩一樣又問道:“滅了鐵血會,殺了蕭鐵血呢?你們又想幹什麼?”
我說:“我想去白雲山紫霞觀裡。”
將軍吃驚的看着我:“你想出家?可是你還年輕,你爲什麼就想出家呢?”
我說:“我的母親在紫霞觀裡,她病着,需要人照顧。再說我報了仇之後,也就沒什麼心願了,倘若真的能出家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將軍搖了搖頭說:“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不都要成家立業,報效國家的嗎?出家只是一些軟弱的人的選擇。”
我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將軍說:“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但一定要體現出自己的人生價值,如果不能體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那自己的這一生都要蹉跎掉,那這一輩子也就白活了,對不起天,對不起地,更對不起父母給我們的這一身軀殼。”
我慢慢的點了點頭:“也許將軍說得對,況且我也並非真的想出家,只是想向紫霞道人學習一下道術,順便照顧一下我的母親。”
將軍說:“人生的路還是要自己選,我看得出你的武功很高,我想你不爲國家效力的話,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接着將軍又把話轉向了曾山:“曾山,你呢?如果大軍消滅了鐵血會,你們也血刃蕭鐵血之後,你是不是也想出家,也想修道。”
曾山看了我一眼,然後纔對將軍說:“將軍說得對,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是要體現自己的人生價值纔不白活。報仇並不是我們的最終人生價值,它只是出現在我們的生命中的一個小波Lang,我想,波Lang越大,人生的價值才越大。所以,我還是會選擇報效國家,或者幹一些我覺得更有價值的事情。”
將軍看了一眼曾山,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你那麼說,你就當我的衛兵吧,從今天做起,以後你一定會成爲夏國有名的將領的。”將軍說完,又歪着頭問我:“你呢?安魂,做我的臨時衛兵可以嗎?等到消滅了鐵血會之後,你隨時都可以走,我絕不阻攔。”
我說:“就依將軍的意思吧。”
將軍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左手右手分別摟住了曾山與我的肩膀說道:“我多了你們這兩個衛兵可謂是如虎添翼呀,以後打起仗來可就多了兩把鋒利的刀了。”
將軍把我們比作兩把刀,那我們就做兩把鋒利的刀吧。或許在仇恨面前就必須把自己當武器或是工具看待,冰冷而又不能留任何情面的武器。還是要明白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可是我想說的是我似乎又做不到,因爲我是一個心軟的人。甚至我還會經常在這樣的矛盾中掙扎徘徊。
大軍在第二日早上五更的時候就集合完畢,將軍留下了五百人照顧受傷的人,暫時駐紮在西丁城裡,剩下的總共有兩萬七千五百人左右全部開往大龍城。
將軍騎在馬上,嘆道:“大龍城呀,大龍城,你這天巨龍也要被斬斷了啊。蕭鐵血呀,或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們看着將軍的樣子,也對這一場戰爭充滿了自信。
中午,烈日當空,士兵們在離大龍城一公里的地方安營紮寨,生火造飯。我看着遠處的大龍城裡也是炊煙縷縷,便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我對將軍說:“將軍,現在正是造飯的時候,我想敵軍一定疏於防範。”
將軍當然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說:“我們的士兵從早上五更就起來趕路,到現在也已是非常的疲倦了,如果我們現在想去進攻他們的話,突然是突然了,可是我們的戰鬥力也不強,最後我們也不可能勝利,甚至還可能有很大的損失。”
將軍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太陽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然後天氣一下子冷得刺骨。接着太陽又在一瞬在出來,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曾山站在我的旁邊對這一變化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爲這種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幾乎是眨眼間的。曾山繼續說道:“我們想要戰勝敵方,偷襲不爲是一個好的選擇,但我們的大軍離大龍城這麼近,蕭鐵血也許早就發現我們,況且,蕭鐵血每日命弓箭手站立於城樓之上,我們想偷襲的確是不容易呀。”
將軍說:“我們想硬碰硬的打,吃虧的是我們,想偷襲,機會又太小,但我想總會有機會的,你們剛纔有沒有發覺天空之中有什麼突然的變化?”
我說:“太陽好像消失了一下,天氣也好像突然冷了一下。”
將軍說:“六月的天氣,爲什麼會那麼冷,而且還是突然的冷,就像冰錐一下子刺進了我們的身體呢?”
曾山說:“這也是我想不通的。”
將軍說:“天下出現了亂臣賊子,就會出現一些特別的變化。很久以前我們夏國曾經六月飛雪,那個時候,便出現了惡名昭彰的王霸。現在,我觀察了一下這突變的氣候,據我估計不出半個月的時間,大龍城裡也一定會沸沸揚揚的下一場大雪的,那個時候,就是我們搞突襲的最佳時機。”
曾山將信將疑的說:“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將軍怎麼就一定能判斷得出半個月之內會下大雪呢?”
將軍說:‘其實天氣的變換並不像一般人想像的那麼神秘,它也有它的規律,這種規律就叫自然規律。很多時候,我們都忽略了自然規律的重要性,認爲只有國家的安危,治理國家的道理纔是最重要的,其實很多人都錯了。在自然規律面前,很多時候我們都往往表現得無能爲力,譬如下雨,我不希望老天下雨,老天偏偏要下。譬如出征,我們總希望有一個溫和的天氣,士兵們就能少受一些羈旅之苦,可是對於這些,我們好像都顯得無能爲力。我們不是天神,不能控制天神的意志。而我們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研究和掌握這些自然規律,然後按照自然規律辦事,我們才能辦成我們要辦的事情。“我點頭稱是:“將軍說得對,生老病死,六道輪迴都有它的規律,更何況是氣候呢?”
將軍繼續說道:“一個國家要發展不僅僅要有能治國安邦的人才來調和統治者與老百姓之間的關係,讓整個國家能夠朝着積極向上的方向發展,更需要發展最根本的東西,生產力,文化。”
我疑惑的道:“生產力,文化?”
將軍說:“對,生產力,文化,任何一個國家的強盛與否都是要看他的老百姓的收成如何,是不是有富餘的糧食。如果一個國家的老百姓自己種的糧食連自己都養不活的話,那這個國家的生產力就是極其低下的。當生產力發展到了一定階段,就會處於停止不前的狀態。這個時候,人們的需求就更多了,就不再僅僅是吃飽穿暖的問題了,更多的時候已經升級到了精神狀態。”
我還是很疑惑:“精神狀態?”
將軍說:“或許我們可以將他定義爲”娛樂“吧,這種娛樂要高尚,就必須有文化的引導。你們可知道我們夏國最值得人稱頌的文化是什麼?”
我們都搖了搖頭,其實我們並不是夏國的,但我們始終沒有跟將軍說起我們真正的出生地,真正的家鄉樓西。我們好像想隱瞞些什麼,但具體想隱瞞什麼,我們也說不清楚。或許刺客並不是太光榮這樣的一個概念已經潛移默化的進入了我們的大腦,隨時指揮着我們幹一些我們都覺得莫名其妙的事情吧。
將軍接着繼續他的說道:“詩歌,詩歌可以說是我們夏國最大的文化成就了。詩歌的起源很早,可以說自從有了人類的時候就有了詩歌,後來不知道經過多少代人的不斷繼承和發展,才成了現在夏國的詩歌體系。”
我們這時才發現其實將軍並不僅僅是一個武夫,更像是一個哲學家,他講的很多東西都是我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概念,可是他解釋的又是那麼的有道理。
將軍繼續說:“現在夏國實行的考試製度都是考一些經史子集的東西,可是我覺得那些東西都已經過時了,很多思想都已經成了一個套路,不斷有人鑽進那樣的套路,然後成爲國家所謂的”棟樑之才“。這樣的棟樑之才其實並非都是一些有用的人,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播種,什麼時候該收割,這樣的人要他們來治理天下,治理百姓,可以治理好嗎?他們只會做一些形式上的東西,而從不落到實處,這樣的官員只會讓一個國家不斷的陷入腐朽的狀態,甚至很可能使我們這個國家消失在歷史的大海之中。”
他說到這裡又問我們:“你們知道蕭鐵血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說:“應該是一個武功很高的人。”
將軍說:“對於他的武功,我倒沒有聽說過多少,可是我曾經聽過蕭鐵血最初組織鐵血會的時候,便是以教人種地來招攬羣衆。據說他教了那些人如何種地,這一種,一下子使那些人獲得了十倍的收成。十倍呀,很多人十年才能種出那麼多糧食來,可是他教了那些人方法後,那些人用一年就種出來了。後來,很多人都覺得跟着蕭鐵血有飯吃,永遠不會餓死。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後來的蕭鐵血已經完全不是當初的蕭鐵血了,現在的蕭鐵血已經是一個權利薰心的人了,他的那種權利早已經毀掉了那顆他對自然規律的探索之心“將軍說到這裡,便沒有在繼續下去,他說:“好了,爲了戰爭的勝利,我們只有等,但在等之前,我們必須最好做好充足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