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溺水的行人抓着這唯一的一塊浮木,重拾起希望。
蘇喬安很想狠絕的說沒有,但終究是於心不忍。
她點點頭,“是真心的,我當時是真心的想以厲時念的身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不追究過去,只老老實實的活好當下的日子,我沒有騙你,只是也很抱歉辜負了你的心意。”
黎權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似乎是想通了,他說,“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你爲什麼出爾反爾,我滿懷欣喜的娶你回家,結果進了門才發現那個人不是你,我介意你騙了我,介意你玩弄我的感情……”
所以他誰都不想理,也什麼都不想再去追究。
黎耀庭看到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還大發雷霆,罵他是個廢物,連老婆被人給搶了都不敢吭聲。
是吧……
也許他是個徹頭徹尾到的窩囊廢。
他心隱隱有了猜測,直到婚禮的事徹底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根本不敢去找褚江辭對質,也不敢見她。
他怕從她口聽到那個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明明知道是自己剃頭擔子一頭熱,他真的不想還那麼殘忍的從她口聽到她親口承認她不愛自己的這個事實。
她來了。
他的心情既欣喜又怨憤,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
開口問她是不是真心答應嫁給自己的,等待她回答的這段時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是真心的。
得到了這個回答,他惴惴不安的心慢慢的沉靜了下來。
“我沒有玩弄你的感情,黎權,謝謝你對我的好,但你應該明白感情不能夠勉強……”
“嗯”黎權輕笑了聲,“你放心,我不會糾纏着你,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也不會攔着你。”
他打起了精神來,佯裝輕鬆,“還得慶幸我們是先辦的婚禮儀式而不是先領了證,要不然還得去辦離婚手續,剛結婚離婚,多丟人啊!”
他生性灑脫,被情、愛睏住也不會真的去怨恨對方。
是他喜歡的人,他又爲什麼要逼着自己去恨她,怨她呢?
他們之間原本沒有感情存在,是他在強求罷了。
他只要知道答應他的時候她是真心的,這足夠了。
蘇喬安鬆了口氣,多餘的話她也沒有再說。
“小念,你有考慮過接下去你要怎麼辦?”
她搖頭,又解釋道,“我不是厲時念,我是蘇喬安,黎權,以後你不要再叫我小念了……”她頓了下,輕笑,“也罷,日後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她覺得永遠不再見面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也是對黎權最好的尊重。
黎權心蕭瑟,“嗯……應該不會再見了。”
他有過懷疑,覺得她是蘇喬安。
可她和蘇喬安的性格似乎南轅北轍,算一個人失去了記憶,連小習慣都一併改變,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他很矛盾,將心的疑慮壓下,他還是縱容着自己喜歡厲時念。
“你走吧”黎權說,“回到你該回到的地方去,既然你選擇了他,那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有後悔的那一天。”
“我不後悔”無論將來的日子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路是她自己選擇的,人也是她自己挑的,是苦是甜,她都會義無反顧的一直走下去。
黎權嗤笑了聲,像是在嘲諷她說的話,又像是在嘲諷自己的心軟。
他沒有強留着蘇喬安,而是放她離開了。
直到蘇喬安離開了別苑,他都沒有起過身。
黎權肯放她走,不代表黎耀庭也會縱容着這一切發生。
當蘇喬安被黎耀庭的手下推着到了偏廳,蘇喬安眉心一皺。
“厲小姐委屈您在這裡待一會兒了,等理事長處理完事情他會安排您的住所。”
“我來這裡只是爲了見黎權一面,怎麼?你們這是打算將我強行扣押在這兒?”蘇喬安語氣一冷。
“說扣押太嚴重了,厲小姐您和我們家黎權少爺是辦了酒席也辦了婚禮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合法夫妻,這您留在夫婿家相夫教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我們理事長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蘇喬安臉色難看,她還沒開口,對方便從房內退了出去,並且將門給從外邊鎖了。
……
“事情辦妥了?”黎耀庭坐在沙發,手裡拿着茶盞,眉眼鋒銳。
“已經辦妥了,人現在正在偏廳待着。”
黎耀庭擡眸覷了他一眼,“不要讓權兒知道,懂了嗎?”
“理事長,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您放心,黎權少爺不會知道的。”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好生看着她,別讓她有機會溜出去,也別怠慢了她,務必保證她一直生龍活虎。”黎耀庭語氣淡漠的囑咐着屬下。
魚餌都放好了,看看魚兒不鉤了。
——
高層會議,褚江辭心不在焉的坐在首位。
會議才過了一半時間,他終止了會議。
看着離開的褚江辭,其他高層面面相覷,褚天澤迅速起了身跟了出去。
褚天澤在電梯口堵住了褚江辭,一手按着電梯鍵,語氣不善,“大哥你這麼不負責任的扔下公司高層也不給個解釋離開,是不是太過分了?”
褚江辭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的事還用不着你來管。”
“對,你的事情我是管不着,可現在我可是公司的董事之一,你這麼任性妄爲甚至危及到了公司利益,難道我不該過問?”
褚天澤越說火氣越大,“你知不知道現在公司在什麼處境?現在被人匿名舉報你逃、稅漏、稅,邊已經成立了工作小組到我們這兒來調查來了,到現在人都還沒走!現在公司下人心惶惶,股票也在不斷的往下跌,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這公司你是真不打算要了是嗎?!”
無論他怎麼說,褚江辭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根本不爲所動。
他冷淡出聲,“公司的事我會解決掉,你只要管好你分內的事行了,如果不是答應過爸,你以爲我會留你在公司爲非作歹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