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沸騰的越來越劇烈,終於在達到臨界值後,噗的一聲竄出一個黑影來。
月光下,黑影被拉至數米長,李木蘭光是盯着巨大的影子,已經感到莫大壓力。
“怕什麼,你不是想看水鬼嗎,這就是水鬼。”
龍木生蹲下身子,將那個影子巨大的水鬼雙指給拎了起來。
“汪!”
聽到狗叫,李木蘭睜開眼睛偷看了眼,只見哥哥手裡提溜着一隻溼漉漉的藍色小狗。
“這是水鬼?”
李木蘭鎮定下來後,覺得自己有被欺騙到,而且是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種。
“如假包換,假一不賠。”
龍木生將小藍狗丟在地上,擦了擦手上水漬。
水鬼就有一點不好,走哪身上都溼淋淋的。
“這怎麼和電視裡演的不太一樣,不應該是那種長相醜陋,渾身帶毛,尖牙利嘴嗎?”
“這個也渾身帶、尖牙利嘴啊,除了體型不一樣,其他沒毛病。”
龍木生指着小藍狗,將李木蘭所認爲的水鬼特徵一比一找了出來:“來,旺財,給她表演個面目猙獰。”
“汪汪汪!”
小藍狗得到指令,齜着牙,前腿微屈,奶兇奶凶地吼叫兩聲表示自己很猙獰。
“你瞧,全對上了,貨真價實的水鬼。”
龍木生從地上撿起一塊兒石頭,佯裝要扔。
小藍狗盯着他的手勢,尾巴搖個不停,十分興奮。
“去,撿回來。”
石頭撲通一聲掉入河裡,安靜的龍王河被砸出陣陣漣漪。
小藍狗想都沒想,一頭扎進河內,幾分鐘不到,剛纔丟進河內的石頭成功找了回來。
李木蘭多少有些失望,她還是沒法相信這是人人害怕的水鬼。
“一隻狗怎麼可能成爲水鬼呢,哥你是不是拿我尋開心?”
“誰跟你說只有人會變成水鬼的,狗也是生靈,不小心淹死後同樣可以成爲水鬼。”
“另外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動物化作成的水鬼基本上都不傷人,只有人化作水鬼的時候纔會想着拉一個墊背的。”
龍木生的話多多少少撕碎了李木蘭原本對神話傳說的想象。
“旺財,最近河裡收益怎麼樣?”
“汪汪汪!”
小藍狗再次下河,將一個黑布麻袋給拖了上來。
“這是什麼?”李木蘭好奇湊上前觀察。
只見隨着龍木生將黑布麻袋打開,裡面各種鋼鏰金屬掉落一地,叮叮噹噹的碰撞聲格外好聽。
“這是我跟旺財的一個合作,它幫我撈別人失手掉進河裡的錢,我按照錢的多少給他買雞腿漢堡包吃。”
“水鬼還能這樣使用?”李木蘭大開眼界,哥哥真會玩。
龍木生坐在草地上,認真清點着幾個月積攢下來的鋼鏰數量。
“十塊、三十、八十、一百五、三百……”
花費足足半小時時間,終於將麻袋裡的所有值錢物品給清點完畢。
“旺財,這幾個月你總共撈了九百八十塊錢,能兌換五個雞腿。”
“剛纔我給你五隻雞,頂得上五十個雞腿了,所以你現在倒欠我九千八百塊,明天開始要加油努力哦!”
李木蘭看着哥哥連一隻狗都坑,滿腦子黑線。
人家辛辛苦苦幫忙撈錢九百八,就給五個雞腿,然後還倒欠這麼多,資本家都沒他狠。
但旺財沒有金錢的概念,聽到五隻雞,高興地滋了一地,時不時還要追着尾巴轉幾圈發泄興奮。
“行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晚上找你。”
交代完事情,龍木生收好一堆鋼鏰,準備把旺財給打發走。
旺財朝龍王村一戶人家看了眼,隨後無視龍木生的命令,飛速朝村裡衝了去。
“哥,它是不是要進村害人!”
李木蘭沒見過這種場面,心猛然緊張起來。
水鬼害人的思想在人類腦海根深蒂固,不怪她會這麼想。
龍木生全程淡然目送,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沒事,隨它去吧。”
隨着旺財進村,全村的狗都吠叫了起來。
龍王村有一戶人家叫張二狗,這個張二狗幹着狗肉館營生,旺財正是衝他家裡去的。
兩人站在原地看着張二狗家方向,很快張家傳來悽慘叫聲。
李木蘭知道張二狗在村裡名聲不好,下意識問道:“人死了?”
“沒有,旺財想讓他死,早死球了。”
龍木生拍拍屁股,起身往家走去。
該溜得彎都溜了,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次日清晨,公雞報曉,鳥語花香,龍木生將戰了一夜的槍桿子收回,來到院子活動身體。
簡單一套拳法打完,李木蘭也醒了。
“哥,好渴啊,給我倒點水。”
李木蘭醒來就往他身上撲,小熊睡衣被撐得渾圓飽滿。
龍木生輕鬆躲開,調侃道:“鹹的吃多了能不渴嗎。”
“哼,我就愛吃,爭取把你吃幹榨淨。”
李木蘭盯向他跨間,眼睛直冒光。
龍木生感覺下面一陣涼意,下意識護住要害。
“行了,趕緊洗漱,爭取中午到老舅家。”
龍木生老舅家在距離龍王村一百公里外的西鄉鎮,開車也得一個半點。
兩人收拾好東西,太陽已經升起。
麪包車就停在院子外的老槐樹下。
一夜風吹,地面鋪滿了白嫩嫩的槐花,麪包車頂也滿是這些東西。
李木蘭伸長雪白脖頸,陶醉的深吸一口氣,滿滿槐花香縈繞全身。
“好美好浪漫啊,哥,你看地上這些槐花像什麼?是不是像夏天的雪。”
女孩子都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李木蘭也不例外。
可惜龍木生天生大直男,開口就把唯美的氣氛給破壞殆盡。
他摳着新鮮的鼻屎,瞅了瞅地上雪白槐花,說道:“我怎麼感覺像是一地頭皮屑呢?”
“妹子你信不信,我一個月不洗頭,也能達到這種效果。”
“滾,不想聽你說話。”
李木蘭原本極好的心情,被一地頭皮屑給徹底整沒了。
“你問的我,我實話實說而已,怎麼你又生氣了?”
龍木生也很無語,那你都說像雪了,我也沒別的詞可以說啊。
畢竟咱學歷有限,來不了詩人那一套,能聯想到頭皮屑已經很不容易,要啥自行車。
“哥,你閒着也閒着,還是考個成人本科吧,現在沒文化很吃虧的。”
坐在麪包車上,李木蘭皺着眉頭,很爲哥哥的文化水平感到擔憂。
她甚至想到以後兩人有了孩子,他那讓人憂愁的情商,會不會影響孩子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