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心下一驚,郭純陽又問:“你可知當今修道界中,哪一門法門最善修聚真氣?”凌衝回想一路所見玄魔兩道各派的功法,忽然心底靈光一閃,脫口道:“星宿魔宗!”他瞧過莫孤月全力施展北斗劾死戮魂禁法,禁錮虛空,凍結宙光,法力之渾厚,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郭純陽點頭道:“不錯,的確是星宿魔宗的道法。魔道之中,唯有星宿魔宗的道法堂皇大氣,貫通陰陽,採周天星力以爲己用,凝練星斗元神,鬥法犀利,妙用無窮。你要修煉洞虛燭明劍訣,催動玄劍靈光世界,便須以無量星力爲基方可。”
凌衝笑道:“師傅如此說,難不成你老人家手中還有星宿魔宗的修煉法門不成?”正邪兩道對於自家傳承道法,瞧得比甚麼都重,太玄劍派只有一套守山劍流落在外,已是鬧得雞飛狗跳,百鍊道人不依不饒,定要查明根源。星宿魔宗這等魔道第一大派,若是根本道法外露,哪怕對手是清虛道宗這等龐然大物,亦要殺得血流成河,連星帝也要全力出手。
誰知郭純陽竟點頭笑道:“你小子真是金口玉言,爲師手中果然有一道星宿魔宗的道法,便是這一套星斗元神劍了。”凌衝張大了嘴合不攏來。郭純陽續道:“四代祖師創出洞虛劍訣之後,便知這套劍法所需真氣實是海量,本門道法殺伐有餘,煉養不足,因此特意斬殺了一位星宿魔宗的長老高手,奪取了一套《星辰噬元法》的副本,只可惜這套法訣直能修道凝聚星神種子,也就是玄門所稱的金丹境界,千年以來,本門巧取豪奪,也不曾得到再往上的法門。”
“門中長老便以這套《星辰噬元法》爲基,創出了一門星斗元神劍。這套法門說是劍訣,實是修煉星力,凝聚星神飛劍。星宿魔宗至今也不知本門得了這套星辰噬元法,若是知曉,定必傾巢來攻,因此不曾傳授弟子。這套劍訣與洞虛燭明劍訣合修,當可解決真氣不足的破綻。”
凌衝已經無言以對,太玄劍派行事果然肆無忌憚,居然強搶星宿魔宗的法門,這可是不死不休的世仇,絕難化解。郭純陽瞧着他的臉色,笑道:“修道界中搶奪功法本就尋常,只看誰的手段高明,你當星宿魔宗不想搶奪本門六大真傳麼?這星斗元神劍經過幾代長老增刪遞補,金丹之下的法門已算盡善盡美,只是出手之時,對方若是星宿魔宗嫡傳弟子,還是能夠察覺出一絲端倪,所以你若要施展星斗元神劍的法門,務要不留活口,免除後患。你明白了麼?”
說到最後,已是聲色俱厲。凌衝登時凜然。郭純陽道:“洞虛燭明劍訣爲師今日便傳你金丹之下的法門,你回去好生揣摩。至於星斗元神劍麼,傳承真本在你大師伯處,我已打過招呼,你可去天巽宮中請你大師伯傳你。”
凌衝告別師傅,腦中全是洞虛燭明劍訣的諸般法門、圖形、口訣,洞虛燭明劍訣不愧爲太玄劍派六**門之一,號稱破盡萬法。其中精妙之處,不可以道理計。郭純陽一口氣將脫胎、凝真、煉罡、金丹四重境界法門一齊傳授。凌衝細細揣摩,洞虛劍訣的根本便是那一道玄劍靈光世界,可說是萬法之源,千萬劍術,萬般神通,皆從靈光世界化生而來。
對洞虛燭明劍訣而言,所謂金丹、嬰兒、法相,種種境界,其實皆是修煉這一道靈光世界,劍訣之中言道,唯有修煉至凝真境,纔會凝結出這一道爲靈劍玄光幻境,還稱不得世界。凌衝乃是機緣巧合,受了楊天琪壓力,又有陰陽之氣相助,才能在脫胎境就修煉成功。這套劍訣的最高境界便是將靈劍玄光幻境由虛化實,化爲一座真正的小世界,孕育無數劍光劍氣劍招,而後將元神融入其中,便是純陽境界。到了彼時,與人鬥法,出手便是無數劍氣劍光,威力宏大,犀利之極。
但修煉這道劍訣所需的真氣亦是驚人之極,無論推演諸般法門,還是與人鬥法,一不小心便會真氣告罄,被人偷襲擊殺。歷代修煉洞虛劍經之人,有許多便是如此而死,十分憋屈。他們不曾得傳星斗元神劍,真氣供應不足,但凌衝不同,劍心通靈,又在脫胎境便修成了靈劍玄光幻境,得郭純陽看中,才指點他去天巽宮尋惟庸道人求取星斗元神劍的法訣。
凌衝手中持着一塊玉符,乃是郭純陽所賜。太象五元宮中,唯有掌教與四位長老居住,日夕以本身法力祭煉這座法器,希冀有朝一日化爲法寶,鎮壓太玄氣運。只有了幾個侍奉道童在宮中聽用,其餘弟子包括葉向天在內,俱都在太玄峰天柱之上開闢洞府,居住修煉。若無奉詔,不可入太象宮中。
太象宮中危機處處,禁制重重,等閒高手,便是純陽老祖貿然闖入,也要被困個一時三刻。郭純陽賜下這塊玉符,便是激太象宮禁制的法器,有了玉符凌衝便可隨意挪移身形,在太象宮中進出自入,也可見郭純陽對這位小徒弟是多麼看中。
凌衝將玉符高舉,灌注太玄真氣於其上。玉符半個巴掌大小,佈滿符文鳥篆,精緻非常,得了真氣灌注,登時放出瑩瑩青光,裹住凌衝只一閃便自無蹤。玉符之上雕刻有五處凹痕,正是對應五位老祖所居宮殿。凌衝按在天巽宮所在凹痕之上,眼前一晃,已來至一座大殿面前,正是大長老惟庸道人所居的天巽宮。
殿前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而來,頭梳小辮,生的玉雪可愛,正是誅魔寶鑑的元靈。小姑娘仰起頭望着凌衝,奶聲奶氣道:“你可是凌衝麼?”凌衝雖不知她是法寶元靈,但一身真氣波動卻是如汪洋巨潮,永無休止,不敢怠慢,躬身道:“弟子正是凌衝,奉掌教恩師之命,求見大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