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爲了幾十萬,他就這樣忍氣吞聲的去派出所撤案了,同樣的葬送了小月的一生。”
封遇的笑容有些蒼白。
我還記得小月後來跟我說過,那段時間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也知道自己是受了人欺負,可她身邊的人至於自己的父親都在告訴她就這樣算了吧,忘了吧,也不要再說出去了。
小月聽話的做到了,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待她的卻是未來無邊無際的黑暗……
首先是那三個男孩子說漏了嘴後來索性開始在學校造謠,說小月已經被他們輪過了,並且還是主動的,她就是一個不檢點的女生……流言蜚語唾沫星子最能壓死人,特別事青春期的孩子們,你永遠不會想到他們用了怎樣惡毒的言語荒誕的行爲折磨着在他們眼裡“不檢點”的女生,每日戰戰兢兢,甚至到後來都不再敢上學,精神幾欲崩潰。
後來,他的父親又鬧上了那幾個男生家長的門,那幾個家長也直接白眼惡語相向,一直向外說是小月帶壞自己的兒子們的,她親口說過,她是其中一個男生的女朋友。
於是輿論越發冷嘲熱諷,而小月的父親只能呆若木雞啞口無言,畢竟是他當初帶着小月去派出所扯案的,是他讓小月說,自己是其中一個男孩的女朋友,小孩子之間鬧着玩,沒有多大事……
可他現在,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面對鄰居朋友異樣的目光,小月父親不堪壓力,一怒之下將那幾個男生告上了法庭。
……
深夜,封家,冷風颯颯。
易喬喬半躺在客房的牀上,背靠着牀板刷微博。
手機冷冷的藍光印在她的臉上
關於“女中學生曝光自己被同校同學輪流性侵案”臨城一審判決敗訴後,不堪壓力跳樓自殺。這個話題一段時間以來在各界網絡媒體的關注下一直保持着較高熱度。
特別是前幾天,小月自殺後,參與話題度蹭蹭蹭的上漲。
可易喬喬刷着下方的評論,明明室內開着空調,空氣溫暖適宜,她的一顆心卻越來越冷。
專業噴射十八年:“這樣就自殺了,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了,早幹嘛去了,被侵犯的時候,我看她也沒說什麼啊,是嫌人家錢給少了吧……”
白長生:“唉……這姑娘一看平時就不自愛,不然人家怎麼就偏偏找上她了啊,還跟到人家家裡去了。”
小q:“所以說啊,女生平時在學校還是不要打扮的太好看了,我媽說,女孩子就是要像我一樣土一點,醜一點才安全嘛。”
當然也不乏一些三觀正的網友極力反駁。
生在紅旗下:“@某某某,你給你後代積點口德吧,人家姑娘都已經被逼跳樓了,你們還想怎麼滴?難道說這世界那麼多強‖奸案都是女人不檢點,是女人不對在先,女人愛漂亮怎麼?愛打扮怎麼了?難道爲了保護自己就應該把自己唔得嚴嚴實實的嗎?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變相的性別歧視……”
真相當然不會被大部分的人所得知,所以越來越多的人才會把別人的痛苦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憑空猜測並冠以最惡毒的想法。
突然覺得有些口渴,易喬喬起身走到客廳倒水,一側的房間裡封一元開門走了出來,身穿着灰白色的絨制睡衣,在看見易喬喬的那刻,走了過來,手從兜裡伸了出來掐了掐她的臉。
“怎麼了?”
感受到男朋友手心溫熱熟悉的溫度,易喬喬將臉貼了上去,蹭了蹭。
將手裡的手機轉了一面遞給封一元。
她語氣惆悵:“我現在終於知道,小月她爲什麼會自殺了。”
沒有女生會不在乎他人對自己看法,特別是面對網絡上鋪天蓋地而來的惡言相向……她還那麼小,這邊沒有一個人可以信賴,怎麼可能熬的過去。
可能在她的心裡法律是最後一樣她可以信賴的東西吧,在遇見封遇之前,她們家請過很多律師,但幾乎都是以失敗告終,直到她遇見了封遇。
“雖然我不大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我仍舊能看的出來,封遇她是一個很值得信賴的人,也許,正是因爲這樣小月將一切的希望都壓在了封遇的身上,所以纔會在法院判決敗訴後,精神崩潰的跳樓自殺。”
易喬喬彎了彎脣,燦然笑道:“封遇姐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一定會很欣慰的。”
“咳咳……”封一元曲拳輕咳了一下。
易喬喬呲牙:“那你說,那被告的三個男生爲什麼會開車撞封遇姐呢?照理講,他們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也僅僅是因爲立場不同打了官司而已。要找這樣全天下的律師都不知道被撞多少遍了。”
封一元蹙眉想了想,末了猜測道:“可能,這是一種警告吧。”
易喬喬吃驚:“警告?”
封一元:“嗯,對,封遇也說了,她在法庭上留言說過自己還會着手準備二審,可能就是因爲這樣,他們纔會想要傷害封遇,但更重要的,是要給所有臨城律師的一種警告,讓他們不要管閒事……”
易喬喬憤憤然:”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過分了,現在是法制社會了,這些毛頭小子是把自己當天王老子了以爲自己能一手遮天不成!?”
封一元低頭瞅她憤怒的捏着拳頭儼然一副想要揍人的樣子,長長是睫毛撲閃撲閃的,眼睛清澈透亮,小臉因爲情緒難控而泛着潮紅,特別是從他此刻的視線望過去,睡衣的領口下依稀可見一片細膩白脂如玉的大好風景。
心神一漾,他不禁挑了挑眉:“一手遮天……這倒不是不可能。”
易喬喬:“……”
毫無防備好奇心極度旺盛的某女被某個一臉正經的男人悄無聲息的一邊哄誘一邊拐進了自己的房間。
坐到了牀邊,封一元擡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了過來。
“我今天在醫院跟封遇提了一下讓她派人調查一下前幾個替小月打官司的律師敗訴的經過,如果串聯起來仔細分析一下,就會發現一個很明顯的矛盾點。”
“第一個王律師,上庭的時候準備的證據突然消失。第二個田律師,本來是一個極富正義感的人,卻臨場發揮失常不說,距當時旁聽的專業人士而言,他們一致認爲有多年實戰經驗的田律師當天每一句都漏洞百出,甚至聽起來就像是替對方說話一樣。而田律師時候則表示他自己並不記得幹過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