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不客氣
東方定從長安國公府一路狂奔而至，剛纔遇到了慕容峰，得了他陰陽怪氣的一句“姑父得了一個好兒子，今日剛見把侄兒罵得狗血噴頭。”
接着東方定又遇到了三三兩兩隻穿着裡褲的男子，特意抓住幾個問了，確定東方軒奕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龍翼的中年男子跪下，無比恭敬稟報道：“屬下拜見國公爺。世子爺與歐陽公子義結金蘭，現去了歐陽公子在灞河附近的家。”
東方定倒沒覺得兩個孩子結拜是件壞事，問道：“我剛纔聽聞慕容峰誇讚歐陽錦玉武功蓋世，到底有多高？”
“深不可測。”龍翼的中年男子便帶着東方定進了鬥獸場，讓他親眼目睹三頭野牛屍體，“國公爺，歐陽公子輕鬆將整支鐵箭按進野牛頭骨，只是一扇就能敲碎野牛全身的骨頭。”
東方定表情有些激動。
中年男子想想方道：“二皇子的幕僚挑撥咱們府裡與歐陽府的關係，說是歐陽府的人說歐陽公子的武功比您還高，世子爺沒有中計。”
東方定自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在歐陽錦玉這個歲數時可沒有他這麼厲害。”
“國公爺可曾看到齊將軍？”
“不曾。他沒跟軒奕在一起嗎？”
“齊將軍被二皇子的人攛掇上了鬥獸場，赤手空拳大戰匈奴野狼，腿被咬傷失血過多，傷口深至見骨，一個時辰前已返回長安，現在應該在國公府。”
東方定面色漸冷。
且說東方軒奕與歐陽錦玉來到灞河邊，焚香面朝河水跪下先後唸了誓言。
“我東方軒奕（歐陽錦玉）二人是異姓，即結爲兄弟，則齊心協力，互相扶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若違背誓言，不得好死！”
東方軒奕爲兄，歐陽錦玉爲弟。
幾個少年目光羨慕，上前來祝賀二人。歐陽錦玉心情極好，便邀請所有人去府裡吃酒。
東方軒奕的三個隨從師侄將歐陽府裡的吃食一頓猛誇，好像是天上的仙宴。
幾個少年目光期待跟歐陽錦玉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隨你去品嚐佳餚美酒。”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灞河歐陽府。
今日王氏並不知歐陽錦玉赴慕容峰的鴻門宴，去長安歐陽府與丁氏商議歐陽躍大婚給哪家下喜貼的事。
歐陽錦玉一進府門，便叫管家洪大帶着人車去將三頭死野牛、六隻死野狼拉回來，又叫奴僕去跟歐陽錦華報個平安，勞煩她的廚房中午備些酒肉款待客人。
鬆院的大廳，衆人坐着吃茶說話。
“錦玉的字寫得好，想不到武功也是如此厲害。”
“我們一起在長安學堂讀了幾年書，錦玉一年總有一半時光不來，到了年終考試，卻比我們排名都高。”
“二皇子要置錦玉於死地，誰知栽了個跟頭輸了莊子，還累及那些人賭得只穿條裡褲離開。”
歐陽錦玉環視幾個少年，語氣誠懇，“二皇子心胸狹窄，此事必然沒完沒了。他在長安書院當着博士，肯定會對你們幾個打壓陷害。”
長臉少年憤然道：“長安書院不是二皇子開的，他難道可以一手遮天嗎？”
倏地，東方軒奕出聲道：“你們在長安書院不是一年、兩年，難道不知道一些學子因不屈服於二皇子的淫威，被誣陷丟了秀才功名憤然離開的事？”
幾個少年面色羞憤。
他們年齡十二、十三歲，已經知曉長安書院的男男之事，不過深深厭惡。若有朝一日被慕容峰召去行這噁心之事，肯定會像那些學子一樣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是這樣就會丟了功名，此生沒有出頭之日。
歐陽錦玉道：“我有路子讓你們立刻轉去洛陽書院讀書。醫聖峰在洛陽設有分部，我讓他們關照你們，便是二皇子的人也無法傷害到你們半分。你們在洛陽參加府試考中舉人，回到長安參加會試已是幾年後的事，那時二皇子早就忘記了。”
矮胖的少年滿臉感激，起身鞠躬道：“謝謝錦玉。”
其餘少年大喜，均是表示感謝，約好今個回府就跟長輩稟明，三日後便離開長安。
東方軒奕心裡微動，只是那件大事還沒有做成之前，不能公佈之衆，只有讓這些少年離開家鄉去洛陽書院求學了。
很快，一個奴婢提着食盒進來，將幾人從未見過的精緻點心擺上，香氣四溢，卻不是長安點心鋪子裡的那種甜的發膩，而是淡淡帶着果子花朵的香氣。
東方軒奕腹內空空拿起點心正要吃，認出奴婢就是歐陽錦華跟前的小芹，突然間想到昨晚十幾次腹泄快把心肝腎臟都要拉出來的痛苦，條件反射把點心放下來。
小芹瞟到東方軒奕的小動作，嘴角上翹，不急不慢的道：“小姐聽說二少爺來了幾個朋友，囑咐廚房先上些剛做好的點心，稍後正午上些好菜。不知道各位公子有什麼忌口？”
幾個少年均是搖頭。
歐陽錦玉將東方軒奕糾結吃不吃點心的表情盡收眼底，微笑道：“你跟我姐姐說，我剛結拜的東方哥哥昨個腸胃不適腹泄多次，今個剛好一點點，給他弄些清淡的吃食。”
東方軒奕見小芹眼睛圓瞪，自豪的道：“你沒聽錯。剛纔我與你家二少爺在灞河邊結拜做了異姓兄弟。”
幾個少年取來點心品嚐，忍不住讚歎美味。
東方軒奕起身直接把歐陽錦玉跟前的點心連盤子端過來，邊吃邊得意笑道：“賢弟，以後你家就是我的家，我會常來吃各種美食。”
小芹心裡暗罵：從未見過如此臉皮厚的公子，騙了小姐的巨銀，還騙二少爺跟他結拜。他到底安得是什麼壞心！
她提着空食盒氣呼呼的回到嵐院，聽守院的婆子說歐陽錦華已去了廚房，立即快步過去，到了廚房見歐陽錦玉正跟徐嬸、何嫂囑咐午宴的事，便道：“小姐，二少爺與東方世子結爲異姓兄弟。”
歐陽錦華緩緩轉身，目光疑惑，問道：“你進去之後，他們都說了什麼？”
小芹將進入大廳送點心的前後經過細細說了，鼓着腮像只金魚，氣道：“東方世子說以後要常來。”
歐陽錦華反問道：“你信不過錦玉識人的眼力？”
小芹對歐陽錦玉無比的崇拜，連忙搖頭。
“我們家就算與冷家聯姻，也不足矣跟太子、二皇子抗衡，不過現在有了東方國公府，那就可以了。”歐陽錦華面上帶着微笑，心裡卻道：道理我懂，只是此人敢利用我的事騙取巨銀着實陰險可恨。
這時出去打聽消息的小茹返回，將鬥獸場發生的事簡明扼要的跟歐陽錦華說了，又道：“二少爺不知派胡虎子、賀大做什麼事去了，今個沒有帶着他們。”
胡虎子、賀大是歐陽錦玉的兩大得力心腹，武功絕頂，心智超羣，要是放在亂世，那是能夠揭杆起義的人。
他們殺了朝廷命官犯下死罪，被歐陽錦玉花重金從天牢裡解救出來，家人也被安排妥當，對歐陽家十分忠誠。
小芹自語道：“原來東方世子爲了保護二少爺，跟二皇子成了敵人。”
歐陽錦華琢磨着整個事情的經過，心道：外面傳言東方國公爺不喜東方軒奕果然是假。
小芰領着一個黑瘦的婆子進來，笑道：“小姐，洪管家把野牛、野狼都運回來了，洪管家派了張嬸來問您如何處置？”
“那三頭野牛給東方國公府送去半頭，給跟着錦玉回來的幾個同窗每人二十斤，給爹爹衙門送去五十斤，其餘的就送到廚房。你把這話給錦玉說一遍，聽聽他的意見。”歐陽錦華準備給歐陽躍、丁家、於家、冷家送滷好的熟牛肉曬好的牛肉乾。
沒過一會兒，歐陽錦玉身邊的隨從過來回話，低着頭非常恭敬的道：“世子爺給二少爺說，勞煩小姐的廚房把給國公府的半頭牛做好了再送去。”
歐陽錦華面色微變。
隨從又道：“世子爺向二少爺要了野牛的角，說是有用。”
歐陽錦華美目一瞪，脫口而出道：“他可真是不客氣。”
豐盛的午宴開始之前，長安歐陽府的管家劉大急匆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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