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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祝您凱旋而歸,收復西藏,鞏固我大清邊疆。”
我說完他倒是一愣,轉而笑了,“你說這樣的話,彷彿咱們又回了小時候。”
我開始有些明白四阿哥冒險在康熙眼皮底下去找胤祥是爲了什麼了。奪嫡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十四阿哥被封爲撫遠大將軍,若立了軍功,似乎皇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八阿哥與九阿哥自然是喜不自勝的,出錢出力的人都有了。明顯八爺黨佔了先機,這樣一來,四阿哥會沉不住氣要與胤祥謀劃,也是應該的。
皇子們的遊戲不止高格調,而且是真危險。我看了看十四,真心對他說:“桂花酒我很喜歡,難得您還記掛着。”
他爽朗一笑,“這算什麼,一罈酒而已。若我真的事成,定不會虧了十三哥的,你放心。”
十四阿哥不知道,一罈桂花酒,一句不會虧待,對胤祥對我,都已經遠遠超出了它本身的價值了。
他告了辭就回去了,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因爲知道他不會成功,所以我不無悲傷地也在心裡告訴他:“放心,你如此待我們,以後你的十三哥也絕不會虧待了你的。”
七七之後,父親出殯下葬。我依舊過我的生活,直到父親死後才明白,唯物主義有時候也難以解釋靈魂之說的。我總是不止一次夢見阿瑪跟我絮絮地說着話,一如他生前威嚴的樣子。
十四阿哥在康熙的親自歡送下,意氣風發帶着軍隊浩浩蕩蕩地出了天安門,那樣的志得意滿,躍躍欲試地開始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刻。整整十年了,整整十年胤祥活在他父親的壓制下,才華根本得不到施展,所學一無所用,本該大展宏圖的而立之年依舊沒有作爲,沒有榮耀,只落下了一身的病。如今這兄弟倆的境況,是多鮮明的對照,又是多諷刺的對待。
我還沒走進書房就聽見素慎控制不住的聲音:“您不要忘了,當初您能出宮,是我替您求皇阿瑪的,我沒有向您提出任何要求,也沒有求您跟我圓房,爺知道嗎?我進府五年了,已經再也堅持不下去,再也做不到笑着看您去姐姐的房裡。憑什麼她就可以?憑什麼?”
胤祥緩緩壓着自己的怒氣,還是給她留了面子道:“我去誰的屋用不着你來管,你下去吧!”
張嚴在一旁勸道:“側福晉,您就少說兩句吧。”
只聽見她冷哼了一聲,越說越尖利起來:“您怎麼能這樣狠心對我?您沒有心嗎?您知道我天天活得有多累嗎?我再也忍受不了了,難道我對您的感情您一點都看不見嗎?我會死在您面前,讓您後悔一輩子,讓您一輩子揹負着愧疚活下去。”
然後就聽見一陣響聲,張嚴急了,“側福晉,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