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楊俊很是吃驚,那來的刺客?楊麗華並沒有因爲聽見有刺客而驚憂,鎮定自若的對楊俊道:“愛卿請起。.”
“謝太后。”楊俊見周圍人都沒有驚慌也臉色不變的站起。楊麗華看着楊俊的舉動神色,暗暗讚揚,道三弟非常人。
楊俊站起後正等着楊麗華接下來的話,可是又聽見有人大叫道:“護駕,護駕,有兩隻箭射向觀望臺了。”聽及此言,楊俊連忙轉身一看,見果真有兩隻羽箭泛着冷冷寒光向此地射來,一箭的方向這是那小皇帝。宇文衍現在還不能死,至少在楊堅登基前他不能死,抱着這樣念頭的楊俊急忙撲到宇文衍身上,剛一碰到宇文衍的身體就感覺到有鋼筋般的硬物入背。“啊!”楊俊大叫一聲時還似乎聽見一聲悶哼,就暈了過去,暈之前還想到:原來中箭的滋味這麼....還未想完就昏過去了。
楊麗華未曾想到會有羽箭射向宇文衍,看有箭射來,頓時慌了神,這可不是自己原先的計劃呀。值得慶幸的是,在箭射中呆坐的宇文衍的前一刻,一個少年撲在他的身上擋住了箭,定睛一看,不是那楊俊嗎?心中高懸的石頭落地,隨即便用憤怒的眼神狠狠的看了側首一身穿親王蟒服的青年一眼。
雖發生如此多事,其實只不過去一息時間。一息過後,數十將士衝了上來圍在楊麗華和宇文衍周圍。這彷彿印證了現世的一句話:警察永遠在事情結束後姍姍來遲。楊麗華見將士此時纔來,大怒道:“現在圍着有何用,此時那刺客肯定不會再射箭了,還不讓開。讓兩人將東平縣男擡在地上,快傳太醫。”
衆將士也有些羞愧,齊道:“諾。”散開在兩邊,又走出兩人將楊俊小心翼翼地扶起,傷口向上輕輕地放在地上。宇文衍身上沾滿了楊俊的鮮血,楊堅走了進來,看着被陰沉的臉彷彿能滴出水來,他所過之處還有鮮血滴落。他左臂靠肩處有一創傷,不斷有血溢出,如此看來那一聲悶哼定是他的。楊堅環視周圍道:“孤真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想至陛下和孤於死地,不過天佑大周,陛下被我家三郎救下,而孤只是射中了手臂。不過孤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找出兇手。劉大人,孤限你在三日之內查出真兇,否則孤必將汝撤職查辦。”
“是,下官定會抓住那刺客爲殿下和東平縣男報仇。”方纔坐在楊堅身旁,和他笑眼問話的中年人趕忙走了出來,應道。
楊堅聽了他的話,看着他的眼睛,頗有深意的道:“你不僅要抓住刺客,還有揪出主謀,孤相信能讓刺客進宮來的人必是京中顯貴。”說完還深深的看了一眼側首的蟒服親王,倒是這位青年臉色毫不畏懼的與楊堅直視,眼中盡是清澈,無惶恐。收回眼,楊堅轉身對楊麗華道:“太后,微臣受傷,恐不能就留,微臣告辭。”說完也不等楊麗華同意就走了,竟然也不理會受傷的楊俊。
楊麗華恨恨的看着楊堅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沉,楊堅此舉就是在羣臣面前狠狠的打了皇室一個耳光。他受傷爲什麼不留在宮中診治,而是硬撐着會隨王府,這不是明擺着不相信皇室,甚至暗指此次刺殺就是皇室搞出來的。當然也有人會斷言這是楊堅的苦肉計,可是那楊俊呢?楊俊可是爲了救宇文衍而不惜生命,這又何解?難道楊堅爲了陷害皇室連自己兒子的生命也不顧?不管如何,這次刺殺事件皇室無可爭議的處於尷尬的位置。還有這查案也不是由楊堅來吩咐的,陛下還在,自己這個太后還在,他當着羣臣的面對我等熟視無睹,不就是表明了他要反了嗎,哎,真是一步錯處處錯,自己不但會因此而失去權利,還會被他怨恨,全是那個笨蛋的錯,居然既想殺楊堅,還想殺衍兒,偷雞不成蝕把米,本宮倒要看看你如何抵擋楊堅的怒火。楊麗華想到此不由恨恨的看了看那穿親王莽服的青年。這個閒看庭前花開花落的青年終於色變了,想必你也怕了吧。
跟在楊堅身後的楊秀既擔憂又不滿的質問道:“父王,三兄可是深受重傷,難道您就不管不顧。”
楊堅腳步不停,聲音傳來:“三郎的傷勢我看了,並未傷及根骨,養段時間就好了。再說皇宮可是有神藥無數,三郎他們不但會盡心診治,還會給他調理身子骨。過幾天他就回來了。”
楊秀還要說些什麼,楊勇趕忙拉住他,用眼神制止,楊秀也不好在說些什麼。
黑暗,眼前是無盡的黑暗,連一絲光亮都看不見,似乎這個地方連光都能吞噬,宛如星空中的黑洞了。楊俊在這個黑暗的地方不知徘徊了多久,只知道再看不見光,自己的過往都會在這黑暗中泯滅。陡然,此地光芒四起,整個黑暗被廣闊的光芒囊括進去,光芒充斥着怎個世界。高樓大廈,飛機轎車漸漸幻化出來,楊俊漫步街頭看着周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似乎自己並沒有穿越爲隨王子楊俊,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楊家二少爺楊雋。忽然眼前出現有一個熟悉的人影若隱若現,楊俊眯着眼睛想要看清,似乎看清了又似乎沒有看清。逐漸靠近這個人影,顫抖的雙手擡起想要觸摸那許久不見的身姿然又放下,眼中含情凝視,口中輕輕地喊道:“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清素,是你嗎?”前面的人影聽見楊俊的話語身影一顫,然有變得飄忽不定向遠方急速飛去,令人可望而不可及。身影暮然間就消失不見如出現一般,周圍的高樓轎車也都轟然破碎。楊俊對此不管不顧,盲目的四處徘徊,此時,一個不知從何處傳來有如處處傳來的聲音道:“楊俊,你不是我的楊雋。”重重疊音激盪在楊俊耳中,久久盤桓不散。
匯俊閣,楊俊的那間臥室,藏雨和藏香站在圓牀旁邊竊竊私語。
藏香言語暗含擔憂道:“姐姐,如果他在不醒,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我們該怎麼辦?”
藏雨淡然道:“無事,就算是他不醒,這裡也是我們來照護他,這樣一來我們也能躲得更深更安全一些。”聽着藏雨的話,藏香心中的石頭掉下了一半,眼神落在楊俊紅潤臉上暗道:你爲何還不醒來呢,你不醒我如何戲耍於你?
不知是聽見了藏香的心語還是怎地,楊俊突然說話了,聲音很輕,不仔細聽是聽不見的,還好此時藏雨兩姐妹此時未說話,楊俊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就顯得格外的響亮:楊俊,我不是楊雋,我怎麼不是楊雋呢,我就是楊雋呀。
藏雨兩姐妹聽着楊俊不着邊際的話,兩眼對視,一片茫然,什麼不是楊俊,什麼我是楊俊,聽不懂。藏香可不管什麼聽懂聽不懂的,她只知道楊俊醒了,自己戲弄的對象有回來了,自己將來的生活不會單調了。
楊俊醒了,在牀上沉思了良久後,對藏雨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藏雨,在我昏迷那段時間是誰給我擦身子的?”他不習慣被陌生人碰自己的身體,不管是男是女,這也許可以稱之爲是一個癖好吧。
藏雨怎麼也想不到楊俊問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呆了片刻立即回道:“公子昏迷了十天,去宮中的那天晚上就被送回了王府,還賜了許多靈藥給公子治傷。公子被送回來是身上穿的還是,這幾天也是奴婢給公子換衣服,擦身子的。”給一個光着身子的男子擦身體的確是個很不容易的活,幸好此時的楊俊還是個十歲的少年,而且之前藏雨也給楊俊擦了幾次背,藏雨也有些適應了。給楊俊擦身子的時候,心裡就自我暗示是在給一個小女孩擦身子。可憐楊俊對此毫不知情,只是不知若他知道自己曾被人心裡暗示爲是一個小女孩時臉色會變得何等精彩。
楊俊既然醒了,就不用讓二人再在跟前看着,於是打發二人出去了。感覺到背上的傷似乎好的差不多了,楊俊也就不顧及傷口,正面向上躺在牀上。仔細想了想這次的刺客事件會帶來怎樣的影響:首先,宇文衍被自己救下,自己肯定會獲得很大的好處,名聲一定會大顯,這對將來自己封爲親王,出京爲官,招攬有才之士很有好處,畢竟大家都喜歡忠心護主的人;其次,自己的受傷也會使楊堅排除在主謀刺殺的人員之外,而皇室中的一些人就變得很有嫌疑了;再次,自己不顧危險救宇文衍,一定會受到楊堅的留意,畢竟自己的受傷可是對他大有好處;最後,楊堅必定會借這次機會來謀取更大的權利,打擊皇室,甚至可以讓宇文衍禪讓,不過這些就不是現在的楊俊能插手的了,就要看楊堅如何操作了。總之接下來就沒有自己的事了,自己只要安心養傷,等待楊堅登基,成爲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