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腦海裡一直閃現着往事,自己的母親在日後常常偷偷的接濟太后。後來太后生下一子。遭了在位先皇的嫉,太后還曾把當今的聖上送到了他們家來,得母親相助,聖上才躲過去了那次的災難。
聖上大些後,母親和自己兩兄弟沒少幫助她們母子。聖上的父親雖然是王爺,卻是被貶的,後來起兵的時間又死於戰亂。所以不管是當今的太后也好,聖上也好,對母親對是相當的感恩。
先皇無子,他下面的這些子侄開始密謀,當時兄長和自己帶着聖上進了京城,聯絡了薛家,薛家出了不少的銀子。還聯絡了父親當時的很多舊部。買通了宮內的一些人,那是斷令人難忘的日子。
自己和兄長多次遭人追殺,有次兄弟二人遇到了埋伏,自己差點被弓箭手射死,是兄長替自己擋了一箭,所以到了現在兄長的身子骨都沒有自己的好。爲了聖上繼位,自己兄弟是捨生忘死,聖上繼位後不服者衆多,又是兄長和自己一一平亂,幫助聖上鞏固了皇位。
聖上厚道他們兄弟,原本都要封侯,自己和兄長同母親商議後,決定自己退居幕後,只讓兄長接受一個侯爵。府內人爲此很多不滿,特別是自己的兒孫,更是不滿好處都讓大哥佔了。覺得自己很虧。可他們懂什麼!
自家是有功,可是功大震主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就連母親也一樣,雖然她救過太后和聖上,可不管何時,母親在太后和聖上面前都禮數週全,緊守着規矩,不越雷池半步。
母親告誡自己兩兄弟。伴君如伴虎,千萬不可讓聖上猜忌自家,寧可少要點富貴,不可給家裡惹來災禍,自己兄弟兩個一直記着這點。王家不送女入宮,不結黨營私,不個個入朝爲官。王家雖然是侯家,可王家的後輩不能靠祖蔭謀取官職,要想做官可以,走仕途。考科舉,憑自己的本事去。
聖上感念自己兄弟的懂分寸,下了聖旨。王家封世代侯,只要王家有後,王家人不作奸犯科,侯爺之位可代代相傳。
兄弟二人也商議過,侯爺並不一定要長子嫡孫繼承。也不一定要老侯爺的直系,自己這邊的子孫也可以繼承,每代中會選能力出衆者來繼承侯位,聖上也同意的。這就是爲何他們王家有擁王之功卻無人在朝爲官的原因,也是這麼些年,聖上一直龍寵信任他們府的原因。那是他們兄弟懂分寸,知進退。
不過一代不入一代,他們想保住王家世代富貴。底下的子孫卻不是很爭氣,自己雖然不爲官,可自己不是糊塗蟲,不是不主事,大哥那裡事事都會和自己商議。府內朝堂的什麼事能瞞過他!
自己冷眼旁觀,王家兒輩沒有一個能擔重任的。孫輩更是不成材,以爲自己是侯府子弟,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也就大哥家的達哥還算不錯。達哥也算是個重情的,日後他若是接了侯府,不會不管兄弟,只要他們不做的太出格,相信達哥兒會讓自己的孫子一輩子吃喝不愁也就是是了。再多的他也管不了。
二老爺想到這裡,暗歎了一聲,又把目光轉向了王氏。他這個妹子可是母親心內一輩子的執念,自己兄弟二人對母親不但是孝順還很佩服,母親雖然是個婦人卻心懷寬大,看事透亮,有着不同一般婦人的見識。當初要不是她膽大的救了太后聖上,怕自己一家現在還在丹東那苦寒之地熬着呢。
再說自己兄弟二人對妹子也是有感情的,饒是多年沒見,可母親在時哪日不提妹子幾句,在母親這樣的教化下,他們心內更是看重想念妹子。就連太后和聖上都知道自己這個妹子在母親心內是何等重要,所以太后和聖上賞賜了不少的東西給母親,說等母親有日找到了妹子,算是她的嫁妝。
府內人對蘭院庫房的東西紅眼,他不是不知道,可那是母親給妹子攢的,攢了一輩子,誰也動不得。自己的夫人也給自己唸叨過多次,想要幾件裡面的東西,每次都讓自己撅了回去。那是母親給妹子的,旁人不可窺覬。
這次尋到了妹子,府內並不是人人都歡迎的。他們總想着永遠找不到妹子纔好,這樣終有一日庫房內的東西就是他們的了。現在妹子來了,絕了他們的希望,沒有幾個人會真的對妹子她們好。自己晚上可得和大哥說說,要給府內下嚴令,誰敢打妹子的主意,定不輕饒。
二老爺心思翻騰,一時間想了許多。其實不光二老爺,在屋內的人現在哪個不是心思千迴百轉的。也就王氏和墨蘭心思單純,不想那麼多,那也是因爲她們什麼都不知道。
王氏在兩位兄長的勸說下,也不再客氣。既然是母親安置的,那她就安心住下。
熱鬧的吃過了晚飯。衆人坐下吃茶,老侯爺揮揮手,侯夫人衝四奶奶使了個眼色,四奶奶就領人告退了。
屋內就剩下了老侯爺,侯夫人,二老爺,二夫人,世子,世子妃,王氏和墨蘭。
老侯爺看着世子妃皺了下眉頭,本來他也打算讓她也告退的,哪知道這個這麼沒眼色,賴在這裡不走,想聽聽自己說什麼,有她在自己很多話就不好說出嘴了。
“夫人,你吩咐人把蘭院那些下人的賣身契交給妹子吧,不管是原有的還是纔去的。全交給妹妹,以後那些人就歸妹妹管教了。”老侯爺不願意說別的了,只得換話題說這個。
“是,妾身已經吩咐人去取了,現在蘭院有兩個一等的丫頭,四個二等的丫頭,四個粗使的丫頭,有一個管事媽媽,三個婆子。小廚房還有兩個婆子。按說應該給妹子配四個一等的丫鬟,四個二等的,三等的也不夠數,這人手上有些抽調不開,所以就有了空缺。妹妹見諒”侯夫人對王氏解釋着。
“嫂嫂這話可是折煞妹妹了,我和蘭丫頭就兩個人,這些就夠了,讓嫂嫂費心了。”王氏急忙對侯夫人施了一禮,她現在都不習慣人伺候。丫頭婆子夠用就行。
“還有蘭丫頭,她身邊也不能沒人。給她撥兩個大丫頭,兩個二等的,四個三等的伺候着她。別的等有空閒再說。”老侯爺看着墨蘭,對侯夫人吩咐着。
世子妃一撇嘴,心道: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也配人伺候!父親也太看得起她了。
“是。妾身這就挑人。晚上就送到蘭院。”侯夫人點了頭,繞是她心內不大願意,可也不能反駁侯爺。
“舅爺爺,您可別給蘭蘭丫鬟,蘭蘭是個野的,有人伺候不自在,再說丫頭多了還得給例錢,蘭蘭窮啊,沒錢給,丫鬟就不要了,我和我奶奶在一起,那些丫鬟夠多了。”墨蘭眼睛一眨,笑着說道。
“你這丫頭,倒是能算計,放心好了,例錢走公中,不讓你出。給你用你就用。真不是享福的命,以後要是嫁到高門大院,做了當家主母,你可如何是好?也不要丫頭伺候嗎?”老侯爺一臉笑容的打趣着墨蘭。
他的話本是打趣墨蘭,卻讓屋內的幾人都同時一驚,都看向了老侯爺,心內各自尋思開了,看侯爺的意思,莫非想讓達兒娶這丫頭不成?要不他不能說讓這丫頭做高門大戶的主母。
侯夫人眼神連閃,這事她得抽空和侯爺說說,她是定不能應的,她可以讓王氏呆在府內,她可以讓王氏帶走嫁妝,她也可以對王氏好。但她不能答應讓明達娶墨蘭,明達可是未來的世子,將來的侯爺,怎麼能娶個沒有出身,又不知道禮數,啥也不會的丫頭。這事定不成!
世子妃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個鄉下的丫頭想塞給自己的寶貝兒子?門都沒有!要是公爹找婆母商量的話,自己定是不幹的。自己的兒子得娶個大家閨秀,讓墨蘭進門做個妾不錯,恩?這主意不錯,就讓她做妾,到時間說不定姑母會給這丫頭不少東西做嫁妝,那自己豈不是可以跟她要過來了?世子妃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嘴角也不住的咧了起來。
二夫人心內也打開了算盤,要是達哥兒娶了這個丫頭,這個丫頭是幫襯不了達哥兒的,達哥兒沒有得力的岳家幫襯,那他的勢力就薄弱了許多,到時間自己的孫子是不是就能有力爭奪侯爺的位置呢?自己得給孫子找個有力的岳家幫襯纔是!
二老爺則沒啥想法,若是大哥肯讓達哥兒娶墨蘭,那墨蘭除了是妹子的孫女外定有過人之處,否則大哥不會起這樣的心。若是大哥只是無意說說,自己想那麼多做啥。自己現在對這丫頭並不理解,她除了長的像妹子外,別的都和妹子不像,自己還得好好的瞭解下。
衆人心思念轉,墨蘭卻羞紅了臉,輕聲說道:“舅爺爺就會笑人家,蘭蘭是個沒規矩的,誰會肯娶我,舅爺爺若是一定要給蘭蘭丫鬟的話,蘭蘭自己挑人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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