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剛乾完活,洗了把臉想要出門,只聽見天上轟隆隆打起雷,要下大雨的樣子。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中烏雲密佈,姜一意識到要下大雨了,但是他往公主府的方向看了看,還是毅然決然地準備出門。
在一邊的姜瑤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追上姜一,把一把傘遞到姜一手上,說,“要下雨了,帶把傘免得淋雨。”
出乎預料,姜一卻沒有伸手接那把傘,他扭頭準備繼續往前走,姜瑤一把拉住姜一的胳膊,沒好氣地說,“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犟,就算你不打傘,要是公主出來了你不是還得給他打傘嗎?”
姜一聽了姜瑤這番話,覺得她說的有理,這才接下姜瑤手中的傘。姜瑤看着姜一遠去的身影,不禁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這兩人前世不知道有什麼孽債,這輩子要這樣折騰。”
這不一會兒,姜一就到了公主府門口,他依舊是上前敲了敲門,可是半天沒有人答應,姜一於是就跪在了公主府的大門口等公主出來。
話說這公主府並不是沒有人,下人們已經習慣了這個時候聽見敲門聲,所以他們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姜一。每次姜一來他們都感到爲難,一方面好歹姜一是公主喜歡過的人,他們不好怠慢,另一方面公主死活也不見他,所以每次看他跪在公主府的門口他們也不忍心。這次,聽見敲門聲以後他們乾脆就不再開門了,心裡面想着眼不見心不煩。
姜一剛跪下不久,天空中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他一動不動地跪着,眼睛看着公主府的大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公主府的大門開了,姜一心裡面有些激動,可是不一會兒這激動的心情就被失望所代替了,因爲他發現大門打開以後出來了幾個下人,卻沒有公主的身影。
原來,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公主府的下人們出來給門前的燈籠點燈。其中一個下人有些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把手中的一把油紙傘遞給姜一,姜一卻沒有伸手去接,那人好不鬱悶地走開了。走到幾個下人中間以後就開始罵姜一神經病,但是別的人馬上就捂住了她的嘴,對她說,“你瘋了,你不知道我們公主喜歡他,他要是日後和公主重新好上了,知道你罵過他,你還有好日子過嗎?”那個下人這才知道了輕重,吐了吐舌頭說,“我這不是還給他遞傘了嘛。”幾個下人又議論了幾句,就進門去了。
姜一一直在門口跪着,大雨已經完全淋溼了他,他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是乾的了。雨太大,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膝蓋泡在水裡難受地很。但是他還是堅持跪着。
那個給姜一送傘的下人終於還是去告訴了公主,她是個新進來的丫鬟,聽別的下人一說以後心裡也有些害怕。當心姜一若是又做了駙馬會因爲自己的口無遮攔而對自己有看法,讓自己沒有好日子過。
所以她冒着被罵的危險跑到公主的房前,對着公主的房門喊着,“公主,駙馬他……姜一他現在還在外面跪着,你去看看他吧。”公主房裡沒有任何回覆,那丫頭也只好無可奈何地走開了。
公主雖然沒有吭聲,但是那丫頭的話她全都聽見了,她也不是鐵石心腸,心裡面又暗暗地爲姜一擔心起來。她從窗戶看了看窗外,心裡想着,雨下得這麼大,可不要淋壞了。又過了一會兒,心裡面又埋怨似的想,姜一你個笨蛋,這麼大的雨都不知道起身躲一躲?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姜一跪倒很晚很晚以後,公主仍然是沒有出來。他勉強站起身來往天下第一樓走去,心裡有淡淡地苦澀。
姜一的身子底子好,並沒有因爲昨天淋了雨而感冒,只是清早起來以後,膝蓋隱隱地疼,他也沒當回事。照舊出去幹活去了。
幹活的時候,他發現公主常坐的那個位置居然有人,他覺得很奇怪,就往那個位置看了一眼,誰知道那裡坐着一個頭戴草帽的人,那人的帽子上蓋着一塊紗布,所以姜一看不清楚他的臉。話說之前那個位置本來沒有桌子,是慕容雪那會兒爲了方便觀察姜一所以讓姜瑤他們置辦出來的,所以現在姜一感覺着很奇怪。
那人坐在以後就招手讓小二過來上幾碟小菜一壺好酒,酒菜上完了以後,那人卻遲遲不動筷子,一直盯着姜一看。姜瑤也覺得奇怪,從那人進門開始,她就已經注意他了。那人進屋以後,什麼話都不說徑直走向靠窗戶的那個空位子坐下,從頭到尾不說一句話,實在到了要說話的時候就用紙筆寫下來。姜瑤隱隱地覺得那個人就是公主,但她一時也不能確定。
姜一干活的時候扭頭往公主常坐的那個位置看了幾眼,每次都有種和那人四目以對的感覺,雖然那人頭上蒙着塊黑紗,但每次姜一看他的時候,他都會不自然地動一下,這樣就更讓他懷疑了。於是,姜一放下手中的活準備去跟那人談一談,但他剛走過去,那人放下一錠銀子就跑了。姜一趕緊追着出去,那人的反應更讓他確定是公主,但是當他追出門以後卻發現那人一溜煙就不見了。他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到後房去幹活。
姜瑤看出了這其中的端倪,就走過去問姜一,“剛纔的那個是公主嗎?”
姜一看了一眼那空着的老位置,沒有說話。姜瑤像是自顧自地說,“依我看,這其中定有貓膩,他一定就是公主。”
姜一沒有理會姜瑤的話,低頭去看手中的活。姜瑤心裡面暗暗地想,要是那人再來一次一定出動全天下第一樓的人把她給攔住。
天下第一樓越來越紅以後,自然也會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來這裡。這天,姜瑤正在天下第一樓忙活。下人急匆匆地衝過來對姜瑤說,“老闆娘,外面來了個蠻不講理的客人,說一定要你去陪他喝一杯。”姜
瑤一聽就有些無語了,她說,“你就不知道找個理由幫我推脫一下。”下人一臉的委屈,他說,“我說了,我說我們老闆娘忙的很,他就嚷着說我們天下第一樓欺負人。”
姜瑤無語,只好硬着頭皮去和那人交涉。只見眼前這個長得腦滿腸肥的臉頰泛紅,姜瑤再看擺在他桌上的酒罈子,大概知道這人是怎麼回事了。
她站到這人的對面說,“這位客官,我們天下第一樓有什麼照顧不周嗎?”
那人眼睛瞧着姜瑤,一臉的壞笑,說,“聽說周王喜歡你,你來陪我喝一杯如何?”原本陪人喝一杯也不算什麼,但是他這麼一說,姜瑤是斷不會跟他喝酒的。
於是姜瑤就冷笑一聲,說,“客官,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那人見姜瑤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就不樂意了,伸手想要打姜瑤。沒想到被人伸手攔了下來,姜瑤一看,竟然是百里奚。百里奚對姜瑤笑了一下,然後就把那人胖揍了一頓,讓人把他丟出去了。
文人比賽之後,姜瑤就一直覺得卻個男掌櫃的來給天下第一樓撐檯面,於是就邀請百里奚做天下第一樓的男掌櫃。百里奚欣然接受。
話說,白天那個帶着帽子黑色面紗的人其實就是公主。那天她聽見自己府上的小丫鬟說姜一在自家門前淋雨下跪以後,心裡面就一直很惦記姜一。爲了親眼看看姜一,知道他好還是不好,她決定來一趟天下第一樓。但是她又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那麼輕易就原諒了姜一,所以她就只好想了這麼一個下下策,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地來到天下第一樓。
來到天下第一樓以後,她就習慣性的徑直坐到了自己從前坐的位子上,看着幹活的姜一,心裡面百感交集,好幾次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偶爾那麼幾次姜一和她對視,她都有點按耐不住自己,她害怕自己站起來跑到姜一面前抱住她。但是她終於還是忍住了,只好低下頭去看別的地方。
當她發現姜一在往自己這邊走以後,心裡面又激動又緊張。她既不想讓姜一知道自己爲了見他來到天下第一樓,又想讓姜一揭開她的面紗。於是,慕容雪一時慌張,只得落荒而逃。
百里奚來天下第一樓做掌櫃以後,姜瑤覺得輕鬆多了。很多她以前不方便插手的事情,百里奚輕輕鬆鬆就解決了。
這天,姜瑤正坐在桌前喝茶,一杯茶剛喝完,就發現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向她走來。
這幾個女人中爲首的那個,在她面前坐下,一直不懷好意地盯着她看。看了好久以後,那女人用一副嬌嗔的語氣說,“我還以爲你姜瑤是怎樣的一個大美人呢,周王爲你神魂顛倒的,沒想到啊,你也就那樣。”
說完以後,就準備從姜瑤面前的擺着的茶壺裡倒杯茶喝,手伸出來剛碰到杯子,就被姜瑤一把按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