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味道?”顧小憐很是疑惑的詢問。
“狐狸的味道。”尹文謙面色越來越冷。
顧小憐從出生起,就是個懶於動腦的人,她從不用大腦考慮太多事情,可以說她是那種不用腦生活,卻用心感受的那種人,說好聽點叫單純,難聽點就是小白了。
今日尹文謙居然說自己是狐狸,憑自己的頭腦,還不至於誇她狡猾,言外之意就是說她是狐狸精勾引人,一身狐臊味道了,原本剛剛鬆緩的心情,又一次揪起,尹文謙啊尹文謙!到底上輩子欠了你怎樣的血海深仇,以至於你今生對我產生化解不開的恩怨。
顧小憐以沉默相待,尹文謙並不理會她的反應,自顧自離開,他本以爲小憐改過自新,回心轉意,未想到一眨眼功夫,她又跑出來會男人,尹文謙的思維與理智被扭曲的情感蠶食乾淨,只留下惱怒在心中糾結成亂麻,無法釋懷的怨憤。
喬軒又看了出好戲,尹文謙對小憐的誤解正是他出手的好時機,他會留在宮中,親自幫助這對歡喜冤家,讓他倆在一次又一次的誤會中,互相憎恨,永無寧日。
夜裡小憐在牀上輾轉反側,尹文謙爲何變得如此狹隘,面對他扭曲的人格,她將如何應對,原來幸福沒那麼簡單,想過上平靜的生活簡直是奢望,可嘆命運是如此的捉弄人。
尹文謙很晚才醉醺醺的來到幕憐宮,愛恨糾纏中的他內心一樣不好過,可惜他始終打不開心中的結,這對他對顧小憐來說,都是可怕的劫難。
身旁醉的不成樣子的男人,曾經是自己夢想嫁給的男人,他曾經是她的理想,她的希望,如今卻成爲了她的噩夢。
“憐兒,我好難過。”尹文謙爛醉如泥,口裡依然呢喃着小憐的名字。
顧小憐伸手輕撫他精緻俊美的容顏,他的眉宇間凝結着冰冷與苦悶,小憐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這些年生活的一點都不快樂,即使他登上了權利的巔峰,即使他擁有三宮六院衆多的美人,他還是不快樂,他到底想要什麼,爲何不打開心結耿耿於懷的生活。
“顧小憐,我不會放過你的。”尹文謙語句雖然含糊,可還是無一遺漏,被顧小憐聽到了整句話。
她蹙緊娥眉,靈動的雙眸,黯然失色,“,他的仇恨原來起源於自己,真沒料到尹文謙會恨自己如此之深,以至於醉後都不忘這份仇怨。”
清晨太監們焦急的站在在宮外,等着侍候尹文謙更衣上朝,此時的尹文謙雖然甦醒,但是並不想起身,他端量着身旁熟睡的小憐,彷彿又回到了六年前的石橋邊,那個衣衫襤褸面容清瘦的小乞丐,正用乞求的目光注視自己,那樣令人憐惜,如果你永遠不長大該多好,那麼你永遠都會做我的妹妹,我們兄妹情深,其樂融融,你爲何要長大呢?又偏偏讓我愛上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所以你必須承受結果。
小憐感覺有雙火辣的眸子在盯着自己,輕輕擡起眼簾,原來是尹文謙正出
神的注視着她,目光既柔軟,又親切,與當年無異,是在做夢嗎?那個寵溺自己的哥哥又回來了,不管犯了什麼錯,都會原諒,不管自己有多任性,都會包容兼縱容的哥哥回來了嗎?不!變了永遠都變了,是回不到從前的。
“憐兒。”尹文謙聲音輕柔溫潤,一如從前一樣好聽。
“皇上你該起牀早朝了。”顧小憐用生疏的態度提醒尹文謙到了上朝時間。
“朕今天不想早朝,朕哪裡都不想去。”尹文謙面容疲憊,許是昨夜飲酒過量傷了身體。
“憐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尹文謙輕輕將她擁入懷裡,心中滿是矛盾。
“哥哥!”小憐對尹文謙突然的舉動感到困惑,他像是雙面人,時冷時熱,時而善良,時而邪惡,這樣極端的性格真讓人膽戰心驚,因爲不知道何時他內心的邪惡會壓制住他的善良,做一些令人驚悚的事情來。
今日的尹文謙一改往常的粗暴蠻橫,而是溫文爾雅,體貼入微的陪在小憐身旁,一起賞花、看魚、下棋、撫琴、顧小憐陪在他身邊,心裡始終戰戰兢兢,因爲他性情變化莫測,不知何時就會發作。
“憐兒,我真想與你一起去一個祥和的世界,過着普通人的生活,我們生兒育女,廝守一生那該多好。”尹文謙眼中滿是希翼,對未來充滿遐想,但是顧小憐不敢相信他的話那句是真那句事假,那些是真情流露,那些又是在演戲,他們之間不但流失了愛情,也缺少了信任。
吃過午餐,尹文謙去御書房批閱官員們報上來的奏章,顧小憐難得清閒,在寢宮休息,忽然宮女來報,說喬軒求見,顧小憐對喬軒一直都很信任,並未設防。
“師傅,你怎麼來了?”小憐親熱的上前迎接,全不顧自己與他身份地位相差懸殊。
“鳳翔四王爺蕭逸寒哪裡有音信了,聽說他四處打聽你的信息,準備與尹文謙殊死一搏,把你搶回去。”喬軒神采奕奕的講述着他帶來的消息。
“算了,我厭倦了被男人們掙來搶去的生活,我感覺自己活得失去了尊嚴,再不想易手於他人了,不管尹文謙對我好壞,此生已經準備好,老死在宮中了。”顧小憐真的累了、倦了,即使蕭逸寒把她搶回去,他真的不會在乎她的過去嗎?每個男人都如此在乎,在乎的迷失了心智,爲此而不惜折磨自己,折磨她,難道他就比其他人高尚,她不敢再輕易相信。
“不如你書信一封,我帶出去交與他,即使是勸他放棄你,也得對他說個明白呀!”喬軒熱心積極,非要爲小憐與蕭逸寒通風報信。
“好吧。那就有勞師傅了,這次一定要小心,千萬不可再受牽連了。”顧小憐還是沒能經得起喬軒的唆使,提筆修書。
喬軒懷揣顧小憐的親筆書信,心滿意足的離開皇宮,策馬向鳳翔國南疆駛去,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遊說蕭逸寒起兵攻打尹文謙,他要看到這些男人爲了小憐鬥得你死我活,兩敗俱
傷他才甘心。
話說蕭逸寒康復後,終日鬱鬱寡歡,搶回小憐憑藉他一己單薄之力,比登天還難,可是就這樣任命,他的自尊心卻承受不了此次的失敗打擊,他不甘心自己被人愚弄,不甘心,心愛的女人被人搶走,不甘心敗給令他唾棄的男人手中。
這日侍衛來報,說西夜有信使前來,他疑惑萬分,自己與西夜素無來往,此人前來報的是何消息。
喬軒走上殿來,本是一路風塵,疲憊不堪,當看到蕭逸寒的時候,精神爲之一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端坐的白袍小將,身材相貌,眉宇間的孤傲清高,就連頭髮絲都與上官瑾瑜出奇的相似,難怪顧小憐會對他念念不忘,真是羨煞旁人的英俊少年。
“喬軒參見四王爺。”喬軒不卑不亢,一副灑脫做派,觀其氣質,便知道不是等閒之輩。
“喬兄請坐,不知此次前來所送何信。”蕭逸寒彬彬有禮,舉止儒雅平易近人,這一點與冷傲孤僻的上官瑾瑜迥然不同。
“我受憐兒之託,前來送上書信一封。”喬軒在懷中掏出帶着體溫的一封書信,遞給了蕭逸寒。
蕭逸寒一聽有顧小憐的消息,明眸似水,閃爍着希翼的神采。他匆匆打開信件仔細閱讀,信中大概就是一些思念的話語,還有就是小憐勸他忘記這段感情,好好保重身體。
“她還好嗎?”蕭逸寒明亮的眸子,掩上一層霧氣。
“不好,尹文謙喜怒無常,對她侮辱折磨,憐兒只能默默忍受,不敢有半句怨言,前些日子她託我帶信給你,被尹文謙發現,我倆都受到非人的折磨,此次我是冒死前來,就是爲了請王爺無論如何,救小憐於水深火熱之中。”喬軒慷慨陳詞,句句爲了小憐着想,蕭逸寒本無城府,對他怎會提防。
“喬兄放心,本王定會想辦法救回小憐,殺了尹文謙這個昏君,報奪妻之恨。”蕭逸寒緊咬牙關,恨由心起,他發誓一定不能放過尹文謙。
鳳翔國的王宮,一團混亂,皇帝蕭逸風自從小憐走後,一病不起,已經病入膏肓,老太后眼見一生苦心栽培的兒子,就要撒手人寰,毒火攻心也得了重病。
“這個顧小憐果真是不祥之人,誰沾惹到誰倒黴”
“就是,就是,聽說她就是剋死前夫扶余太子後跑出來的,真是掃把星!”鳳翔皇宮裡七嘴八舌的議論着顧小憐的是非,她人雖然走了,卻把恐怖留在了這個本就詭異的宮闈之中。
皇帝病危,幾位藩王齊聚一堂,等待瓜分權利,二王爺三王爺兄弟倆自然佔有優勢,四王爺沒有兄弟幫襯,顯得勢單力薄,五王爺蕭逸星年幼無知,加上母親與哥哥都相繼病重,自己手中又沒有兵權,看到虎視眈眈別有用心的兄長們,早已經嚇破膽,藏在逸星殿中,不敢出來。
“四弟多日不見,一向可好。”蕭逸雲陰陽怪氣的扯動他狂傲不羈的嘴角,笑的陰險狡詐,與他的年齡極其不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