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喊,閆千傲直接就想跑了。
“小七七,你再喊我太子,我就……”
“啊?我失口了,失口了,不好意思哈!小白,來吧,給你叔叔道個歉!”
阮朱琪說着就打開了那包裹,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包子……
嗷嗷!
那小白狗竟真的兩隻後腿兒蹬地,兩隻前爪高高地擡起來,而且是兩隻合併在一起,如人似的給閆千傲作揖道歉!
啊?
阮朱琪驚呆了。
就是閆千傲也覺得這個小白狗很是有些與衆不同。
“我決定了,要收養它了!”
阮朱琪說着,就把包子丟給了小白狗,小白狗急忙搶過去吃了,它大概是餓壞了,一個小包子,它幾口就吃掉了,完事兒還瞪着兩隻小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阮朱琪。
“還有啊,你慢點吃!“
阮朱琪這會兒也顧不得買泥人了,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這隻小白狗身上了。
嗷嗷!
就在小白狗吃到第三個包子的時候,它忽然停止了吃食,小腦袋湊近了地面,然後靜靜地似乎在聆聽什麼,繼而,一下子就跳起來,咬着阮朱琪的裙襬就往一邊拽……
“喂,小白狗,你幹嘛啊?”阮朱琪被它拽得有些莫名其妙。
夜凌風卻臉色驟變,好看的鳳眸中風起雲涌,以往那種冷漠肅殺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小七七俠女,你的麻煩又來了!”
我的麻煩?
閆千傲,你能求我點好不?
我怎麼就該走一步,就有點麻煩啊!
阮朱琪剛想要斥責這個妖孽太子幾句,卻忽然就聽到了一陣馬蹄飛揚的聲音,緊跟着街市上的人就驚呼着四下裡散開,“快爬跑啊,王缺德又來了啊!”
呃?
王缺德?
阮朱琪轉頭一看,可不是嗎?從他們來的那個巷子口,王缺德正騎着馬,身後跟着七八個手持着棍棒的騎馬大漢,直奔這邊而來。
“閆千傲,你吃飽了不?”
阮朱琪一臉壞笑地看着閆千傲,問。
“我……吃飽了!”
閆千傲有些怔怔,這個時候了,她問這個做什麼?
“你可是一國太子啊,若是身體不好,那將來怎麼全身心地治理你的國?常言道啊,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啊,你剛剛吃了那麼多包子,肚子一定很撐得慌,所以爲了你的健康,爲了你的國家,你真該走動走動了……”
“哦,那好吧,這裡撂給你,我到那邊衚衕裡走走,等下再過來看你……”
你等下再過來還能看到我嗎?
阮朱琪惱怒,但卻只能忍着,誰讓她有求與人呢??“別啊,你想走走,那得先做做熱身運動啊,不然萬一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崴了腳,一不小心掉溝裡了,一不當心被兩邊飛來的磚頭砸破了腦袋,一不留心……”
“停!”
閆千傲緊急命令她閉嘴,再不閉嘴,估計他都被她說的一不留心進了棺材了!
他英明神武,英雄蓋世,這治國平天下的大業還在向他招手呢,他可得保重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我也沒想你怎樣,我就是想你熱熱身運動一下啊!”
阮朱琪邊說邊指着王缺德他們奔來的方向,“喏,陪你熱身鍛鍊的人來了,你可不能惜力啊!”
我倒!
原來說什麼飯後走啊,運動熱身啊,都是爲了讓本太子給你出頭啊!
“你剛剛不是挺勇猛的嗎?”
“我……我那裡有斬骨刀啊,這裡有什麼?”
兩軍對敵,武器決定勝負,這一點,你遨太子不知道嗎?
“你不是有泥人嗎?”
“那不行,我可不捨得……”
阮朱琪說着,就懷抱着包子,手裡舉着泥人,腳下還跟着一隻雪白雪白的小狗狗,撒腿就跑。
小七七,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還真是被你發揮的淋漓盡致啊!
“你們不是東嶺國人,本來就不該在這裡招惹王宰相府上的人,既然已經惹了,那還不趕緊閃,難道是想等着被東嶺國人說你們是在他們的國土上橫行霸道嗎?快點,跟我走……”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瞎眼的算命婦人又出現了。
她這話說的似乎很在理。
閆千傲來東嶺國本來也不是惹事兒來的。
今天若不是小七七衝動,想必他是不會插手的。
所以,聽那婦人如此一說,也就沒了和王缺德計較的心,直接跟着那婦人就往巷子深處跑去。
讓他倍感驚疑的是,那婦人儘管是個瞎眼的,但關鍵時刻跑起來,竟如能看到似的,健步如飛!
很快,她們就跑到了衚衕深處,小衚衕不大,但卻是個死衚衕。
“跟我進來吧,這裡沒你們府上繁華,但卻是一處清淨地,如今,難尋方寸清淨地,這裡算是世外桃源了!”
那婦人這話說的似乎有所指。
不過,跑在前面的阮朱琪,還有緊跟來的閆千傲,他們都沒多想,不過是一個瞎眼的乞丐婦人,會有什麼值得人琢磨的地方呢?
這棟院子像是被荒廢很久了。
所以一進院子裡入眼能感受到的就是它的衰敗和沒落。
這就是老婦人口中說的所謂世外桃源?
阮朱琪悄悄地在老婦人身後吐吐舌頭,做個鬼臉,更可笑的是那隻毛茸茸的小白狗,它則是就地一個翻滾,瞬間肚皮朝上,四條小短腿兒在亂蹬着……
“哈哈,小白,你好好玩啊!”
阮朱琪樂得拍手。
閆千傲蹙眉,太子妃彪悍是足夠了,腦子也夠使,就是這個孩子氣似乎還有待商榷!
“進來吧,這裡是老身居住的地方……”
兩人一狗在後面鬧騰着,老婦人卻置之不理,徑直帶着他們就進了正對着大門的那個大廳。
大廳裡也是很破舊的。
桌椅板凳倒是有,但就是囫圇的沒幾個人,大多數都是缺胳膊少腿兒的,正中有一把椅子,椅子旁邊一個案幾,看樣子是老婦人經常坐過的,所以上面沒什麼灰塵,其他的別說是坐了,就是看一眼,也是髒乎乎的,讓人不喜!
“坐吧,嫌棄的話,就算了!”
老婦人像是看到他們兩人嫌惡的表情似的,淡淡一句。
“那個什麼,大娘,我們都是天天坐着的,這會兒就很想站一會兒……”
阮朱琪這解釋給的有點不倫不類。
閆千傲嘴角抽抽,想說什麼,但目光在觸及到了距離老婦人不遠處的那張牀,牀頭上有一物,他看在眼裡,頓時一抹精光就一閃而過。
“你們一個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一個是聲名赫赫的太子,自然不會去坐老身這裡的髒椅子,但已然到了老身這裡,很多事兒就非是你們能說的了算的了!”
老婦人的這話一下子就讓阮朱琪和閆千傲驚悚了。
老婦人的這話一下子就讓阮朱琪和閆千傲驚悚了。
“大娘,你的眼睛……沒事兒?”
阮朱琪失聲驚問,可不對呀,就是她眼睛好用,那自己和閆千傲的臉上又沒寫字,她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身份的呢?
“哼,老身眼瞎,但心卻不瞎!”
老婦人冷哼一聲,袖子憑空一揮,緊跟着那扇原本敞開着的大門就咣噹一聲給關上了。
“天下人人皆知,寒石魄乃是閆千傲太子的,而小妮子你在包子鋪門口說過,要將寒石魄抵押給店老闆,如此可見,你身邊之人一定是遨太子了!你非要給店老闆包子錢,你說你非是阮缺德,這些天,整個帝錦城裡的人都知道,南越國阮七小姐來了,就住在皇帝的皇宮裡,所以,老身就是眼瞎,也能知道二位到底是誰!”
老婦人的解釋簡直是無懈可擊!
啊?
“大娘,你……”
阮朱琪的心頭驀然就涌起一種不安,老婦人知道他們二人身份沒什麼可緊張的,畢竟他們也不是什麼通緝犯,相反一個太子,一個千金小姐,頂級尊貴的身份。
可是大門關上,沒有了陽光進來,整個屋子裡都顯得陰測測的寒氣逼人!
她側臉看看閆千傲,想說,腫麼辦,我們似乎中了這個婦人的圈套了!
但閆千傲卻好像完全不在狀態,不知道是根本沒聽到老婦人說的話,還是腦子暫時性地出現了短路的情形,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邊的木牀,臉色越來越陰沉,直至眼底捲起一抹蒼涼。
“你是誰?怎麼會有本太子姨母的東西?”
既然對方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身份,那再裝慫就不是閆千傲的風格了。
他眼神濯濯,帶着一種肅殺和不容人質疑的尊貴,直逼那渾身上下都是髒不拉幾的老婦人。
“看來,你比千顏完弘要有膽量!”
那婦人說着就嘴角浮出一抹冷笑來,“千顏完弘那個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的傢伙現在還活得好嗎?”
“你憑什麼直呼父皇的名諱?你可知道你這是犯了大不敬的罪!”
閆千傲頓時怒了,雙手緊握,那樣子下一步就要對老婦人動手了。
“大不敬?呵呵,有很多年沒人對老身如此說話了,很好!”
老婦人說着,倏然就笑了,擡手撥開凌亂在額前的頭髮,露出的一張臉來,那臉上儘管有些髒污,但任誰都看得出來,她臉型很完美,尤其是眉心一點美人痣,更顯得她與衆不同。若不是那雙讓人看來心悸的黑洞洞的眼睛,想必她在沒瞎的時候,也是個美人!
“你少故作玄虛,當本太子是好糊弄的嗎?快點說,你到底是誰?怎麼有我姨母的碧玉珠的?”
閆千傲顯然情緒起伏很大,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婦人,貌似只要她敢說出什麼讓他不喜的話來,他當即就一掌將她拍死了!
“喂,閆千傲,你不要衝動哦,大娘可是救了我們的……”
阮朱琪被他近乎猙獰的樣子給嚇到了。
“阮家的小妞兒,倒還有點人情味兒,只可惜,你們千顏家族裡就沒一個好人,怎麼閆千傲,你想要殺老身?嘿嘿,你可知道你現在置身在什麼地方?”
那婦人邊說,邊口中發出桀桀難聽的冷笑。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