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軍與青州來的黃巾軍對峙於東平郡的壽張縣,曹操與鮑信將軍隊的主力全都佈置在這裡了,曹操的自己的軍隊本來有2000人加上樂進帶回來的1000人一共3000人加我在潁川的官軍5000人和南陽的官軍5000人還有高順訓練的陷陣營5000人一共是一萬八千人,而鮑信的部隊有大約七千人所以兩軍加一起只有兩萬五千人,而黃巾軍卻是有着百萬之衆,因爲青州軍吃過公孫瓚的大虧,在河岸邊先後損失了十萬人,而此後公孫瓚的勢力又已經延伸到了青州境內,甚至任命屬下田楷當了青州刺史,此後又任命劉備爲平原相,形成了鎮壓黃巾的大本營。所以這一次青州黃巾與其說是侵擾兗州,還不如說是整個遷徙到了兗州,百萬之衆很大一部分是走投無路的婦孺老幼,在攻破任城之後纔有地方站穩腳跟。
曹操進駐壽張的當天,心裡就頗爲不快,身在東平郡界內,只有縣令逢迎,東平太守徐翕竟然不來支援,這明擺着就是不承認曹操這個刺史。曹操比較鬱悶鮑信卻一直在勸慰他道:“孟德,咱們打好這一仗,只要滅掉黃巾賊情勢就會好起來,到那時候看誰還能不服?”
陳宮卻道:“若依在下之見,倒不如我去走一趟,曉之以利害,請徐郡將發兵來助纔好,畢竟這裡是東平地面。最好再請許汜、王楷等部前來接應,大家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了好好說嗎?”
曹操客氣地回絕道:“公臺之意我已明瞭。不過東平與州中諸部都是久戰之師,前番又吃了場敗仗,將士恐怕已感疲憊,現在還是不要再給他們添麻煩了,本刺史親自來打這一仗。”
陳宮還欲再勸,我一把揪住他嘀咕道:“將軍之意已決,公臺無需多言。此番對戰本就是要示威的,怎可去他郡求兵。咱們暫觀成敗,隨機應變便是。”
陳宮嘆了口氣,鮑信卻依舊信心滿滿的道:“現在黃巾主力離縣六十里,有時也會有百八十人的隊伍來試探我們。我在想,今既屯兵於壽張,乃是敵鋒所在。咱倆且去瞧瞧縣東的地形,也好籌劃着排兵佈陣。”
曹操很聽他的話道:“現在的形勢就是要陷敵,他們的首領雖然叫囂欲戰,但是烏合之衆缺乏訓練進退不靈,還有他們的武器輜重也不敵咱們,所賴只是人多。所以咱們要因地制宜,考察好地形,進而一戰成功!”
鮑信說着就已經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我們馬上出發,帶些兵親自查看一下地形。”
戲志纔剛想阻攔又讓我一把拉了回來道:“斥候早已探聽明白,縣東五十里之內沒有大敵,若是小股的賊人,還不夠我們掂牙縫的呢!既然孟德已經決定就無需阻攔了,我們也跟上去看看吧。”
戲志才表示無奈而曹操與鮑信已經各帶親兵準備好出行了,於是我跟戲志纔在二人身後緩緩而行。一路之上曹操跟鮑信倆人沒玩沒了的就是聊啊,突然聊出了一個名人,鮑信道:“對啦,我再向你推薦一個人。”
曹操問了一下鮑信就繼續道:“他叫毛玠,字孝先,是陳留平丘人。戰亂之際去過荊州,看不上劉表的做派,又去了南陽,一看袁術更扎眼,索性就回來了。”
曹操笑道:“這樣的避亂之人車載斗量,算不得什麼。”
我一看曹操看不起於是馬上上千道:“毛玠此人我也聽說過此人頗有才智,若能得此人定能成大業。”
鮑信見我這麼說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道:“不錯千萬別小看這個毛玠,聽人說這傢伙有慧眼!”
曹操本來並不在意鮑信想要推薦的毛玠不過聽了我的話後則是對毛玠感興趣了,因爲我一般很少出謀劃策不過只要我一開口就沒錯過,我說那毛玠有才智曹操便深信不疑於是笑哈哈的道:“行啊,改天我見見。”之後又舉目望了望,一片荒野之間還有不少的山嶺丘陵又道:“這東邊的地勢是不太一樣。”
鮑信道:“你在豫州中原長大,不瞭解這邊的情況。自東平郡往東都是山巒與平原相接。等過了青州地界,大部分就都是山嶺了,一片連一片的,特別是沿海一帶,要是有萬八千的土匪分散隱蔽,根本就找不着。”正說着眼睛一亮,用馬鞭直指前方道:“這個地方好,離城不算遠,可以佈陣臨敵。對面又都是坑窪起伏的地帶,黃巾軍不通兵法,引他們到這裡打,然後附近的山巒可以設置伏兵。”
曹操也很滿意道:“不錯,有這等用兵之地,劉岱尚不能勝,真是無能啊……”
正說話間,曹操身邊的親兵突然喊道:“將軍!那邊有一個小賊。”
果然,前方山嶺間隱約出現一個黃巾包頭的敵人,而且還騎着馬,似乎是偵查的斥候。鮑信一見來了精神,立刻摘下弓箭擎在手中,喊一聲:“你給我下來吧!”一支鵰翎箭順勢而出。眼見離着百步之遙,那箭竟正中那廝脖頸。
哪知這一聲喊完,突然從山坳中涌出百十名敵人來,個個是黃巾包頭,手拿砍刀、木棒。鮑信一看居然興奮上了喊道:“嘿嘿烏合之衆看我的!”說着催馬帶着五十名親兵就衝了過去。他的馬隊趟入黃巾賊中猶如虎入羊羣一般,立時槍刺刀砍血光一片。
那些賊人可慌神了,眨眼的工夫躺下二十多個,剩下的似捅了馬蜂窩,亂成一片,有不怕死往前衝的,有往土坑裡趴的,有轉身踉踉蹌蹌跑的。鮑信越戰越勇,一擺手中長矛吼道:“兄弟們跟我追啊!”
曹操笑着嚷道:“窮寇莫追,回來吧!”
鮑信似乎沒聽見,帶着他那一小隊人馬直往正東追殺下去,所過之處死屍一片。忽然間,又是一陣喊殺聲,自山坳中又殺出一羣賊人,還是百十餘人。鮑信哪把他們放在眼裡,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再次把敵人攪了個人仰馬翻。
曹操看着他大顯神威不住感嘆道:“鮑信真是難得的勇將!”就在這時候,我突然喧鬧聲不對了,嗡嗡沉沉震人耳鼓,敵人自山坳中層出不窮我馬上喊道:“不好去,情況有變,鮑信將軍快回來。”
哪裡還回得來,霎時只見黃澄澄的人羣似風吹麥浪般涌了過來,這次不單單是山坳中,漫山遍野全都是敵人,有騎馬的、有騎牛的、有步行的,刀槍棍棒鋤頭扁擔都有,頃刻間將鮑信裹在陣中,黃巾軍大隊人馬突然開到眼前了。
曹操大喊一聲:“衝啊!救鮑將軍!”便揮舞配劍當先往前衝,曹操親兵各個奮勇迎頭痛擊,黃巾兵似割麥子般齊刷刷倒下一排,可是緊跟着後面的敵人又殺到了。這些亡命徒見我們人少可來了勁頭,圍着曹操親兵死纏爛打,有的竟然結成隊伍橫在馬前抵擋。沒辦法了,諸人掄起兵刃砍瓜切菜一般地劈。可是敵人絲毫不退,而且越聚越密。剛開始大家還毫無懼色英勇奮戰,但畢竟敵人太多,諸人累得鼻窪眼角熱汗直流,戰袍都被血水浸透了,黏糊糊裹在身上,胳臂累得都快擡不起來了。
戲志才擡頭望了一眼徹地連天的敵羣慌忙喊道:“將軍,快走吧!再不走咱們全完了!”
曹操吼道:“鮑信呢?鮑信在哪裡……”
戲志才嚷道:“走吧,鮑信將軍沒救了。”
曹操還欲向前道:“鮑信不能死!快救鮑信!”
我上前拉住他的繮繩道:“來不及了,快走吧!撤退!”
黃巾賊已經把我們圍在了垓心,兵丁們保着我們死命往外突,有不少人被刺落馬,立時被他們擁上來剁成肉泥。方悅衝在最前面,舞動長矛,當棍子使,勉強撥開一條路;曹純領着人在最後,一路走一路招架,死的人越來越多。
所幸黃巾軍以步兵爲主,又沒有固定的作戰陣勢,終於被我軍衝出一道口子。
曹操、鮑信共帶了一千人出壽張,成功突圍的只有一半。黃巾兵依依不捨在後追趕,箭枝自耳邊嗖嗖飛過,大家不敢回頭一路向西。逃了不遠就見旌旗漫天,是我們的大軍來接應了。我跟戲志纔可不是武將剛纔是因爲不跑必死現在見到援軍了鬆了口氣便一猛子扎入自己的隊伍中,“噗通”一聲跌下馬來。夏侯惇等人連忙將我二人扶起來,而前方軍隊已經與黃巾軍短兵相接。
我緩了緩之後舉目向對面望去。只見黃巾兵漫山遍野,向自己的陣營闖了幾闖,終於無力地敗下陣,又似蝗蟲般紛紛退去,自相踐踏死者無數。
這一戰不能說是一場敗仗,因爲黃巾的損失遠比我軍的損失大得多。但曹操最好的朋友,一直視爲膀臂的鮑信卻再也沒有回來。戰後曹操命士兵對戰場進行了無數次的巡查,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曹操甚至向敵人宣佈,以重金求贖鮑信的屍體,但是仍舊沒有任何消息。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已經被敵人亂刃分屍了。最終,曹操只能請良匠用木頭仿照鮑信的模樣,雕刻了一具屍體置於棺槨之內。
曹操突然俯下身抱住那口棺材道:“二郎,我喊你你爲什麼不回來?你怎麼就不記得老人家囑咐的話呢!你說話呀!你出來啊!”喊了兩聲好像是想起裡面裝的僅僅是一塊木頭了。在場的諸人看得恐怖,都以爲他瘋了。我和戲志才趕緊一左一右拉開他道:“孟德,你怎麼了?”
曹操一臉的失落道:“我沒事,只是我與鮑信相交十六年了,從來沒有一件事我們倆的看法不同,無論是在洛陽的時候,還是在汴水的時候,現在就這麼去了,這跟砍了我的胳臂有什麼分別啊……這不是要活活疼死我嘛……鮑信……我的好兄弟啊……”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簌簌地流下來,滴在那口薄薄的棺材上。
哭過之後曹操眼睛瞪得血紅,歇斯底里地喊叫,“我要把這些人都斬盡殺絕,爲二郎報仇!要剖腹摘心,用一萬顆腦袋來祭奠亡靈。”
好半天,戲志才低聲道:“將軍且息怒,黃巾賊不可盡斬。”
曹操也顧不得他是誰了吼了一聲:“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之後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伸手就要打。
戲志才面無懼色道:“將軍還要治理兗州,絕不能殺戮過甚。”
曹操壓了壓火氣沒有動手,我也走過來勸道:“孟德,你若是想讓百姓歸心就不能將黃巾斬盡殺絕,因爲這有礙你的仁德,難道你要與公孫瓚那等兇殘小人淪爲一等嗎?咱們打好這一仗,務必要使亂民臣服,如此才能定兗州之民心,進而圖興漢之大業啊!你難道忘了你生平的抱負了嗎?”
曹操緩緩鬆開戲志才,失魂落魄般轉身撲倒在棺材上,號啕大哭:“鮑信。好兄弟啊……嗚嗚……哥哥對不住你啦……”
撕心裂肺哭了好久,一位將官突然走到曹操身邊跪倒:“在下於禁,是鮑郡將帳下司馬,跟隨他多年了。鮑郡將生前多次向我們說起,使君您大義凜然智勇雙全。我等今後願追隨使君,任您調遣驅馳。現今之際大敵當前,還望使君千萬節哀,平賊事務要緊,您的身體要緊。若是您身體有礙,鮑郡將九泉之下也不會心安的。”
我一聽於禁又是一愣,原來於禁是跟鮑信混的鮑信死了以後纔跟曹操的,這可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反正我跟鮑信雖然有點交情可交情不深,鮑信可沒什麼名而於禁就不同了,他帶兵打仗也是個能手,比鮑信強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于禁這番話還真管用,曹操抹抹眼淚道:“好好埋葬將軍,咱們去部署好這一戰。”
我又特意多瞅了于禁一眼暗暗想到:這于禁雖然是個武將,但是還挺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