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萱對於不能見到母親有些鬱郁,一瞬間真有出去找王妃直接說明想見一見母親的衝動,但終於還是被理智給壓下去了,真要給王若蘭挑明瞭說,那就是相當於直接打臉了。說不定還要被王若蘭扣一個懷孕就輕狂起來的帽子。
在懷孕養胎的時候,還是忍耐些,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好。
雖然外面花園的景緻越來越好,百合也經常說哪個品種的花兒又開了,好看的很。不過因爲懷孕還沒有滿三個月,還在危險期,所以鄭雅萱並不敢出去花園閒逛。
不能做女紅,怕費眼睛,不能長時間看書,怕累着。一天大部分時間在牀上度過的鄭雅萱險些發展成抑鬱症來,幸好這段時間司瑾常來,有時候看鄭雅萱是在悶得厲害,便找些消遣來給鄭雅萱打發時間。
時下各種宴會很是流行,在皇宮裡,皇上時不時的便召開各種宴會,國家有大事,於宮苑設宴,召百官參加,是爲“慶宴”;歲時節令,於內苑招待近臣,是爲“時宴”;而皇帝生日的時候,於內殿大宴羣臣,這就是“壽宴”;甚至皇帝忽生興致,招來愛妃寵臣少數幾個人入席,於是便有了“便宴”。
上行下效,底下的官員以及名士們也愛在自家花園裡舉行花宴,以前鄭雅萱聽聞,京城裡有一位頗有名氣的學士,每年春季都在自家花圃擺設露天宴會,邀請親戚朋友觀賞花景。但是,這位雅士每次宴會都不放置坐具,而是讓童僕收集落花鋪於地上,讓客人坐在上面。
“我有天然的‘花茵’,何必再要那坐具呢?”於是,衆人於花下宴飲,以酒賞花,舉杯賦詩。很是受文人的追捧。
王府裡的花宴雖然沒有這麼的特立獨行,但憑着王府裡面百花盛開,別的地方難得一見的名花品種,以及小橋流水,假山奇石等美景,在加上司瑾安陽王這個名頭,在京城上層的圈子裡也很受人追捧,能夠收到賞花宴帖子的人家,都被當做一種身份上的認可。
鄭雅萱的孃家鄭府,往日裡是沒有男人來王府參加宴會的,鄭老爹那種內斂古板的性子,是不肯和當朝的王爺來往密切的。
而今年司瑾看在鄭雅萱的份上,在加上鄭雅萱的二哥鄭永旭金榜題名,又兼之在外面的傳聞裡,是個風流的性子,也算得上是文人雅士一類的,因此今年的賞花宴便有了鄭家的一席之地。
鄭雅萱也早就跟司瑾說好了,宴會的時候安排兩人見一見。
“家裡的母親不能來,妾身便是十分的想念,也是看不到的,但是難得二哥能來此,還請王爺勿必讓我們兄妹說說話。”鄭雅萱趁着司瑾閒事,拉着司瑾的手撒嬌,給自己討點好處,順便告說小話給王妃上眼藥的。
“你家裡就在京城,想見一母親還不容易,等日後你方便了,安排你回家省親就是。”司瑾也不知是沒有聽明白還是裝傻,不肯多說,只允諾以後鄭雅萱回家省親。“至於你二哥,也好說,到時候我最然會打發人安排你們見面。”
能見自家二哥就好,鄭雅萱也不在這件事兒上多做糾纏,只拉着司瑾讓司瑾給自己講一講這京城裡面各家的花宴。權當是奇聞趣事,說出來漲見識了。
司瑾在這方面自是見多識廣,說起來竟然也頭頭是道,張家的梅花,李家的牡丹,王家的桃花林,每每說到奇異處,總能引得鄭雅萱驚歎。
如此這般半個月過去,王府的賞花宴來臨了。
因着鄭雅萱懷孕不能出去,早前一天,王妃就讓人傳了話,讓內宅各院都緊閉門戶,並安排好守在各處的婆子,以防止女眷被人無意中衝撞了。
這一天早上,鄭雅萱也早早的起來梳妝打扮好,因懷孕而有一些蒼白的臉色雖然不敢用濃妝,但也裝扮了一下,做出了精神好氣色好的樣子來。
因內宅與外院都忙,鄭雅萱的院子裡也被借調走了幾個人。只貼身伺候鄭雅萱和守門的婆子留了下來。
百合對賞花宴的事情倒是熟悉,據說是前幾年也在宴會上端茶送水的幫過忙,因此什麼時候宴會上到了什麼流程,會發生什麼事兒倒是門清。
“等人斷斷續續的到齊,先喝茶吃點心各家交流一番,在隨意的逛一逛,賞一賞花,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不論是小姐還是士子們,都是愛寫詩作畫的,讓人品評一番,最後在安排晚宴,等到快日落西山,這一天的活動便也結束了。”
知道鄭雅萱在等着自己的兄弟,百合也不繞圈子,“至於鄭二爺,肯定詩會過後展示了才藝便會過來。”
鄭雅萱算了算時間,便知道是快要晚宴的時候過來。便吩咐百合提前去廚房,給自己多留幾樣點心,來招待人。
果然,一直等到太陽都偏西了,自家二哥才被人領着過來。
當然鄭永旭肯定不能進內院,二人在花園裡的一個小花廳見面。
鄭雅萱到的時候,花廳的桌子上已經上了擺滿了各樣的點心,等鄭雅萱扶着丫鬟進來。便看見鄭二爺喝着茶吃着點心一副悠哉的樣子。
“二哥!”鄭雅萱看見眉宇間更添了幾分成熟的哥哥,心中又是欣喜又有幾分酸楚,語氣中不知不覺帶了幾分撒嬌。
“哈哈,妹妹看起來氣色很好嘛。”鄭二爺站起身虛扶了鄭雅萱一下,讓鄭雅萱坐在早已安排好的軟椅上,這才又重新坐下。
仔細打量妹妹,再也不是在家時嬌嬌俏俏的小妹了,因爲長了身量又懷了孕,開起來有了很大的變化,已經由一個小女孩變成了成熟的女人了。幸好看起來氣色很好,眉宇間只見成熟,但並沒有愁緒。
因爲妹妹入王府而一直擔憂的鄭二爺稍稍放下了心,看來妹妹在王府中過來還算不錯。
鄭雅萱見哥哥打量自己,忙露出了笑臉,開始詢問家裡的情況。問候父母兄嫂可還好。
鄭永旭把家裡的情況和妹妹仔細說了一邊,讓妹妹放心。家裡一切都還好,不用擔心。
兩個人轉而便聊起了這次的花宴,看着眼前侃侃而談的哥哥,鄭雅萱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哥哥還是這個活躍愛交際的性子。
“說起來,哥哥你的婚事,可是有什麼安排了?”鄭二爺的婚事和前程是目前鄭家最大的事了,鄭雅萱自然是要關心的。
鄭二爺支支吾吾的一會,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鄭雅萱驚奇的望着哥哥,竟然看見鄭二爺也有害羞的一天!
“可是定下來了?二哥十分的滿意?”鄭雅萱猜測到。
“不是,母親倒是想看了幾個,不過還沒有定下來。”鄭二爺臉紅了一會,看伺候的下人站在門外,終於坦白。
原來鄭二爺自己看中了一個姑娘,不過也是在一個賞花宴上,鄭二爺對人家一見鍾情,不過這個姑娘十分的美貌又有才情,雖說才隨着家人進京不久,不過已在京城有了很大的名聲。已經有幾家上門提親,不過都被拒了。
“啊!哥哥,”鄭雅萱驚奇地問,“哥哥的意思,可是這個姑娘沒有看上哥哥?”
“不是不是,我們家裡還沒有上門提親呢!”鄭二爺連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