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要是看得出來,還問你呀!”榮老嬤朝着蘇月梅看了半天,只是看着她緊閉雙眸,至於具體情況還真是不好琢磨。
不過看到辛婉兒用酒精棉幫蘇月梅吸走頭部傷口上的血跡,然後又敷上一種黃色的粉末,於是不覺又問道:“這是什麼藥?”
“止血的。”辛婉兒淡淡的一句,然後接着忙活。
“哎,你說老身我也真夠倒黴的。”看到周遭就自己和辛婉兒兩個人,又知道這個辛婉兒平日裡沉默寡語,不是那種多舌的人,這榮老嬤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
見狀,辛婉兒這才又瞥了一眼這個榮老嬤,眼神裡儘管有些許不屑,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你說這個蘇月梅,怎麼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老身出去的功夫就出了事呢?老身記得明明繩子系的很結實,怎麼說開就開了呢?”榮老嬤此時還不知道這都是邱蘭香的所爲,還以爲這都是巧合,偏偏讓自己給碰上了。
“哼,你以爲那繩子是自己長了手腳了嗎?”辛婉兒從榮老嬤的話語中似乎已經猜出是怎麼回事,想來又是這個榮老嬤藉着懲罰故意折騰舞女,這樣的事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過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垂頭喪氣的模樣,想來是被坊主竇月娥給狠狠地批了一番,或者可能更嚴重,辛婉兒覺得。
“那繩索要是長了手腳倒還好了,老身我倒是可以說清楚了我,可是……哎!”一想到無端遭遇這樣的事情,還差點被坊主趕出這鳴翠坊,一想到這個榮老嬤就不覺窩火。
辛婉兒聽了心中不由暗笑,她想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腳”的道理,可是想了想沒有說出來,說來她也犯不着給這個榮老嬤添堵,免得無端結了槓子,自討沒趣。
看到辛婉兒只是心無旁貸地幫蘇月梅繼續上藥,榮老嬤的視線不由地落到了昏迷不醒的蘇月梅身上,看着看着不覺這牙根恨得癢癢的。
天知道這個蘇月梅是不是她的剋星,差點讓她老無所依和老無所養,話說她這個年紀要是離開鳴翠坊,那不跟沒了窩巢的老狗一般嗎,估計睡到大路上都沒有人可憐她。
一想到這,榮老嬤就不覺後怕,可是後怕之後對於蘇月梅那個恨呀,更是厲害,可是就算如此,她也對蘇月梅毫無辦法,恐怕以後不僅不能胡亂折磨她,還要把她當成祖宗來供奉,誰叫坊主認定這個蘇月梅就是舞女之星的繼承者呢?
見榮老嬤坐着半天都沒有聲音,辛婉兒不覺說道:“怎麼了?”辛烷兒知道這個榮老嬤是個話匣子,通常情況下總會說個不停,突然的沉默寡語可不是她一貫的風格。
“哎,老身就是不明白,這個蘇月梅到底哪裡出色的,爲什麼坊主對她就和別人不一般呢?老身看着她功底那麼差,還竟出幺蛾子,真不知道坊主到底是怎麼想的!”榮老嬤說着又嘆了一口氣。
“坊主的心思……哼,只有她自己知道!”辛婉兒不覺冷笑了一聲。
“辛婉兒,你知不知道舞
女之星又出現了?”榮老嬤突然想起這麼一回事,於是忍不住說道。
“舞女之星?”辛婉兒當然知道,估計只要在鳴翠坊有些閱歷的人對這個東西並不陌生。
“可不是,坊主認定這舞女之星此時出現,必然有一定的寓意,她竟然認爲這個蘇月梅就是舞女之星的繼承者……”說到這的時候榮老嬤不覺住了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說漏了嘴。
恩,蘇月梅和舞女之星會聯繫到一起,這讓辛婉兒也不覺奇怪,如果果真如此的話,也就是意味着今年的舞女獻祭將由這個蘇月梅來代替了,那麼竇月娥之所以會如此在意蘇月梅,也正因爲如此了。
“凡事必有因緣,各種緣由卻不是你我所能猜得透的。”辛婉兒對此也只能如此理解。
不過她對這個蘇月梅還真是挺好奇的,先不說這丫頭接二連三的老出事,就說坊主吧,對於這個蘇月梅也是如此看重,難道就因爲她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
辛婉兒覺得蘇月梅長得確實是好看,但是她覺得坊主還沒有糊塗到僅憑一個人的長相出色就看重對方,這個蘇月梅肯定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只是現在大家還沒有發現而已。
“你說這個蘇月梅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她不醒來,老身這心裡七上八下的,跟塞了塊石頭似的,壓得心口窩難受。”榮老嬤不由問道。
“這個難說,可能一個時辰,可能一天,又或者一個月,亦或是半年!”辛婉兒語氣輕微,說得輕描淡寫一般。
但是聽在榮老嬤的耳朵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一聽到辛婉兒這麼一說,榮老嬤不由得着急了,話說坊主因爲這個丫頭差點就把她趕出鳴翠坊,如果這丫頭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以後坊主對自己,榮老嬤這心裡可真是沒譜了。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醒不醒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辛婉兒不覺問道。
“當然有關係了。”榮老嬤剛想解釋,但是卻頓然停住,她可不想讓更多人的知道這件事,畢竟對她來說也是不光彩的,再說了,她可是差一點就被趕出鳴翠坊了,這個辛婉兒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麼笑話她呢,這讓她的老臉往哪裡擱。
“有什麼關係?”辛婉兒猝然問道,她看到榮老嬤這麼緊張在乎,想來這次蘇月梅受傷看來真的和這個老太婆脫不了干係。
“沒關係,我只是替坊主着急,你也知道再過不久可是要有宮廷選拔賽!”榮老嬤不覺找了個理由來搪塞。
“可是據我所知,這個蘇月梅功底極差,她能不能參加還難說呢,雖然坊主現在看重她,但是到最後如果她不能突破自我的,我想坊主肯定會另選她人的。”辛婉兒對此很是明白。
“就算是這樣,但是現在一切都沒有定下,也不能說這個丫頭就沒有可能。”榮老嬤據理力爭,似乎較上勁。
“那先等她醒來再說吧。”辛婉兒一句話堵住了榮老嬤的嘴,看着昏迷不醒的蘇月梅,榮老嬤忍不住又開始唉聲嘆氣。
哎,真
是她的祖宗,也不知道這個蘇月梅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榮老嬤不由地倍覺煎熬。
“哎哎哎,你們猜我剛纔看到了什麼?”一個舞女從外面小解回來 ,神秘兮兮地說道。
“看到了什麼?”話說這陣子司徒姑姑正好不在,這些舞女正值八卦的年齡階段,聽到她這麼一說,不覺都紛紛問道。
“告訴你們,我剛纔看到幾個婆娘擡着月梅姑娘從大堂裡出來, 進了桂花苑呢?”那個舞女壓低聲音說道。
“是嗎?到底怎麼回事?”衆人不覺驚奇,當然邱蘭香除外,因爲她對此事是最清楚不過的。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秦蓮生以爲自己聽錯了,她抓住那個舞女的手不由焦急地問道。
“哎呦,你抓痛我了!”冷不丁被秦蓮生這麼一抓,那個舞女忍不住輕叫出聲,不覺有些埋怨地看着她。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心急了,你能告訴我月梅到底出了什麼事嗎?”蓮生不由又問道。
那個舞女看到秦蓮生着急的樣子,知道她是在爲那個蘇月梅擔心,於是也不以爲意,不過具體情況她也不太清楚,於是不覺說道:“其實我也就是看到這麼多而已,你要想知道具體情況,那就要去桂花苑了。”
“我說你們嘀嘀咕咕在幹嘛?難不成司徒姑姑不在你們就想着偷懶嗎?”邱蘭香不由打斷她們的談論,裝模作樣地訓斥起衆人來。
“不是的,蘭香姐姐,我們也就是好奇,再說了,對於蘇月梅的事情你難道不好奇嗎?”要是擱在平時,這個邱蘭香早就迫不及待地參與討論,可是今日卻很反常,這讓衆人都不覺望向了她。
“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呢?雖然我和那個蘇月梅有過節,但是這事情可與我沒有關係,再說了,今日我可都一直和你們在一起呢!”邱蘭香不由地辯解,只是她不知道的,她越是極力想撇清自己,衆人就越是懷疑,話說她中間不是還出去了一趟嗎!
“你們都聚在一起幹什麼?”此時司徒雪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衆多舞女圍在一起,於是不覺問道。
“沒……沒什麼!”見司徒雪回來,衆舞女紛紛歸位,然後繼續練習起來。
“眼看着日子越來越近,我想你們心裡應該都有一杆秤吧。是想繼續待在這鳴翠坊內迎接下一屆的選拔,還是想直接進宮,這完全取決於你們自己,我該說的也都說了,你們自己不認真,可就怪不到我了。”司徒雪嚴厲地掃視了衆人一圈,不由告誡道。
隨後她又走到邱蘭香的面前,似乎對其很有信心道:“你是這屆裡面最出色的,本司徒看好你,希望你能夠以身作則,爲大家做個好榜樣出來。”
“是,姑姑,蘭香定不負姑姑所託。”邱蘭香見司徒雪如此看重自己,不覺這底氣更足,回答起來聲音有力而高昂。
只是這邱蘭香不知道這司徒雪只不過是鳴翠坊的一個小小的老師而已,至於最終定奪的還要看坊主竇月娥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