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雖是問句,語氣卻重了許多,衆臣聽了,不由得都噤了聲,這皇上年紀雖小,魄力可是十足的,聽這語氣,似乎有要辦了丞相的意思,若是他們再搭言,一起辦了也有可能,那丞相也立時緘了口,低着腦袋不敢再妄言,大殿一時沉寂下來。
小皇帝見他們都不說話了,嗤笑了一聲,踩着明黃的軟緞靴子又走了幾步:“朕瞧着丞相口才不錯,此次出征由攝政王掛帥,便由丞相監軍吧!朕乏了,退朝罷!”
時至三日。
桃小夭聽劉懷謙說起今日朝堂的事,不恥罵道:“這個皇帝小小年紀,心思卻端是歹毒。殺一儆百?這是要害死多少無辜性命……真是昏君!”
劉懷謙道:“想來是養精蓄銳多時了,否則豈能一舉拿下老攝政王。”
“此戰……當真無可避免嗎?”桃小夭垂了眼瞼,有些失神的問,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司徒雲岑與凌清樂兩個人都是才智橫絕的天之驕子,她不希望他們兩人中任何一個人受傷,可是身處家國之地,誰又能輕易的放手?
劉懷謙自是知道桃小夭的心思,便柔聲安慰道:“凌樂清也不是傻瓜,明知道小皇帝的打算,怎會輕易讓他如願?”
桃小夭聞言擡起頭來,對啊,劉懷謙與玉鳴蟬都能看出來的事,凌清樂又如何看不出來呢?
“懷謙哥哥,你又有何看法?”
“戰爭是不可避免的,敵人卻是可以挑選的。”劉懷謙看着桃小夭希冀的神色,狡黠地勾了勾脣。
事在人爲,你有狠計,我自有陰謀。
對付攻擊的辦法,也不僅僅是防禦。
那小兔崽子,敢對她的湘兒動手,就別怪他劉懷謙噬不見齒!
“選擇敵人?”桃小夭有些茫然,她知道劉懷謙話裡有話:“難道……是想讓司徒雲岑避戰不成?”
劉懷謙道:“司徒雲岑身爲皇子,又是最有希望的皇位繼承人,自是不可能避戰,否則,日後的皇位哪裡還能由他來繼承?”
“那是什麼?”桃小夭只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只是實在不明劉懷謙話裡的意思。
這時,玉鳴蟬端了碗藥進來,打斷了他們:“夭兒,是該時候喝藥了。”
劉懷謙知趣笑道:“湘兒,你的身子還沒好利索,先喝了藥,咱們再說。”
“懷謙哥哥你又敷衍我。”桃小夭撇了撇嘴,但還是聽話的從玉鳴蟬手中接過藥碗,看着碗裡黑乎乎的湯藥,猶豫道,“這藥好苦的,可不可以不喝?”瀲灩的桃花眼裡帶出期許的神色。
劉懷謙果斷的道:“不行!一定要喝,喝了才能好。”更何況,是百里兮特意叮囑地。
玉鳴蟬也道:“夭兒,良藥苦口。”
“可我看這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不需再喝了吧?”桃小夭楚楚可憐的看着他們,“已經喝了好幾日了,這味道真的受不了。”
“湘兒乖,聽話,你本就身子弱,又受了驚嚇……”劉懷謙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抹陰鶩,隨即又恢復了笑意,“不好好補補,恐怕以後落下什麼病根,豈不更加痛苦?這藥是……百里兮親自爲你抓地,又是玉鳴蟬親自守着火候熬的,若是不喝,豈不辜負了他二人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