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稍坐了片刻,看看雲中仙,“這個女娃究竟是誰?”
雲中仙走下蒲團看着走遠的火把,“角耳的官家小姐——耿菲琳!同樣,也是角耳圖騰的守護者!”嘉年眉眼微微一挑看着窗外,雲中仙繼而說,“老朽知道你們神農氏的事情,只是這事情還是不要累及後代的好!”
“大師你覺得可能嗎?”嘉年淡淡的說,“我雖然當時不在,可是擦肩而過的容顏我還是記得的,這種深仇大恨,怎麼做到不累及後代!”說着手中緊緊捏着的被子碎成了一片片,還有些扎進了手裡,血汩汩流出,滴在石屋的地面上,雲中仙看着只是皺着眉頭,這種滅族的血海深仇,是說不報就能不報的嗎?
“可是,你和那個女子!”說着他極目遠望,“而他是她身邊的天南星!是她的守護神,如果他死了,她也會死!而你……”
“耿菲琳?”嘉年看看雲中仙,雲中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靜靜看着窗外,“那些還是未可知的事情,但是我決計不會讓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從我面前流失!”
雲中仙轉身搖着頭看着他,“也就是說,你,不要她了!”
嘉年淡淡的說,“既然是我的,遲早都是我的!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但是,這是我離他最近的時候!如果我再不動手,就真的是錯失良機了!”
“你打算怎麼做?”
嘉年看看雲中仙微微一笑,“神罰!神罰,既保得了她!還能殺了他!”說着手已經捏成拳頭。
“你這個不孝子!居然做出這種事兒!”琳兒還沒走進主臥,就聽得裡面傳來了鞭子抽打什麼的聲音,也是微微一怔,那個帶哭腔的聲音是姑姑,那這個,想到這兒他立即朝着裡屋跑去,“你居然做這種事兒!你怎麼可以!”
果不其然,“住手!”琳兒上前從後面抱住跪在地上的阮林,“你們都住手!你們怎麼可以打四郎!”這一言一出在場所有大人都愣住了。
“不知羞恥的東西!跪下!”夫人立即開口,撇過頭看看官家的反應,又看看站在地中央的女兒,心裡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兩個孩子平素裡關係好,也就罷了,怎麼成這樣,大庭廣衆成何體統!想到這兒生氣的拍了怕扶手。
“阿爹!你爲什麼讓姑姑打四郎!四郎怎麼了!”琳兒上前詰問自己的父親,“女兒出去,是女兒的事兒!跟四郎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憑什麼責罰四郎!”
“哼!”官家只是哼了一聲,怒氣沖天的把手絹扔在地上,“看看你做的好事兒!私相授受!你怎麼可以給你表哥送這種東西!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嗎?”
琳兒看着地上的手帕,微微一愣轉頭看着站在一邊的流蘇,流蘇立即向後躲閃了一步,琳兒心下更生氣了,“爹!我喜歡四郎,送這個東西怎麼了!若是爹覺得丟人,大可把我許配給四…。”
“官家!夫人!”阮林跪在地上慢慢向前爬了幾步,“都是阮林的錯!阮林甘願一人承擔,還請官家和夫人不要怪罪表妹!表妹年紀還小!都怪阮林沒有教導好表妹!”
“不知羞恥的東西!居然還敢這麼說!”官家更是生氣了,“我告訴你,你和炎龍的二王子嶽睿淵可是定了親的!再過一兩個月人家納彩的人就要來了!你在這裡胡鬧什麼?你是覺得這樣是角耳有光了,還是給炎龍添彩了?”
“什麼?”琳兒微微一驚,櫃子地上的阮林則是手已然捏成拳頭,他這一刻才明白,男人的地位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現實的東西,你若有能力不僅可以讓周邊人過好,更重要的是不會讓你身邊的女子身不由己,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看不起自己,“你們問過我的意願了嗎?我一直都把淵哥哥當做自己的哥哥而已!我怎麼可能嫁給淵哥哥!我要嫁的人是四郎!”說着就哭了出來。
“喲呵!”叔父在一旁哭笑不得地說,“這還是真是有樣學樣啊!大哥我就說了,當年不應該讓表妹住在這邊,你看看把琳兒教成什麼模樣了!耿楊!你說說是不是你要你家兒子迷惑琳兒!企圖覬覦角耳權力啊!”
“叔父明察!此事和母親沒有關係!都是因爲阮林的關係,阮林甘願全部承擔下來!”說着又磕起頭,一旁站着的耿楊哭着跪了下來。
“姑姑!四郎!你們起來!”琳兒哭着去拉他們,本想着如果自己和四郎在一起,對於阿爹來說無非是親上加親,誰知道阿爹會反對如此,還要四郎和姑姑成了現在的模樣,“姑姑,四郎!”琳兒看着自己攔不住這一切,突然大聲苦寒出來,“我嫁!我嫁!還不行嗎?我嫁給淵哥哥!還不行嗎?這樣你們能放了四郎了嗎?能放了嗎?”說着十二歲的小丫頭哭着跪在地上,這也是琳兒第一覺得自己這麼無力,似乎救愛人的唯一方式就是把自己賣掉,阮林的動作也是一滯,只是低着頭全身都在顫抖,耿楊則是隻能掩面哭泣。
夫人搖搖頭,指派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帶着琳兒下去了,她離開的額時候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阮林,微微一笑,“四郎,你信嗎?我肯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說罷就走開了,家族的老人一個個都離開了,只剩下耿楊和兒子阮林兩個人。
耿楊上前輕輕抱住兒子,“是爲孃的對不住你!若是給你一個光彩的身世……”說着哭的更難過了。
“娘!”阮林靜靜的抱着耿楊,心中的無奈又豈是一個光彩的身世所能彌補的?
琳兒夜半一個人爬上了屋頂,靜靜的坐着看着滿天的繁星,心裡卻是說不出來的感受,明明那麼喜歡四郎,卻偏要嫁給淵哥哥,這都是什麼邏輯?
“興致不錯啊!還看星星?”嘉年上前坐到了琳兒身邊,琳兒看看他,嘴不自覺微微一撇,“哎!別哭啊!我不喜歡女人在我面前哭!”
“可是我是女孩兒啊!”琳兒忍着哭說,嘉年看看他無奈的皺皺眉,“我現在可以哭了嗎?”嘉年轉臉不再看她,琳兒張嘴就開始哭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啊!爲什麼我不能嫁給四郎!我跟淵哥哥怎麼可能做夫妻啊!”嘉年微微皺眉,這個女人怎麼一開口就是別的男人啊,這種女人,雲中仙還跟他說是命中絕配!轉眼看看哭的梨花帶雨的額小丫頭,這能是他熬嘉年的妻子?開玩笑吧!他向自己發誓,現在絕對不是在吃醋!
“那,師妹,覺得我怎麼樣?”嘉年問道。
琳兒的哭聲止住了,下一秒立即向一旁移動,坐在一個比較遠的位置才張嘴哭了起來,“怎麼都這個樣子!爲什麼都這樣對我!”
嘉年搖搖頭,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和女人溝通,對着眼前這個女人他也說不出什麼情話來堵住這個女人的嘴巴。“哼!看在你是我師妹的份兒上,明天你去宗廟等我,我幫你想辦法!”說罷立即就消失了,琳兒睜大眼睛看着四周,發現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隨即愣住了。
天微微亮的時候,琳兒穿戴好一切就朝着宗廟走去,推開門走進去就在四處尋找嘉年的身影,師兄說要幫她的,幾番尋找卻在這裡遇見了抄書的阮林,兩個人略微尷尬的笑了笑,“四,表哥,怎麼在這兒?”琳兒淡淡的說。
阮林起身拿着東西走到她面前,“抄抄經文,最近總是燥的緊!”
琳兒看看桌子上的一大堆竹簡,“這是抄了一個晚上?”阮林點點頭,“既然表哥在這兒,我就不打擾了!”說着就要推門出去。
“琳兒!”阮林叫住她,卻因爲自己的實力愣了片刻,“昨天……”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外面吵吵鬧鬧的,似乎有很多人朝這邊涌了過來,看樣子快是要進來了。
阮林看看琳兒微微皺眉,拉着她來到個隱蔽的拐角,“你站在這裡不要出來!經過昨天的事兒,要是今天給人家看到了,你的名聲就壞了!不要出來!”說罷立即轉身要出去。
“四郎!”琳兒探出腦袋,就像是五年前第一次見面那樣竊竊的看着他,“我等你!”
阮林點點頭走了出去,外面的人看到他從宗廟裡走出來也是微微一愣,接着他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擡頭看看屋頂的東西,火紅色的箭尾還在空中搖曳,他的心也落到了谷底,腦海中只是盤桓着兩個字兒:神罰!
殊不知,站在遠處的那個美男子看到從宗廟中走出來的阮林時也是微微一怔,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怎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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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最後一更!呵呵!晚安咯!雖然我現在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