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牛刀小試

兩標人馬在碼頭集結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的光景了,兩名領命出征的標統分別是範天浩跟毛偉明。都是董樑父親的老部下了,董樑十標人馬中就這兩標的標統是自己父親的老部下。多少有點重用他們的意思,有什麼好的裝備、訓練也都先照顧他們兩標人。爲了向皇上展示他所部人馬的強悍戰鬥力,這次去朝鮮。他可是把所有家底都用上了。

海風在夜幕中肆無忌憚的吹着,海面上停靠着四艘龐然大物。許多官兵沒有見過,紛紛議論着。

“嘿,你說。那玩意是船嗎?還杵着大炮呢,還是造在海上的炮臺啊??”

“白癡,怪不得皇上要教你讀書了。那是炮艦,是朝廷向英國人買的。那東西開的可快了,我一個老鄉就在這上面當差。”

“我們就乘這船去朝鮮嗎?”

“做夢去吧,這是護航的。護衛我們去朝鮮的,皇上在我們身上砸了這麼多銀子,他可不想我們在海上出點事,沒打仗呢就去餵魚了。”

“乖乖,就咱們也值這四個大怪物護衛?咱現在身價可不一樣啦。”

“誰說不是呢?我在這裡當差,拿的餉銀都可以養活我全家十一口人的了。”

運兵船也陸續到達了,隨着董樑的一聲令下。各標各營分別登船,秩序井然有序,竟無一絲混亂。一看就是一隻有着良好訓練和軍人素質的部隊。

隨着一聲長鳴,二十艘運兵船和四艘炮艦起航了。

董樑站在船頭,看着夜幕中的青島。心中感慨萬分,想想當年皇上就曾說過。有機會在疆場上爲父報仇,如今朝鮮內亂,皇上第一個就想到了自己。在這麼多將軍中,甚至放棄了原先在朝鮮就有駐兵的吳平部隊。給了自己這樣的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不遠千里的花費了南洋水師的炮艦護航,怎能不讓他感動?

“將軍,兩位標統已經到了。”一名親兵說到。

“知道了。”董樑回過頭,緩緩的走進船艙。

“卑職拜見將軍。”兩位標統單膝下跪,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起來吧,坐!”董樑在局中的位置坐下。

“將軍啊,這朝廷不是隻買了兩艘鐵甲艦嘛。‘楊威’和‘超勇’啊!哪裡有多了兩艘出來啊?”毛偉明問道。

“另外兩艘是英國原本賣個土耳其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賣給我們了。原先叫什麼格兒來和奧裡嗯啊,現在更名‘長勝’和‘不敗’了,還得說咱們皇上無所不能啊,連洋鬼子見了也要臣服。”董樑說道。

“是啊,皇上天資聰穎。真是天佑俺大清啊,俺也終於領悟到皇上要俺們練跑步的苦心了。”範天浩說道。

“都別給我扯淡了,說正緊的。皇上這次非常看重朝鮮內亂的事情,朝鮮國是我大清的屬國。如今內亂都是日本人一手竄使的。如果讓朝鮮內亂成功,必定成爲了日本國的屬國了。等於是搶了我大清的兒子,要是人家搶你兒子,你們該怎麼辦?”董樑激將道。

“他孃的,老子割了他的卵子。要兒子不會自己去生啊,搶別人的算什麼本事。”範天浩大叫道。

“現在駐防朝鮮的吳平將軍所部兩營人馬已經跟朝廷失去聯繫了,前面情況不明啊。大軍達到仁川港之後,本將軍想先派一營人馬作爲大軍先鋒。爲大軍前進鋪平道路,你們誰願前往啊?”董樑說道。

“交給俺吧,俺的那些弟兄都快憋瘋了。保證爲大軍鋪平道路。”又是範天浩大聲叫道。

邊叫還邊給毛偉民使眼色。意思這次讓給我,下次再讓你當先鋒。毛偉民見狀也只能一笑了之了。

“好吧,告訴弟兄們。如果遇到大股日本軍隊,不可戀戰。立刻撤退,他們的任務是摸清情況。不是與敵決戰。”董樑知道這些人的脾氣,一見到仗打。什麼命令都忘記了,手上的傢伙好,不管對方多少人。都敢打對攻。所以趕緊提醒道。

“是,將軍。”

終於,運兵船在仁川港登陸。官兵們陸陸續續的在海灘上集結,聽候指示。‘楊威’、‘超勇’、‘長勝’、‘不敗’四艦在離港口一海里處拋錨。在四個方位警戒着。

“孃的,劉三這個兔崽子在哪裡?快把他給俺叫過來。”範天浩對着親兵大叫。

“喳”

不一會時間,劉三就跑了過來。“標統,你找我啊?”

“告訴你,臭小子。你走運了,俺在將軍面前誇下海口。才從老毛那裡攬下了個肥差,便宜你了。你營將作爲大軍先鋒,爲大軍掃平道路。給俺一路打到漢城去。”範天浩興奮的說道。

“真的啊?多謝將軍。您就瞧好吧,要是讓老子遇到日本人。統統給收拾了。”劉三兩眼放光道。

範天浩突然想到了董樑的叮囑,於是又說:“現在前面情況不明,根據朝廷的情報。日本已經向這裡增兵達到一萬了。如果遇到大批日本部隊,不可戀戰。摸清情況即撤,要是遇到小股敵人。你得給老子長長臉。”

“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嗎?”劉三迫不及待的說。

“等等,你先去集結好部隊,董將軍會親自來送你們走。”範天浩說道。

一會之後,在海灘最前面一支五百人的部隊整齊的排列着。董樑在幾名親兵和範天浩的陪同下緩緩向他們走去。

“董樑部第四標第八營集結完畢,請將軍指示。”劉三大聲叫道。

“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皇上現在用咱們了,是咱們的福分。也是咱們的本分。現在日本人佔據了朝鮮,竄使他們內亂。一旦新的政府成立,就不在是我大清的屬國了。皇上剛剛在京郊閱兵的時候說過,咱們大清打不過人家,所以洋人老是要佔據我們的土地。如今洋人又來搶咱們的兒子了,我們要用手中的搶去回答洋人,咱們大清不是好欺負的。”董樑大聲吼道。

“告訴將軍,誰最強?”劉三在旁邊大吼道。

“我最強。”一陣呼喊聲蓋過了剛剛拍打過來的海浪聲。在這支軍隊面前,海浪都顯得如此渺小。

“好,不過現在前方情況不明,爲了方便大軍順利進入漢城。你們營將成爲大軍的開路先鋒,現在我頒佈以下軍令。一、臨陣退縮者,斬!二、不聽命令者、斬!三、強暴民女者、斬!四、哄搶財務者、斬!五、耽誤軍情者、斬!都聽明白了嗎?”董樑一連說了五個斬,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他知道,如今不把繮繩勒緊點。這支虎狼之師一旦脫繮而去,不知道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領命”劉三單膝下跪道。

劉三領着一營人馬出發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夜幕剛剛降臨,正好掩蓋了他們的行蹤,但是也同樣給他們帶來了不便。無法快速探明虛實,摸清情況。萬一未發覺敵人部隊,等大軍進入埋伏那就是萬劫不復啊。

所以他也是慢慢的,仔細的,一點點的向前行進。

另一邊,日本人已經得到了大清向朝增兵的消息。但是具體來了多少人卻不得而知,此時駐紮在漢城的部隊只有四千多人。是日軍的遠東第一軍第三旅團的中田聯隊,聯隊長叫中田浩二。

在接到清國向朝增兵的消息後,中田浩二即刻派遣了最精銳的武田大隊向西展開搜索。如果遇到清國部隊,即向他們施加壓力,使他們知道漢城不可靠近。或是延誤他們進軍漢城的時間,必要時可給與致命打擊。

武田大隊,共八百多人,接到命令後就向西地毯式搜索開去。眼看一場遭遇戰即將上演……

在連續搜索了兩天,武田已經離開漢城有三百多公里了。硬是沒有發覺清兵,由於不清楚清兵到底從哪裡登陸。武田也不敢插的太深,要是被斷了歸路就麻煩了。於是找了村莊原地駐守,派遣了第二中隊繼續向前搜索。

第二中隊長叫吉川恆泰,做事謹慎小心,魄力不足。在帶隊黑夜搜索時,他一貫採用前面七人手舉火把。大部隊在其後方五十米左右慢慢挺進。這天夜裡,他一貫如此繼續搜索……

“營長,你看,前面有火把。像是隻有幾個人啊!”一名親兵向劉三報告。

“孃的,還以爲有大魚呢。蝦米啊,才幾個人塞牙縫都不夠。”劉三鬱悶道。

“營長,會不會是老鼠拉米線,大頭在後面啊?”一名親兵提醒道。

劉三立刻兩眼冒光,眼珠一轉。腦子裡已經有了主意。

“去,傳我命令。一連、二連從左右迂迴上去,抄到他們後面看看情況。其餘人跟我在這裡散開了,準備戰鬥。”劉三命令道。

“喳。”

當日軍第二中隊搜索到離劉三隻有一百米的位置時,突然停下來了。並不是發現了什麼,而是完成了今天的搜索任務正想回去。

劉三看的真切,七八的尖兵後面星星點點的都是日本人,但是相隔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一下子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要跑了,能不讓他着急嘛,可是兩連人馬剛剛迂迴出去,還沒有送回來任何情報,包圍圈也沒有扎號,現在發起進攻,風險是相當高的。都沒有弄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而且身邊就一個連一百多號人,要是對方來反衝鋒,還真搞不好就交待在這裡了。

有的時候戰機瞬息萬變,錯過了就永遠沒有了。劉三權衡了一下利弊,瞧日本的架勢好像不知道我們在這裡,也不是普通的巡邏。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要是巡邏部隊,還真不好打,這裡有部隊巡邏不是駐紮了大軍就是指揮部所在。但是如果是搜索部隊,人數應該不多吧。他孃的,老子豁出去了。到嘴的肥肉沒有不吃的道理。

“去,通知一連、二連、老子這裡先開火了。讓他們把後面的口子扎牢了,不要放走一個日本人。另外向東南方向放出警戒哨,有任何異樣立刻彙報。”劉三緊急部署道。

“喳。”

正當日本人想往回走的時候,突然後面槍聲四起。吉川恆泰最先反應過來,“臥倒、全部臥倒”

黑暗中,他看到前方樹林裡時不時有火舌噴出,噴出時照亮了周圍一米左右的地方。是清國軍隊!由於清軍在樹林中有大樹掩體,而他們則在空曠的公路上,四周並無遮擋物,看着身邊的士兵一個一個的倒下,自己也慌了神。要是在這種情況下對射,等於找死。

他定了定神,立刻組織了身邊僅剩的兩百多人向樹林沖鋒。他知道再對射下去,自己佔不到便宜。從對面的槍聲判斷,人數應該不多。不如組織衝鋒近身肉搏。

相距一百多米的距離,一個衝鋒只需要二十多秒的時間。劉三一看,真是怕啥來啥。第一次領兵出征,就遇到個硬茬子。正在此時,迂迴出去的兩連人馬從公路兩側突然閃出對着左右夾攻,把衝上來的日本人打成了篩子。劉三一看,心花怒放立刻下令,全軍出擊。要抓幾個活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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