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站,我便從後門下了車,如此遵守公交車秩序的,我恐怕是天下第一狐吧?當那些熟悉的景色落入我眼簾的時候,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真的差點就再也回不來了,再也看不見這裡的一切,包括我的秋水。
那個保安是認識我的,見我進來,也沒阻止,更沒把我當野狗看待。我來到門口,發現門是關的,便從旁邊的縫隙中鑽了進去。剛進花園,就看見了一個身穿紅衣的時尚女人,正是水榭。這個女人邊走邊打着電話,我隱約聽見她說:“老大,您說什麼?那隻狐狸能賣最少能賣一百萬?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不過是一隻狐狸罷了。”
天啦,不是吧?又要打我的主意了?
水榭又說:“什麼?您找相士看了,那相士說那隻狐狸是九尾天狐?天啦,這怎麼可能?我看那個相士八成是在糊弄您,見您老實就想蒙您吧。”
老實?沒見過黑道大佬有老實的主。就聽水榭又說道:“我呀,我正在小區呀,那小子?我看見他急匆匆地帶着狗跑出去,看樣子是去找那隻狐狸了。”
她說着,目光無意識地朝着秋水家的方向望過來,我趕緊縮起身體,她專心打她的電話,倒也未發現我,繼續邊走邊聊。哼,可惡的女人!
秋水一般只鎖花園的門,裡面的房門是不鎖的,我趕緊推開門進去,順便將門掩上。我匆忙來到臥室,抓起電話撥打秋水的手機,當秋水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的時候,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聲音哽咽着說:“秋水,是我,波兒。”
電話裡他的聲音聽着很急,“波兒,你在哪裡?你在家裡嗎?你回家就好了,我和黑豹正在找你,你在家等着,我們馬上就趕回來!”
這個小笨蛋,我打的是家裡的電話,不在家在哪裡?他該不會連家裡的電話都不記得了吧?想到他如此擔心我,我的心裡又禁不住浮起一絲甜蜜。
有秋水這樣的關愛我,今生還有什麼可遺憾的?韓楚,你就和唐小寧好好生活吧,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了。而我,就做我的狐狸,就和我的秋水一起生活,他有了中意的女子,我會祝福他的,或許我會悄悄離去,迴歸山林,是死是活,都聽天由命吧。
想着想着,突然心中好疼,淚落了一地,未來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迷惘了。
過了不多會兒,我聽見熟悉的車響,估計着秋水回來了。從門縫裡往外偷看,果見黑豹已經到了門口,後面是急匆匆跑來的秋水。門打開,黑豹衝了進來,和我親暱着。秋水見了我,忙將我抱了起來,擔憂地說:“波兒,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昨天找了你一夜。”
他的眼睛紅紅的,佈滿了血絲。心裡一陣難過,我就說:“秋水,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真的很對不起。”
秋水面上帶着些許的笑意,“傻丫頭,說什麼對不起呢?昨天爲什麼反應那麼大?”
這時鴨梨方纔慢吞吞地走了過來,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我的死活。哼,不夠朋友的傢伙,本姑娘記下了,有仇必報,下次絕對會找機會尋你的晦氣!
這個傢伙動作雖然很慢,但是耳朵卻靈得很,我還沒回答,他就已經說了:“我看波兒一定是看見了漂亮的唐小姐,吃醋了,唉,誰叫吃醋是女人的天性呢?雖然波兒是隻母狐狸……”
我從秋水的懷裡躥出,一巴掌甩了過去,就見鴨梨新買的那件色彩鮮豔的羽絨服已經被撕開了至少三條長長的口子。鴨梨慘叫着閃到了一邊,哭喪着臉說:“秋水,你可要好好管教你家波兒,動不動就撕壞我的衣服!”
秋水並不生氣,反而笑着說:“鴨梨,要是我沒親眼看見也就算了,可是我親眼看見了,我家波兒沒有無事生非,倒是你這個傢伙,動不動就說我家波兒的壞話,幸虧我家波兒大狐不計小人過,沒有和你動粗,換了我,肯定拳頭伺候你。”
聽他這麼一說,鴨梨只好心疼地看着這件價值幾百元的羽絨服,然後一個勁朝着我翻白眼。我橫了他幾眼,而秋水則在那裡笑個不停。
是呀,剛纔還焦急如焚,一看到我平安回來了,就開心得什麼都忘記了,這個傢伙,真讓人喜歡。
正當我們一家人(鴨梨除外)幸福地說着笑着的時候,那個很不和諧的身影又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水榭穿着那身紅色的外套站在花園的前面,好像看了裡面一眼,並且很不小心地看見了我。於是,那種被針扎的感覺又出現在我的身上了。
水榭在外面敲門,鴨梨立刻跑去將門打開說:“稀客,什麼香風把你給吹來了?”
鴨梨的話讓我只覺得渾身發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水榭嫵媚一笑,說:“我剛好路過,就進來看看,喲,波兒,幾天不見又漂亮了。”
秋水只是稍微地點了點頭,很不自然地說:“嗯。”
瞎子都能看出來,我家秋水有多麼的厭惡水榭,可是水榭這個女人偏偏不識趣,有事沒事老往這裡湊,雖然我知道她只是來探聽情況,但還是感覺她太噁心了。
估計水榭能確定我真的回來了,於是便趕緊告辭。我想她自己也受不了秋水冷淡的態度,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我的心裡沉沉的,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水榭他們肯定會在利益的驅使下,對我更加窮追不捨。
待她徹底消失後,我才依偎在秋水肩頭說:“秋水,如果有天你看不見我了,你會傷心嗎?”
秋水輕輕拍着我後背,慢慢說:“我會想你想瘋的。”
我的眼裡涼涼的,但仍裝作很開心,“哎呀,那我該感覺到很幸福哦,有這樣一個大帥哥時刻思念我。其實也不必需要這樣,你就當沒有遇見過我就可以了,真的,如果有天我不見了,你就忘記我吧。”
秋水突然很認真地看着我,眼裡滿是嚴肅,我很少見到他如此認真的神情,不覺得心裡有些慌亂。他凝視着我,輕輕地說:“你最好不要這樣說,你該是知道的,我的心裡,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你,除非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除非我的眼睛和我的心都瞎了,我纔會忘記你,纔會不記得你是誰。”
“秋水……”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感覺有淚水從我的眼中滾落下來,竟是如此的滾燙。秋水拍拍我的肩膀,然後將我抱回臥室,我緊緊地依偎着他,生怕一鬆手,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鴨梨很不識趣地跟了來,斜斜靠在門邊說:“你們兩個真是曖昧,嘖嘖,好可怕。”
秋水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說:“可怕?可怕什麼?”
鴨梨壞笑着說:“可怕你們的關係終於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秋水聳聳肩說:“哪有,就你這麼的敏感。”
我躺在牀上,沒有忘記擺個性感的POSS,陰笑着說:“鴨梨,你再亂說,小心姑奶奶的的九陰白骨爪!”
鴨梨看看身上正在飄動的那一條條破布片,打了冷顫,“好吧,好吧,無所謂的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好了。”
那天晚上,我抱着秋水,就那樣睡着了,感覺很香很甜。
第二天早上起來,鴨梨說要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於是我們建議他去獻血,因爲秋水說鴨梨的血型很罕見,應該多貢獻一些出來。鴨梨一聽到獻血兩個字,立刻面色蒼白,倒在了牀上,半天才說:“我最怕看見我自己的血了,我頭暈。”
“那你可以在獻血的時候戴上墨鏡或者乾脆把眼睛蒙上,這樣就好了。”我壞壞地說。
見鴨梨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秋水只好說:“那要不你去做義工吧,幫環衛大叔們搞衛生。”
“不幹……”鴨梨頭搖得更厲害了。
正說着,突然門鈴響,秋水開門一看,卻是谷谷來了。今天谷谷打扮得真漂亮,白色的大衣,配着淡紫色的圍脖,耳朵上掛着兩個特大號的圓圈耳環,亮閃閃的。我看得眼饞,暗暗決定一定要讓秋水也給我買幾個鑽環,沒事掛耳朵上亮閃閃的好拉風。
谷谷見到鴨梨就問:“大閒人,今天有空嗎?借用你一天的時間。”
秋水笑着說:“谷谷,你來得正好,鴨梨剛好閒得超級難受,你來了幫他找些事情做吧,他會很感激你的,說不定立刻帶你去上島品嚐最新風味的咖啡。”
前面一段鴨梨聽得很開心,後面一段谷谷聽着很開心。
於是谷谷上前一把揪住鴨梨的衣領說:“真的哇?我的好哥哥,看來我找你幫忙是找對人了,那趕緊跟我走吧。”
鴨梨趕緊抗議,“我可沒說要請你去喝咖啡,誰說的誰請。我是很閒,可以讓你借去用一天,但是,你要包吃飯的。”
谷谷撇撇嘴,“就知道你小氣巴巴的,好啦好啦,本姑娘就包吃吧,這個吃飯哩,中午買一個饅頭,但是隻能吃半個,另外半個要留着做晚餐。”
鴨梨聽完這話直噴血,良久才顫抖着問:“那你要我去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