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蘭筠抱着司振庭的胳膊撒嬌道:“大哥,這次回來了就在家裡多待幾天吧,別走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我有多想你。”
旁邊座位上的小男孩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哥,你別走了。”
司振庭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安慰兩人道:“沒辦法啊,這次是因爲城裡出了事,情況緊急,我才趕了回來。等把這件事處理完後,大哥還得回駐地練兵。”
“大哥,練兵讓楓哥哥去就好了,你就留下多待一段時間吧,好不好嘛。我真的真的捨不得你走。”司蘭筠委屈巴巴地撲到司振庭懷裡哭了起來。
司振庭無奈地把她扶起來,從手巾袋裡取出手帕邊給她擦着眼淚邊安慰道:“好了蘭筠,多大了還哭。大庭廣衆的,不好看,別哭了。”
“那你答應我,別那麼快就走,好不好?”司蘭筠還是一臉委屈地跟他討價還價。
“行行行,哥答應你!別哭了啊。瞧瞧,我的衣服都被你蹭上眼淚了。”司振庭打趣她。
司蘭筠破涕爲笑。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戲就落幕了。司老爺子意猶未盡地說:“阿良,這齣戲唱的是真的不錯,接下來還有沒有了?”
司督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爹,今晚來的多是年輕人,哪能全都是戲曲啊,現在在年輕人的圈子裡不興這個了。接下來是各家千金上舞臺進行歌舞表演。”
司老爺子失望地撇過頭去:“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沒有品味!”
“尤其那些個女人,濃妝豔抹,打扮的都跟狐狸精一樣花裡胡哨的!沒一個正經人!
司硯良,老夫可警告你,絕不能允許振清讓這種女人進了司家的門!”老爺子越說越激動,生氣地猛一拍桌子,茶水都飛濺了出去。
司良看老爺子是真生氣了,連連保證哄着老頭兒。
司振庭神情複雜地掃視着宴會廳衆人,本想找到他期待出現的目標,卻無意間注意到了隱蔽在角落裡的看似很不起眼,實則很扎他眼的一道熟悉身影。
他並不意外,卻頗感好奇。來參加這場晚宴的年輕女子們都是爭着要出風頭的,怎麼她還故意躲了起來?如此想着,他便起身,倒了兩杯紅酒端着走了過去。
……
“易大小姐,好久不見。”男人彬彬有禮,舉手投足間盡顯氣質矜貴優雅。
易簡看清來人,後怕地往後退了一步:“司大少帥有何事?”
司振庭見易簡退後,看着自己一臉看瘟神的表情,不禁蹙眉道:“你怕我?”
“難道我不該怕你麼?”易簡壯着膽子反問道。
上次在牢山監獄造成的陰影,在她的腦海裡實在是難以揮之抹去!
司振庭微眯着眼,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緊盯了易簡片刻,隨後把手裡的一杯紅酒遞給她:“其實也沒什麼事。還記得上次在軍醫院裡,我答應過你,那件事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麼。”
易簡怵他,不敢拒絕,只好接過酒杯卻不喝:“記得。”
該死的,怎麼她躲到哪個角落都會被人盯上呢,而且這些個可惡的臭男人還都喜歡灌她酒!易簡腹誹。
司振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了口紅酒:“一會兒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不然就沒命看了。
易簡不解地皺了皺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今天晚上要出事?
可不等她繼續追問下去,一個濃妝豔抹穿着誇張的女子就端着紅酒杯湊近過來:“是庭哥哥啊,真巧,你在這裡做什麼呢?咦?這位小姐,你是…?”
“我做什麼,與你有關?”司振庭冷冷地打斷了女人的話。
那年輕女子委屈地扁扁嘴:“庭哥哥,我看你身邊沒有女伴,就想敬你杯酒而已,這麼兇巴巴的幹嘛。”
“呵,楚小姐如果眼睛有問題,大可去軍醫院治。報上你父親的名號,沒人敢收你錢。”司振庭冷睨了女人一眼,頗爲毒舌地懟道。
楚雲錦一噎,憤恨地瞪了易簡一眼。
“這位是易小姐。我們還有話要說,煩請楚小姐自行迴避。”司振庭不想與她糾纏,轉眼看向易簡,示意她說點什麼。
“喲,易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啊。”楚雲錦鄙夷地看着易簡陰笑道。
易簡看得出來眼前的女子來者不善。她本不想摻和他們之間的事情,可關鍵時刻司振庭這廝竟拉自己做擋箭牌!
“柳生,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這位小姐來勢洶洶,是什麼來路?”易簡雖然氣憤,但還是忍住怒火,打算先把這人應付過去,再同姓司的秋後算賬。
她親暱地挽住司振庭的手臂,還叫着他的字,楚雲錦的鼻子都快要被氣歪了。
司振庭看了眼挽住了自己胳膊的手,嘴角有些上揚:“楚小姐的父親楚師長是我的上司同僚。”
“哦,這也沒什麼啊,同我們易家也不過就是平起平坐罷了。不然看楚小姐這架勢,我還以爲是大總統家的千金呢。”易簡不屑地嘲諷道。
“你!”楚雲錦一看見那挽住了她心上人胳膊的手,就氣不打一處來。
“易小姐是省財政廳長家的千金,並不低你幾分,請楚小姐不要再來胡攪蠻纏無理取鬧。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親自去請楚師長過來。”司振庭冷酷無情地警告完,轉頭溫和地對易簡說:“走吧。”
“嗯。”兩人快步離開。
楚雲錦憤恨地瞪着兩人的背影,手指緊捏着衣角。她就不信,這個土裡土氣的鄉巴佬,還能比她更好!
他只是一時之間被那個狐媚子矇蔽了雙眼,遲早還會被她給奪回來的!
司振庭只能是她楚雲錦的男人!
拉着司振庭走到一個隱蔽無人的角落,易簡毫不猶豫地抽回了手。剛纔那樣親暱地稱呼他時差點把自己給肉麻死了!易簡譏諷他道:“沒看出來啊,司大少帥居然如此沒擔當。自己欠下的風流債,卻拿別的女人給你當擋箭牌!”
男人聞言臉都黑了:“我何曾欠下過風流債?”
“沒有嗎?那剛纔那個姓楚的女人是怎麼回事。”易簡很氣憤。這廝不僅沒擔當,還不誠實!什麼人吶!
“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是她總纏着我,我能怎麼辦?”司振庭嫌惡地瞥了遠處的楚雲錦一眼,咬牙切齒地對易簡解釋道。
哎,不對,自己跟她解釋這些做什麼?司振庭的眉毛跳了跳,可惜說出去的話沒法收回。
“別,那是你的事,你沒有必要向我解釋你個人的情感問題,與我又無關。”易簡皺皺眉,“少帥先生以後別再利用我就好!”
司振庭的語氣很是不好:“易小姐就這麼嫌棄鄙人拿不出手?看來在下這個臨時男伴給你丟人了。”
易簡抗議地哼哼兩聲。
司振庭的雙手插在褲兜裡,他朝易簡胳膊的方向揚下下巴,不鹹不淡地開口:“你手臂上的傷,怎麼回事?”
易簡低頭一看,儘管衣袖包裹得很嚴實,但還是露出了紗布一角,被他敏銳地發現了。
“大少帥果然好眼力。”易簡扯着嘴角苦笑一下,“沒事,小傷罷了,不礙事。”
“都包紗布了還沒事?”男人挑挑眉。“手伸出來我看看。”
“這就不必了,我的傷我自有分寸。”易簡往後退步,想要離開。
“你還沒說是怎麼傷的。”
“不用你管!”易簡氣憤地推開他小跑着離開了。
司振庭的心裡頗有種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感覺!